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军师。m.bokuwenxue.com”

莫娘在口里细细咀嚼这三个字，这几个字似乎带着一股子热气，熏红了她的眼，也熏热了她那颗已经冰冷的心。

“莫郎...莫郎...”

看莫娘重新燃起了希望，苏曼继续道，“虽然我跟元军师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我能看出，他并不是迂腐之人。他做了这么多努力，你难道不愿意给他个机会吗？”

“可是，我还有机会吗？”

莫娘十分茫然，“方府这么大，我又如何走的出去。”

“你信我吗？”苏曼问道。

“信。”

莫娘毫不犹豫道，“虽然你我初识，但我能看出姑娘是性情中人，我很欣赏姑娘。”

苏曼笑了，“巧了，我见莫娘你也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既然你愿意相信我，那我也实话说了，我其实跟黑风寨有些渊源。”

苏曼说完就一直观察着莫娘的反应，她的表情没有太多的意外，“原来如此，怪不得姑娘对莫郎的近况了如指掌。”

“是，刚刚没有说是怕你被吓到，眼下既然话说开了，我就不瞒你了。我还是要回黑风寨的，并且现在青运城也已经有人接应了。方才你说你的丫鬟可以出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修书一封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把你一并带走。”

砰、砰、砰...

就在这一瞬间，莫娘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又急又重，似乎要跳出嗓子眼，她张了几回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的吗？方府戒备森严，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

苏曼忽的笑了，“不敢保证，但，就算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想，莫娘你也会想试一试吧？”

莫娘露出了第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是，别说是百分之一，就算是万分之一，我也会试一试。”

...

说通了莫娘，苏曼趁热打铁写了一封书信。

上面不仅提到了莫娘，还提到了黄口县。她总觉得方知府跟黄口县县令来往过密这件事有些不同寻常，便嘱咐敖西把巡查重点放在黄口县上。

苏曼写信的时候没背着莫娘，莫娘扫了一眼看到上面反复出现的黄口县字眼，也有些好奇，“姑娘也去过黄口县？”

“没有，只是有些事情要弄清楚。”

苏曼刚好写完了最后一笔，晾干后装到了信封里，“对了，你可听过平川县？”

“听过，怎么了？”

“那你可知，黄口县在平川县的什么方向？”

“这...”

莫娘想了想，手上比划了几下，道，“黄口县应该，在平川县的北面。”

果然如此，苏曼心中了然，方俊逸之前打探到的消息，周老爷每年秋天都会去探亲，去的，就是平川县的北面。

这么看来，他去的十有八九就是黄口县。

事情有了进展，苏曼也稍稍松了口气。

敖西他们毕竟是土匪，总不好经常抛头露面，确定了大致范围就好办了。

耽搁了这么久，莫娘也不能留了，她把信小心翼翼藏在了内襟里，“放心，我一定会把信送出去的。”

“好，小心行事，珍重自身。”

“我会的。”

莫娘的目光较比刚来时的黯淡沉寂，多了几分希望跟神采，出去的脚步都轻盈了不少。

送走了莫娘，苏曼重新躺回了床上。

只要敖西能找到周老爷的“秘密基地”，那她也就不用再留在方家了。

啊，好想咪咪，好想撸猫。

-

因着方夫人的吩咐，苏曼的衣食住行可谓一落千丈。

没了肉菜不说，就连床上的锦被也被拿走了换成了普通的棉被。

不过这些对于经常吃苦的苏曼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更何况还有人伺候，实在算不得太苦。

嗯，怎么不算能吃苦呢？

这天夜里，苏曼躺在床上没有马上入睡，而是睁着眼睛等着方俊逸。

他们之前约好了，方俊逸每隔两天就会来这里跟她见面，可是今天苏曼等了好久方俊逸都没有出现。

苏曼本不以为意，毕竟方俊逸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就算是不来也是问题不大。

然而在第二天她去南花园遛弯时，意外听到了一个让她汗毛倒竖的消息。

也是巧了，往日这南花园都没什么人的，这天正好有七八个粗使丫鬟来这修建花园。

外院的粗使丫鬟虽然也是规矩重重，但是较比内院伺候主子的还是随意了不少，就像是现在，她们一边干活一边在讲主子们的八卦。

因着这南花园平时都没有人，所以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

“真是可怕，我从来都没见到大人发那么大的火。”

“是啊，我听阿珠说，她正好去送水，回来吓得衣服都湿透了，尤其是后背，都是汗，生怕自己会被迁怒。”

“可不，阿珠也跟我说了，她说当时那板子都打断了一根，大人后面还亲自动了手，把人吓死。”

“啧啧，你说这二公子到底干什么了啊。”

“谁知道了，反正二公子挨打的时候就在书房外面。按理说大人之前就说过，任何人都不允许进他的书房，这二公子怕是猪油蒙了心了，怎的连老爷的书房都敢进去呢。”

“......”

苏曼后背发麻，眼前就两个字，要丸。

这倒霉方俊逸八成是想到方青山书房里找什么线索，结果被方青山发现了。

这个倒霉玩意会不会把她供出来？要是方青山知道她一直在背后煽风点火，别说是离开，她能不能活过今天都说不准。

在苏曼怀疑人生时，原本站在她旁边的春雨已经疾步冲到了假山后，“你们在说什么！”

一声怒喝，吓得几个粗使丫头手脚发软，你看我我推你，还是年岁大些的丫鬟讪笑着道，“春雨姐姐，您怎么有空到这来。”

春雨冷着脸，“别跟我套近乎，方府的规矩，背后议论主子的，一律按家法伺候，你们去管家那领罚吧！”

这下几个丫头都慌了，齐齐跪下，“春雨姐姐，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纵然她们苦苦哀求，春雨还是不为所动，“要是你们不去，我就帮你们去说，自己选吧。”

眼看事情没有了转圜的余地，那几个丫头也认了命，连忙道，“别的春雨姐姐，我们去就是了。”

好歹自己主动领罚还能轻一些，其中有个年岁小的瞪着春雨离开的背影嘴里嘟囔，“都是丫鬟，神气什么。”

旁边的人赶紧拧了她一把，“快闭嘴。”

在方府，规矩繁琐等级分明，内院伺候的丫鬟就是比外院的高一头，毕竟是伺候主子的，谁也不敢怠慢。

...

有了这个插曲，苏曼没逛多久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她心事重重，生怕一会儿就被方老爷叫去问话了。

时间一转来到了晚上，紧闭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曼条件反射一般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