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他心里的人不是我吗？故人？是俞之凌吗？

久离没有再说话，他低眼难掩的难过，原来何子萧心里没有自己的位置吗？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从第一世开始，他偏执的去强求何子萧选择自己，亲自毁掉他们之间的牵绊，这一世也是，如果不是自己一直缠着他的话，他应该会活得很好吧！

“阿九……”

何子萧看着眼前突然沉默的人，看着他发亮的眼睛一瞬黯淡，他知道自己伤害了他。m.nmghmwl.com

“哥哥！没关系的……”

久离调整着呼吸，试图让自己语气顺畅，可是发出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不接受我也没关系的，只要你过得好，只要你开心就够了……”

“你……”

“况且我们也不是就此分道扬镳，您还欠我一顿春阳楼的酒，还记得吗？”

久离笑说道，此时一阵风吹来，扬起了两人的长发，何子萧看得真切，那被乌发遮住的脸庞下，一张苦笑得让人心疼的脸，他看见阿九眼眶发红，他看见他握紧了拳头，他看见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现在想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双眼睛一直是这么热忱，从未有过逃避，好像，真的好像久离……

我不能接受你，因为你像他，我不可能去找一个人与他极其相似的人来充当他的替代品。

何子萧也没有再逃避，不管被疾风吹乱的衣袍，在呜呜的风声中他的神绪却格外的清晰，他审视自己的心，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久离的呢？也许是第一次被吻，不不，或者是更早吧！

他想起在山坡捉鹌鹑时转眼就看到的一朝春阳，想起他急匆匆的抱起自己跑到俞府求救，想起在竹舍里那个人抱住自己说想要让自己多喜欢他一点，还有在冰泉时自己羞耻的反应……太多了，他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那种感觉和曾以为的对俞之凌的喜欢完全不一样，是想念的、害羞的、热烈的、自卑的，也是想要得到又不敢奢求的。

何子萧直到死前也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意，直到死那天他还出言伤害了他，那他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呢？他有没有后悔喜欢上了一个胆小如鼠又自甘堕落的人？

“记得啊！我记得的，现在就去吧！”何子萧也很难过，因为他突然很想见久离，很想告诉他自己还活着，最想告诉他的是，对不起，是自己辜负了他……

“怀英，你理理我吧！”

宋怀英很是烦躁，人类又弱又渺小，她不想在一个人上浪费太多精力，对于自己来说，人的寿命只在春秋间就消散了，她曾见过许多悲欢离合，她发誓那样的痛楚自己绝不会再经历。

“阿狸！”

宋怀英见两人耷拉着脑袋回来，向他走了过去，他没成功吗？

“嗯，去春阳楼吧！顾大哥说请我们吃饭。”

久离的语气明明很轻松，可是为什么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宋怀英皱起了眉。

“哥……”

顾杬也难掩的难过，他眼巴巴的看着宋怀英一副担忧的表情看着阿九，她没有回应自己的任何请求，她不愿跟着自己或让自己跟着……

“算了，走吧！”

何子萧甚至没有心情安慰顾杬，四个人都顶这一张失落脸，牵着马去了春阳楼。

“四位客……”

小二的热情被四张冷脸瞬间浇灭，他从没见过一群人一起顶着这样的脸色来春阳楼用饭，他降低了音量收起了笑容，闷声把几个人引到了雅间。

一路上他觉得后面几人散发出的怨气让自己的步伐越来越沉重，他想起自己每天干活还要挨骂，想起自己家里欠的那些帐，想起隔壁阿花的父母说自己是个穷光蛋，他瞬间变得不开心，把几人带进去入座后耷拉着脸再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