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卫见瑜摇头:“这需要茹桃自己想清楚。m.591taobaonet.com寻常小兵都是进军营混口饭吃，到了一定岁数便回乡了，转而到衙门当个捕快、到大户当个武丁之类的。但陈奕这一进去，怕就是一直在了，一年难得回家一次。茹桃年纪小，这成婚与单相思几乎无异的状态，她可受得住？”

乔可言也犹豫了:“我问问她。”

“是了，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卫见瑜摸摸她的头发:“是不是最近结缘的太多了，你这么急着当红娘啊？”

“哪有！”乔可言抓住他的手指，开始把玩:“茹桃人好，想帮一帮。话说起来，茹芍和杨运昌的事情是不是也可以办了？”

卫见瑜点头:“这事好说。杨运昌和茹芍都算王府的人，只要自己愿意，我让曾德操办一下，定是风风光光地成婚的。”

乔可言开开心心地说:“好事好事！”

正月二十八，卫见瑜当证婚人，茹芍与杨运昌成婚，欢喜送入洞房。卫见瑜以乔可言的名义，还二人自由身为贺礼，二人喜极而泣。婚后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茹芍选择留下依旧服侍乔可言，杨运昌也继续管着鲜味居，还给乔可言发展了几家分店。

但可惜的是，好事未成双。

二月，京城来圣诏，夸赞闽王治民有方、御敌有策，召回京内封赏。

多日来府内欢愉惬意的氛围霎时被打破。

卫见瑜揉揉她的发顶，说道:“无妨，意料之中的事。”

或许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更为合适。

乔可言情绪低落。明明最该难受的是卫见瑜，他却还要反过来安慰自己。

乔可言憋了好半天，回了一句:“我就是心疼你……”

“我知道。”卫见瑜将人抱过来，放在自己的膝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非我可以强求。哪怕是未曾遭遇贬谪，待在京城内也必定是曲折万分的。而来闽地一趟，能娶到这么好的夫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去京城，会不会出事啊？”

卫见瑜想说善意的谎言，又知道她一定能看明白，于是老实回道:“说不准，有可能。但我们在闽地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到京城再尝试。”

“能不能让闽地百姓都给你写表扬信？对，让京城的人知道你真的是好官，百姓都需要你，这样就……”

卫见瑜失笑，打断她道:“言言，你是要让你夫君挑战更高难度的政局吗？”

乔可言不明所以:“……啊？”

“越在这个时候，越不能让百姓们出来说话。民心有多重要，官场的人不会不明白，哪能容许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拥有这么好的资源呢？”

乔可言蔫了:“对不起……”

“傻言言，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想不想回乔府一趟？去看看母亲，心情会不会好一些？”

没有理由再抗旨不回，卫见瑜临行在即，乔可言是实在只想每分每秒都赖在他身边。卫见瑜拖着抱着把她带上马车，一起到了乔家。

乔母是不知情的，欢天喜地地埋怨他们不早说一声，还说没有提前准备二人爱吃的东西。乔可言笑得勉强，跟着乔母走进了乔府。

或许是乔可言的精神实在不佳，乔母屏退了众人，小声问道:“我的好姑娘，是不是在王府受了委屈？”

乔可言摇头。

“那是有什么心事？说给娘亲听听。你小时候啊，可爱哭闹了，每次娘亲哄哄就喜笑颜开的，大家都说我生了个好女儿。”

乔可言已将乔母当了自己亲生母亲看待，依偎在乔母怀里，细细讲了这厉害关系。

“我害怕……我担心他回不来……”

乔母抱紧了她:“好姑娘哦……”

其实也不是要乔母真能想出什么解决方案，只要是这一层温暖包裹着她，她就已经好受许多了。亲情的慰藉总是比其他东西更能安抚人心。

“好姑娘，娘亲再给你梳个头发吧。”

乔可言抹了眼泪，站起来坐到了梳妆凳上。

乔母拆开了茹芍给她编的头发，一泄如瀑:“半年前，你就是坐在这个地方，梳妆出嫁的。娘亲那个心呐，又想让你早早嫁个好人家，又想让你一辈子留在家里，陪在娘亲身边。”

乔可言看着镜中乔母的脸:“母亲不要伤心，女儿现在也能总是陪在母亲身边。”

“王爷他……什么时候去京城？”

“他说三天后，王府已经在准备东西了……嗐，其实也没有多少时间准备了。”

乔母手中的梳子本要一梳到底，却突然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梳发:“你小时候的头发，都是娘亲梳的。小时候你的头发可稀了，多少年拿好东西养着，这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如今抚来，欣慰至极啊……”

“母亲，你、你哭什么呢？真是心疼死女儿了！”

乔可言忙站起身来给乔母擦眼泪，甚至来不及去找手帕。

乔母握住了她的手:“乖女儿，坐下，母亲最后给你梳一次头。王爷可有给你梳过？要是梳过，想必也是极喜欢的……”

“怎么就最后一次了？女儿还要陪母亲很久很久的！”

“王爷不准备带你去，你就真不去了？”乔母将乔可言按下，一绺一绺地给她顺头发:“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王爷疼你、爱你，这般结发夫妻怎能让他一人涉险？”

“王爷他……”

“他不想看你受伤，不让你去京城，做母亲的也不想。但是，好姑娘，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怎么对待你，你就要怎么回报他。跟着王爷去吧，母亲在榕城等你们回来。”

“母亲……”

“嘘——不要说话，母亲再给你梳梳头。说着话来，这头发都打结了……”

可那分明是泪水滴到了发丝上，让头发成了块……

另一边的书房里，卫见瑜也挥退了众人，敲着指节与乔慕华说话。

“你想想办法，不伤到你妹妹就行，把她留在乔家，至少留三天。”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