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虽然听懂了符矜的玩笑，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小小手抓住对她来说略显大只的手机，登录了云盘账号把视频下载下来，她双手捧起手机递给符矜，“符叔叔你看。m.junyiwenxue.com”

一抬头，符矜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她，眼神耐人寻味。

苏曼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手机操作得太6，正当她想要解释时，符矜从她手里把手机抽了出来，点开了视频。

张莉莉尖细的嗓门从手机里钻出来，“小曼！你给我滚出来！”

“你个杀千刀的小杂种，是不是你搞的鬼！”

看着画面里张莉莉对着苏曼又是掐又是打，符矜唇角的弧度一点点降下。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虽然苏曼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他依旧感觉到愤怒。

“符叔叔？”

听到苏曼的声音，符矜才意识到视频已经放完了，苏曼继续道，“还有一些音频，是我在甜心宝贝工作的时候录下的。虽然没有打骂，但是工作到吃不上饭都是常事，应该可以戳穿曲正志对你的污蔑。”

在曲正志公开的声明中，他对苏曼可是真心的爱护，而这些音频就可以狠狠打他的脸，戳穿他虚伪的面具。

符矜找出几条听了听，果然如此，甚至有几条都是接近凌晨录下的，网友叫曲正志曲扒皮真是不错。

符矜拍了拍苏曼的头，“小土豆，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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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追逐着太阳，烧红了半边天。晚霞的余韵将曲家笼罩其中，却没能驱散其中的阴霾。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逼着子雄认罪，子雄怎么会出事！”

此刻的张莉莉不似往常那般精致，蓬头垢面，掐着腰对着曲正志怒吼。

曲正志虽然也有些内疚，但他却不肯承认这件事怪他，反驳道，“胡说什么！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要不是他自己作死，又怎么可能到今天这个局面。”

“我教的？”

张莉莉“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指着曲正志鼻尖骂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你不是他爸爸吗？你要他认罪，又要他公开道歉，这样丢脸，难怪他想不开！”

“小孩子懂什么丢脸不丢脸，要是我不大义灭亲做危机公关，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好端端坐着吗？我都说了，等再过两年，他能自己照顾自己就把他送去国外，他非钻牛角尖，都是你平时没教好他。”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曲正志还想着公司，饶是张莉莉也觉得寒心，“曲正志，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冷血到这个地步！”

曲正志面露讥讽，“呵，你没资格跟我说这话。别忘了，那天可是你亲口指认的子雄。”

“我...”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凉水，兜头灌下，张莉莉也消了音。

这也是她极其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她作为一个母亲，联合孩子父亲亲手毁掉了他的后半生。

双腿残废，终生无法站立，她甚至不敢想象像曲子雄那样骄傲要强的孩子，以后的人生要如何度过。

张莉莉捂住脸失声痛哭，“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曲正志被她哭得心烦，“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闹也没用。只要我们曲家不倒，就算是他残废，我也能让他比健全的人站得高！”

...

入夜，万家灯火点亮了整个城市。

吃过晚饭闲来无事的人们都拿起了手机，有的刷微博，有的刷抖音。

他们都刷到了同样一则报道，多个儿童品牌站队曲家，联合声讨符家，让他归还曲家养女。

在他们嘴里，曲正志是个慈爱的父亲，是良心企业家，他们路见不平，才为曲家发声。

然而真实的情况却是，这些企业多半跟黑心工厂有瓜葛，他们发声也并不是为了帮曲家，而是为了打压符家。若是符家的口碑垮了，那他后面再揭穿黑工厂的事情，也不足为信了。

曲正志看到网上的风向慢慢转向他，提着的那口气终于疏散，他冷哼一声，“高高在上了这么多年，风水轮流转，也该到我了。”

正当他想象着以后如何把符矜、符家踩在脚下时，符家的官方微博突然发出一则视频回应。

曲正志看到封面的缩略图时，瞳孔瞬间放大，这不是他家吗？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点开视频。

画面闪动，曲正志的心跟着沉到谷底。

张莉莉的打骂，他的剥削，都暴露在这个视频里。

曲正志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开始发颤。

完了，全完了。

视频的最后，是躺在病床上的苏曼做出的回应。

“谢谢网上关心小曼的哥哥姐姐，小曼不是被符叔叔抓走的，是符叔叔救了小曼。符奶奶跟符叔叔发现了我身上的伤，偷偷给了我这部手机，让我再挨打的时候给他打电话，要不是符叔叔，小曼已经热死在车里了...”

画面里的苏曼小小一只，因着这几天的苦难，原本肉乎乎的小脸清瘦了不少，看上去好不可怜。

这最后一锤，无论是粉丝还是网友，全都沸腾了。

【曲扒皮还是人吗！三岁的孩子天天直播四五个小时还不算，你还让她加班加点录那些卖萌的视频！】

【这么小的孩子都打，这家人的良心被狗吃了！】

【气死我了，甜心宝贝一生黑！】

【差评退款走起！】

【怪不得能生出曲子雄这么恶毒的熊孩子，根儿都烂了！】

...

然而事情到这一步还没完，在热度最高的时候，曲家跟黑工厂合作的新闻接着被曝出，符矜把这段时间查到的证据都一并放了出来。

在群众情绪最激动的时候爆料，就算是那些人想压都压不下去。

最近甜心宝贝品牌大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条新闻一经曝出，很快就登上了热搜，网络差点瘫痪。

【我女儿最近得了鼻炎，我还以为是天气原因，居然是用了毒玩具！曲扒皮，你不得好屎！】

【我儿子才一岁啊，玩具总是塞到嘴巴里，我都不敢想他会不会有事】

【我现在手都是抖的，但凡是有点人性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要是我孩子有什么事，我一定要弄死这个杂碎！】

...

随着事情发酵得越来越厉害，涉事的工厂被一一曝出，还有那些黑了心肠的品牌。

曲家作为这些品牌当中知名度最高的，首当其冲，那些愤怒的家长举着诅咒的黑白横幅，甚至还有情绪激动的直接往他们公司门口泼上了红漆。

之前放的那些展架还有宣传语都被人扯了下来，大厦倾塌只在转眼之间。

曲正志躲在公司不敢冒头，生怕一出去就被那些围堵的人生吞活剥。

他还想召开会议让员工做危机公关，可话还没说两句就被上门逮人的警察打断。

“曲正志，你涉嫌诈骗，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