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山坳里，四下无人，立即进入空间去。m.zhongyuege.com

周立国取出潘盼莉的旧电单车和新的电池，快速地组装起来。

“我们先把肚子填饱了，再出发。”潘盼莉说道。

“好。”周立国点点头，看着装扮得如同刚从泥地里出来的潘盼莉，心里直想笑，“吃完饭，记得把手涂上泥。”

潘盼莉伸手去扯他两边的脸，“笑话我？你自己照照镜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立国点头，再点头，他就是忍不住想笑。

两人吃过东西，再次把伪装整理一番，准备出空间去镇里逛一圈。

周立国拿出一个夜视仪，递给潘盼莉，“你带上这个，可以黑夜里视物。”

夜视仪的样子真的太丑了，像是带着四个圆柱子的八爪鱼，潘盼莉虽然嫌弃，却也很高兴地带上了。

在黑夜里行走，她就如同盲人一般，什么都看不见，不像周立国，即使身处暗夜，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周立国坐在电单车前面开车，潘盼莉坐在后座，他们准备好了，就连人带车，一起出了空间。

电单车上所有能发光、反光的按键或者部位，周立国都已经处理过了，现在，他们和整辆电单车一样，都是暗沉无光的。

他们出了山坳，驶上了大马路。

村子所处的地方，实在是偏僻，大马路上不仅没有人，没有车，也看不到任何破坏过的痕迹。

很快，他们去到了墟市一条街前。

潘盼莉透过夜视仪，发觉墟市一条街比他们之前看到的，更显衰败了，所有的房屋，都是倒塌的，不知道在这缺衣少食的时候，怎么还有人有力气去搞破坏。

从灰色外墙上，还能看到曾经有烧过的痕迹。

唯一看不到的，就是没有人活动的痕迹。

靠近了，居然闻到难闻的味道，像是尸体腐烂，又像是垃圾发酵。

潘盼莉立马给自己和周立国戴上了口罩，“我们从田间绕过去。”

“好。”周立国立即偏了方向，转向一旁的田间小路。

他们从田间小路过去，从旁边近距离地看向墟市，居然在破败的房屋里，发现了动物在走动觅食。

“那是什么？”潘盼莉从夜视仪里，居然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动物，一个个的，有她的拳头那么大，“老鼠吗？”

“不，是蟑螂。还有蚊子。”周立国把车速提高到最快，他们像是一条残线一般，飞快地离开了墟市的范围，“它们都产生了变异。”

他们村里还没有发现有这种变异的蟑螂和蚊子。只是还没有发现而已，这两样虫子，繁殖力强，扩散能力强，看来，他们也该做好防虫灭虫的准备了。

也不知道其它动物，例如老鼠有没有变异了，或者，还没有等到它们变异，已经被饿肚子的人们吃进了肚子里去？

过了墟市，很快，他们又来到了水闸桥附近。

水闸桥附近不仅没有了荷花荷叶的清香，还散发出阵阵淤泥的酸臭味。

他们从旁边经过，只看到荷塘里一片黑暗，别说荷花荷叶，甚至连水，都只有浅浅一层了，而且，还是黑色的，不会流动的死水，上面同样爬满了蟑螂和蚊子。

荷塘边上曾经热闹的饭店食肆建筑，也只剩下断墙散瓦，像是很久很久没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人类建起一栋楼房，要十几天甚至更长的时间，而破坏掉一栋楼房，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在破坏掉这一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以后？难道他们就真的觉得，世界已经没有了明天，所以，他们破坏起来，才没有丝毫的顾忌。

两人沉默地看着旁边的一切，只是尽快地看着车，离开。

就算他们有一颗慈悲的心，却也没有拯救众生的能力。

为了不让自己沉沦在悲伤中，只能不去细看细想。人各天命吧，在大自然的灾害面前，每个人都是渺小的。

在接近镇区前，周立国停了车，他们来到一处拐弯处，确认没有人在附近，也没有人能窥探到他们，潘盼莉立即把电单车、夜视仪都收进了空间，并拿出她和周立国破旧的背包，各自背到了背上，又一人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才再次走上大马路去。

他们越是往前走，路上的人类活动的痕迹越多。

路上开始有了杂物，各种各样的的东西堆在两旁，唯有中间留出了行车的位置。

周立国把看到的情况，悄声地告诉潘盼莉。

他们又往前走了十几分钟，离镇区越发的近了，周立国拉拉潘盼莉的手，“前面有人，通往镇区的入口有守卫有灯光。”

在潘盼莉看来，她还只是能看到前方依旧是漆黑一片，周立国的目视距离可不是她这样的普通人跟得上的。

继续向前走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潘盼莉也看到了灯光。

在马路尽头，镇区入口那里，摆着黑黄色相间的铁栏杆，在铁栏杆后面的一栋高楼前，一盏路灯，高高地挂着，发出淡黄的光芒。

五个人，抓着武器，站在铁栏杆后面。

而在铁栏杆前面，远远近近地，也有些人在附近席地而坐，三三两两或者孤单单一人地，围在铁栏杆外。

周立国放慢了脚步，分辨着前面交谈的各种信息，再把信息转告给潘盼莉，“进去镇里，需要交费用。外面的都是没有能力交齐费用，或者在等着外出寻物回来家人的。”

“费用多少？交了费用是进去一次，还是拥有居住权？”潘盼莉发出一连串的疑问，“我们要不要进去？”

“我们需要进去看看。”周立国是打算进去的，只要所交的费用在能接受的范围内，他们很有必要对镇区的情况进行更深入的了解。

“好。”潘盼莉也赞同进去看看。

他们慢慢地朝前走，很快，他们的身影就暴露在灯光之下。

一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们身上去。

他们衣着破旧，脸上还戴着口罩，他们虽然站在灯光下，却让人看不清他们的具体模样。

站在铁栏杆后面最前面的一个人，开口说道，“进去一次三天内离开，一人一斤粮食，进驻基地入住，一人十斤粮食。”

周立国上前一步，“没有粮食，可以换成其它东西吗？”

“要具体看是什么，一般只收食品类。”

“蔬菜干。”

那人听见蔬菜两个字，喉咙动了动，看起来，他好像很久没有吃过蔬菜一般。

周围的人也使劲地吞了吞口水，蔬菜呀，感觉吃到蔬菜已经是自己上辈子的事情了。

“可以，你们过去兑换窗口兑换完成，即可以进入基地。”那人说着，已经移动铁栏杆，让出一人宽的位置，给他们进去。

周立国拉着潘盼莉，迈步走进去。

在铁栏杆里面，灯光左面，有一个敞开着的窗口，窗口里面，坐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她看起来就和以前的公务人员一般，衣装端庄，体面宜人。

女人看到他们走过来，拿起了笔，“姓名，货品名称、数量。”

周立国落后一步，让潘盼莉去和女人交谈，“我们进城三天，两个人，蔬菜干，一共要交多少？”

女人飞快地抬头看一眼潘盼莉他们，微微地低下头，掩住眼里的惊喜，“两斤。”

“能不能便宜点？我们也是存了很久，一直舍不得拿出来吃。”潘盼莉和女人讨价还价，“我们就三斤蔬菜干，还指望着进镇里换取其它东西呢。”

“进去都要一斤粮食一个人。”女人说道。

“蔬菜干可比粮食更珍贵，一斤粮食可换不来一斤蔬菜干。”潘盼莉胡乱说着，她看到这里人的微表情，知道蔬菜干比粮食更有市场。

潘盼莉和女人说完，又装作和周立国商量的样子，“他们收费太贵了，要不，我们不去镇里了，去外面和别人换吧？”

“一斤八两，不能再少了。”女人终于还是松了口，又提醒潘盼莉，“你在外面和人随意交换，没有保障，容易被吃黑。在镇里交易，没有人敢偷抢骗。”

“镇里很安全？”潘盼莉问。

“对，我们有治安巡逻队在巡查，镇里不允许打架斗殴，有矛盾可以找街道办去处理。”

“我们进去三天，有地方住吗？”潘盼莉又问。

女人大约此时挺闲的，对于潘盼莉的提问，很是耐心，“有，你可以去官方招待所，也可以去私人旅馆。”

“官方招待所可以用积分，在这里更换物品，我可以给你们积分卡，把积分登记上去。”女人拿出一份积分卡，给他们看看。

积分卡是一张卡纸，上面盖有红色公章。

“更换物品一定要在这里吗？”潘盼莉又问。

“不是，你也可以进去后，去服务大厅办理。”女人继续解释。

“那我们先进去吧，看看情况再定。”潘盼莉说着，接过周立国从背包里拿出来的两捆蔬菜干，“我这里一共两斤蔬菜干，你看剩余的重量，能换多少积分？”

“一斤粮食十个积分，你这里剩下的，我给你换三个积分吧。”女人说着，在积分卡上写下个三字，“临时积分卡不记名不挂失，你记得自己收好。”

女人写完积分卡，又递给潘盼莉两个竹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