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妃娘娘其实自己也知道，不过娘娘是在进宫后才得知真相的，她喜欢陛下也怕对殿下日后有什么影响所以一直隐瞒此事，可不知为何此事却被太后知晓，这才招来杀身之祸。m.moxiangshu.com”

沈宁震惊不已。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皇帝为何如此放心君淮渊辅佐太子，因为从一开始君淮渊就不在帝位的承任人选之中。

皇帝放任君淮渊的所作所为，是赎罪也是故意为之。

一国之君可以庸懦，可以资质平平，但不可能阴定不定，杀伐残暴。

比起这些，更让沈宁心疼的是君淮渊的反应。

君淮渊反应淡然，像是听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他心里一直是知道的，或者说他心里也一直有这样的猜测。

沈宁心疼的握住君淮渊的手，想给予他更多的安慰，可却反被他握住，十指相扣。

“本王知道了，方才所言都是为了能让芸姑姑说实话而已，还请芸姑姑不要在意。”

冬芸摇了摇头，只低声问道:“奴婢该死，终是将这些事说出来，奴婢对不起景妃娘娘，等到大仇得报那日奴婢就追随娘娘而去。”

君淮渊起身走到冬芸面前，亲自将人扶起来。

“芸姑姑放心，本王会为母妃报仇的，从今往后芸姑姑就留在本王府里吧。”

冬芸点头道:“奴婢听从殿下安排。”

待冬芸被带出去后，君淮渊抬手掩面，不辩悲喜。

沈宁起身走到他面前，轻轻的将他拥在怀里，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背。

“关于母妃的身世我早前有些怀疑，今日听到冬芸的话反倒轻松许多。”

多年的秘密被揭开，众人不愿提及的因由并不是害怕君淮渊知道后如何自处，而是众人皆知唯独瞒着他，还想要利用他，甚至杀他。

想到这些，沈宁就生出许多不甘心来。

她尚且如此，君淮渊又如何能做到释怀。

“阿聿”

沈宁呼吸轻浅，语气里藏着心疼。

君淮渊将头埋在沈宁的身前，沉默着并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宁听到君淮渊轻声说道:“阿宁，我是前朝余孽之子，我一旦报仇行了大逆不道之宝中，身世的秘密便再压不住，你跟着我就只会受尽屈辱”

“所以呢？阿聿是要甩开我么？”

君淮渊蜷缩起手指，极力的克制住想去拥抱沈宁的冲动。

“阿宁，”他张了张嘴，闷声说道:“来日我或为阶下囚，可你还有想要完成的事，我不想连累你，你若离开我以沈国公的势力在大梁为你再寻个好夫婿并不是难事。”

闻言，沈宁没有恼怒，却是轻轻的笑了起来。

“殿下这话骗我还是骗自己？以殿下的心性怎么忍的了看见我嫁给别人。”

君淮渊没有说话，沈宁将他看的透彻，他这样的坏的人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宁嫁为他人妻子。

“我是卑劣之人。”

沈宁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是卑劣之人，沈宁行事也未必都磊落，所以殿下咱们不如就这么将就着吧。”

说完，沈宁捧起君淮渊的脸，轻轻的吻了上去。

良久之后。

沈宁拿出玉佩，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捡到这块玉佩的时候就知道是我丢失的那块，死里逃生自然也顾不上这块玉佩，不过好在是被你捡到了。”

沈宁抿唇笑了笑，“殿下怎么不说是被我骗来的？”

君淮渊想起之前自己身上的银子都被沈宁骗走的事，嘴角扬了扬。

“阿宁，幸好是你。”

——

从代州出发时君淮渊没有骑马，改乘马车。

沈国公不知道冬芸的身份，但见沈宁对冬芸的态度变化，还是叫人多预备一辆马车。

原本是准备两驾的，可君淮渊非要和沈宁同乘，沈国公脸色沉了沉，最后还是由着他们胡闹。

君淮渊上了马车，凌月瑞儿他们自然不便同在，只能去和冬芸同乘。

“殿下把婢女们都挤走了，谁来伺候？”

君淮渊亲自倒了杯热茶双手奉上，“请永嘉郡主用茶，我来服侍郡主如何？”

沈宁接过茶水轻呷一口，挑剔道:“水温有些高，不过差强人意吧。”

沈宁见君淮渊的情绪已经平稳下来，这才真正放下心。

“阿聿，冬芸虽是景妃身边的人，但沧海桑田，人世浮沉，冬芸的话也不能尽信，得想个办法验证一下才行。”

君淮渊点头，说道:“我也正有此意。”

冬芸说她三番五次的死里逃生，更是有人打着他的名义背地里的寻过冬芸的下落，那就是说明宫里的人是知道冬芸还活着的。

若真是如此，那和君淮渊所说的人数又对不上。

沈宁绷紧神色，问道:“景妃宫里人数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人数对的上，那宫里应该没有人知道冬芸逃出来才是。”

“是我骗冬芸的，我问她时她若对答如流那便说明有问题，她慌忙逃生必然对宫里的事一无所知才对。”

沈宁恍然大悟，这才放下心来。

“阿聿，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君淮渊目光一寒，当年不止母妃被下毒烧宫，他外出遭遇杀手伏击必然也都是太后的手笔。

这么多年来，太后一次一次的加害不成，如今真相大白他自然不会再忍耐下去。

“先按照冬芸所说的，想办法去宫中记档，看看母妃出事那年被流放出宫的人都有哪些，或许能从中找到此线索。”

先前君淮渊只是把目标锁定在母妃宫里的宫人，那些被放出宫的人无一幸免的全都离奇死亡。

太后也好，父皇也罢，他们或许也会同自己一样将目光都只放在这些人身上。

沈宁见他情绪不对，忙说道:“阿聿别急，慢慢来，只要是做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不过比起太后我担心陛下也知晓此事，忙着太后一起隐瞒。”

君淮渊收起周身的戾气，直言道:“父皇一定知道此事，不然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父皇不可能不闻不问，我回宫后父皇也只是将我交给皇后抚养，对于母妃的事更是闭口不提。”

沈宁唏嘘不已。

心情低落的时突然想到还有一个人或许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