卫见瑜抓住乔可言的胳膊将人带到了自己怀里，避免与边躲闪边凑热闹的行人撞上。www.ghjun.com晚了一步，乔可言可是擦到了一点。

“嘶，干什么呢他们？”

卫见瑜替她揉着肩头，抬眼望去观察了一会儿:“官差抓人，前头的喧闹估计也是他们引起的。现在摁住了，但那人似乎还有话说。”

“跟我们无关，少惹是非。我们回去吧。”

“等等，听一听。”卫见瑜眯起了眼:“那人不像流氓恶霸之流，也不像小偷强盗之辈。我看……里面或许有故事。”

“哦？”乔可言也来了点兴趣:“跟你政局有关？”

“或许吧。别上前，免得误伤，就在此处听一听。”

乔可言踮起脚来观察。被摁住的那人是个男子，衣着朴素、身形清俊，但他头发散乱，脸上衣角这些地方也有些脏污，估计是因窜逃又被捕而至。

“贼人！京城里的贼人、朝堂上的污垢！大璋会因你们而衰落！百姓也为你们不耻！你们这些官差！拿着俸禄只为贼人做事！良心何安！贼人！贼人！”

乔可言转头问卫见瑜:“这是觉得自己有冤情？”

卫见瑜点头:“像是。”

官差拿布堵住了男子的嘴，他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但他这会儿是朝乔可言这边抬起的头，让乔可言看到了他的脸。

实话说来，男子说不上帅气，只能说是正常看得过去的长相。但他面容清矍，眼中充斥着愤怒和绝望，真诚得让人很难相信他是一个穷凶极恶、贪赃枉法之徒。

“我觉得他像个读书人，你觉得呢？”

卫见瑜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你看他骂人都骂不出什么脏字，通篇都是家国大义。”乔可言说着自己的分析:“穿着打扮也不怎么富贵，看上去像个清贫书生。”

“此事或许有蹊跷，我明日着人打听打听。”

“你在京城还有亲信？”乔可言惊讶道:“听涛园里不全是你父皇的人？”

“这么小看你夫君？”卫见瑜挑眉:“虽然树倒猢狲散，但根基总归还是有一些的。”

乔可言“扑哧”笑出来:“行了原谅你了。但我还是有点介意，我突然想起来，你以前是不是有侍妾？嗯？老实交代。”

“确实有，成亲就与你交代了。”卫见瑜笑道:“也与你说了没碰过，都在京城没带走。现在她们估计在宫里当宫女，或是掌教姑姑什么的。”

“嗯哼。”乔可言心情好了许多:“但今天还是要象征性生气一下，你睡书房。”

卫见瑜无奈，提着金鱼花灯跟在她身后自顾自说话。一会儿是乔小姐有多聪慧有多可爱，一会儿是自己有多仰慕有多可怜，总之怎么博取同情总么来。乔可言听得耳尖发红，干脆捂住耳朵在前面快速小跑，卫见瑜笑着在后面大步追。

第二日下朝，卫见瑜与孙尚书同乘马车往兵部走，将市集之事说与了他听。孙尚书仙风道骨地捋捋胡子，表示一定办到。他效率神速，十二就将调查所知事项告诉了卫见瑜。

“两个消息，都未知好坏，先听哪个？”

乔可言锤了他一把:“这还能分出先后？随便哪个。”

“第一个消息，母后病倒了。父皇决定十四领三品以上京官到皇龙寺礼佛祈福，一为皇后病情，二为将士出征。”

“这话很有意思。”乔可言锁着眉毛思索:“你说你母后要是没生病，皇帝还会去寺庙里吗？我总感觉皇帝很爱你母后的样子。”

卫见瑜对于这个论断不表示反驳:“我觉得父皇对母后的感情也很微妙。爱她，但更爱权力。或许她不生病，父皇就确实不会去皇龙寺。”

“因为什么病倒的呢？”

“具体情况不知，父皇只说是为边疆之事忧思成疾。我认为没那么简单，若是见琛出征她也许病倒，我随军她可不会。”

乔可言挠挠脸:“也没那么恨吧。”

卫见瑜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口茶:“没那么恨，但肯定不爱。”

乔可言怕他表面不在意但内心伤痛难忍。看他那日在榕城王府收到京城信件的表现，难道对自己母亲的爱没有一点期待？

于是她转移话题道:“行了不说这个，第二个消息是什么？”

“第二个是初十市集的问题。那人叫武山青，蜀地人士，确为读书人。今年三月京城放榜高中，但分配官职之时却远不如名次不及他之人。那些人非富即贵，武山青认为定职之人肯定收受了贿赂，是官场渣滓，进而数次闹事。可他每次闹事都被打了回来，并且还给他打了一些同谋共犯。武山青自觉到衙门上诉不管用，便决定在初十市集当天趁着人多揭露此事，但也没成功。”

乔可言评价道:“有勇无谋，可悲可怜。我要是武山青，先找到谁管这件事，再找他的死对头，跑到死对头那边闹嘛！给平民百姓闹有什么用，他们又没有权力到皇帝面前说这件事情。对了，谁管这件事？”

“科举归礼部，定官归吏部。”

“礼部，吏部……”乔可言摸着下巴思考:“礼部是不是五王爷有参与？吏部好像是二皇子卫见瑾？但这么说来礼部没干坏事，有问题的是吏部。是不是可以借此打一下卫见瑾？”

“言言真聪明。”卫见瑜会心一笑:“一天的时间我未能拿到准确的证据，也不能肯定卫见瑾确实有问题，但借此打一打是可以的。不过这事就不能由我来直接做了，未免太过直接。我方才说过他们给武山青打了一些同谋共犯，你可知有谁？”

“这我如何能知道？总不能是你吧，你远在闽地，给一个蜀地的书生当后台？不可能不可能。但你这么问的话……被打成共犯的人我应该认识？”

卫见瑜笑着摇头:“你不认识，但你本该认识。因为那是你大哥，科举做官的乔家长子乔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