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死去的那一刻，白羽脑海中翻腾的复仇意志便缓缓消散，小冠愤愤地跳到尸体上一顿嘶咬发泄，这条可怜的小冠翎蛇继失去母亲之后又失去了族人，差一点，连它的大冠叔叔也要离它而去了，只能把怒火发泄在这个死掉的罪魁祸首身上。m.xinyishuwu.com

大冠用头轻轻地顶了顶小冠，安抚着它，这个动作让小冠恢复了些许理智，它想起来了，大冠叔叔受了伤，很重的伤！

“鸣鸣……大冠叔你怎么样？”小冠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因为它看到了大冠浑身翻卷的伤口，以及快断了三分之一的跎身。

“好孩子，没关系的，我们先回去。”屠杀族人的的凶手已经伏诛，大冠强撑的精神也有些萎靡下来了，它声音低缓地说道，便带头向蛇窟的方向回去，地上蜿蜒地被拖出一条血线，看上去触目惊心。

“格兰西羽，怎么办？大冠叔……他，会死吗。”小冠现在很害怕，它已经懂了死亡的意思，它的族人就全都死了，不过懂事的它没敢说出来，让大冠听到。是跑回白羽颅骨内跟她说的。

“会死的吧……？快断了呢。”

“鸣鸣……”

“别哭了，其实死亡也没那么可怕的。”

“鸣鸣鸣……”

“……”

“鸣鸣鸣……”

一路“沉默”中，他们回到了蛇窟外，因为之前战斗，不可避免地碰倒了堆成小山的蛇尸，有些被砍断了，有些还被踩踏成肉泥，鲜血把泥土染成了暗红色。

大冠恳求白羽能帮忙埋葬族人，而白羽自然不会拒绝。毕竟蛇群救过自己，而且大家在同一个蛇窟中生活了那么久，还是很有感情的。

打发了小冠去摘花，大冠盯着白羽神情前所末有的严肃:“你并不是我们的同类。”

是肯定的语气，即使因为受伤而有些虚弱，但它的声音中还是带着质疑和压迫。虽然它曾经也错认过，可是随着它的实力向二阶靠近，对一些事情的认知也清晰了起来了。

“嗯，我不是。”白羽也很光棍，她本来也没有故意欺骗，是它们自己认错的，不过她还是有一些疑惑，“既然你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对我动手？”

“你，是小冠的朋友。”

“嗯，你也是我的朋友。”

“希望你记住自己说的话，在我死后，照顾小冠。”

白羽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我会的。”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大冠以前不提，却要挑这个时候跟她摊牌，是啊，大冠要死了，最放不下的便是一手带大的晚辈吧，白羽相信，哪怕这里还有一条冠翎蛇活着，大冠也不可能把小冠托付给一个曾经屠杀过它族人的外来者，甚至不惜用友情来做要胁，大冠真的没想过杀她吗？

白羽觉得，至少她忽悠小冠出去玩的那晚大冠就想过弄死她，只是权衡过双方实力以及顾及她的不死之身有所忌惮罢了，除非它还能弄到那种绿火，否则她就死不了。

“把我，跟族人们……埋……在一起……”

交流到此结束，其实大冠坚持到回到蛇窟已经油尽灯枯了，能说上那么些话已经很不容易，交代完后事便支撑不住闭上眼了。

“大冠叔……！”嘴里唅了几颗野花的小冠回来了，扔下野花便哭嚎。

“鸣……大冠叔，不要离开小冠……！”

“鸣……你不在的话，我就调皮捣蛋！”

“大冠叔！大冠叔你醒醒！！”

白羽看着围绕在小冠身边的灵体:“……”

要不，她直接告诉小冠，大冠变成啊飘就在它旁边？？

那边小冠还在不断哭嚎，白羽实在是有些头痛。不过也能理解，它长这么大，都是大冠在照顾它，也没有到外面历练过，自然是对大冠依赖有加。

可是大冠的确已经死了啊，死了就……咦？她不也是死了？也还“好好”的啊。白羽陷入沉思。

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现在的状态，白羽知道自己是死了的，或者说是死过，只是又“活”了过来，正常生物是身体支撑着生命，生体死亡，意味着生命的终结，而她却像是灵魂支撑着身体活动，自她从意识开始觉醒，无论身体怎么残破，她都一直能“活”着。

她仔细观察过，同样是从乱葬岗被带回城堡的尸体，其它小伙伴就真的只是一具尸体，一具没有意识的躯壳，她有很多疑问，关于自己的来处，关于她为什么能死而复生，还有那一张令她念念不忘的脸庞……

“小冠！别哭了，我可能有办法让大冠活过来！”白羽打断小冠的哭声，想要搞明白这一切，应该没有比亡灵法师更清楚死人是怎么回事的了，白羽可耻地又开始想忽悠小冠回城堡，只是这一次的目的地，不再是城堡外围，她想开城布公地跟格兰西多谈一下。

闻言，小冠马上一脸希翼地看过来，小蛇头还是一抽一抽的上下轻微晃动着，真搞不明白一条冷血动物的蛇为什么能有那么丰富的情感，嗯……就如同为什么她一个骷髅为什么能有那么多的想法……？？

一蛇一骷髅手脚麻利地处理好蛇群，主要是白羽挖土，白羽埋尸，白羽填土……小冠，负责摆野花……

过程中，大冠的灵体一直飘荡在他们身边，只不过小冠是看不见的，还在不断地碎碎念叨着大冠的好，也不知道大冠还能不能听见，听见了是感到呢？还是嫌烦呢？

晚上，他们终于收拾好，让小冠到自己的颅骨内休息，白羽便带着它朝城堡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