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郡主回完太后的话后赶紧调整自己的状态，尽量不让众人注意到自己。m.youminggu.com

不过她发觉萧澈竟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往自己这边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

须臾后，文安郡主实在忍不住好奇抬眼望过去，正撞见萧澈眼神里带着探究之意。

文安眸光骤缩，面上显出躲闪的表情，慌忙将视线收回再不敢多看一眼。

她这躲闪的神色立刻让萧澈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总觉得她似曾相识。

这个文安郡主和静嘉有六七分神似，先前萧澈只觉得说不清是容貌还是气质让他觉得熟悉，直到看见她躲闪的时的模样才彻底想起来。

萧澈眼底闪现出一丝诧异，偏头问向离自己不远的君易琅。

“不知这文安郡主和静嘉公主有什么关系？”

静嘉公主没被册封前是庶女，这样的身份自然不好说出来，更何况如今人都已经死了。

君易琅沉吟片刻，说道:“汗王好眼力，文安郡主乃是静嘉公主的姐姐。”

萧澈露出个了然的神色，说道:“原来如此。”

皇帝坐在高位上将一切看在眼中，见君易琅和萧澈时不时的低语，便笑问道:“汗王可是有什么疑惑？”

萧澈说道:“方才本汗觉得文安郡主有些眼熟，不过谨王已经为本汗答过疑了。”

众人见状，心里都有些不快。

静嘉郡主的事他们还历历在目，可眼前的萧澈倒像是没事人一样公然打探文安郡主的身份。

文安生怕皇帝动了让自己去和亲的念头，慌忙抬头看向太后。

太后没有立刻说什么，毕竟此事并非是陛下的意思，而是萧澈主动问起的。

文安幽幽的叫一声:“太后”

不待太后开口说什么，反倒是皇帝先开了口。

“文安郡主是静嘉公主的姐姐，静嘉公主过世的消息让朕和大梁子民都万分痛惜，若是今日静嘉尚在想必大梁和北绒之间也生不出这许多误会出来。”

萧澈当时也是一怒之下才将静嘉赏给身边的下人，若她肯同自己说说好话，求一求自己也未必会落到这个下场。

她虽是父汗的大妃，可和父汗未有夫妻之实，所以于情于理他也算是静嘉的丈夫，只可惜看似软弱的静嘉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确是萧澈没有料到的。

想到这些，他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否则又怎么会注意到文安郡主。

萧澈听出皇帝话语里的意思， 正好他也有意重修旧好，便先一步向大梁展现出诚意来。

“这些歌舞助兴想必大梁皇帝日日都看早就腻了吧，本汗的妹妹萧姮仰慕大梁陛下已久，想为陛下献舞一曲。”

皇帝笑着应允后，就看到北绒的公主萧姮带着北绒的乐师们一起走到中间献舞。

萧姮身姿丰腴，体态轻盈，随着北绒乐师弹的曲子欢快的跳了起来。

北绒的舞蹈与大梁并不相同，大梁以柔为美，女子舞动时都以曲态绵柔婉转，而北绒的舞蹈却是极具力量感，女子的柔美和力量结合的恰到好处，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萧姮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唯一可见的就是那双如清泉般的眼睛，像只灵动的小鹿。

一曲舞毕，萧姮站到中间向陛下见礼。

“陛下可还喜欢？”

萧澈一语双关，既是问舞，又是问人。

皇帝顿时明白过来，即便是他并不此意，可若这就是萧澈的意思，后宫里是多一个还是少一个对于皇帝来说也并不重要。

“自然是极好的。”

萧澈起身举杯，说道:“本汗意欲和大梁再结姻亲之好，昔日先汗在位时也用此法立下和大梁交好的信誓，如今本汗继位也愿效仿先汗之法，以我族最尊贵的公主再结良缘。 ”

皇帝沉吟片刻，拿起酒杯遥遥一举，笑道:“北绒的诚意朕已经感受到了，朕与汗王想法相通，愿许公主贵妃之位以礼待之。”

众人闻言复又起身跪在地上为皇帝道贺。

皇后坐在皇帝身边，脸上始终挂着端庄得体的笑容，不过笑意却不达眼底。

萧姮的婚事就这样随意的被定下来，献给大梁陛下甚至连个婚礼都不需要举办，所有人开口道贺，贺皇帝，贺萧澈却无人贺她。

不过萧姮如何旁人也并不在意，北绒送了公主过来就说明大梁不需要在派人送去和亲，京中贵女们心里都松了口气。

“当真晦气！”

牧嫣然看着这些人脸上的笑容越发觉得刺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牧王爷正在喝酒听到自己女儿又在这里口出狂言，立马出声呵斥道:“你给我消停点！陛下面前也别说胡话！”

“啧，知道了，我出去透透气。”

牧嫣然待的腻歪，这盛京城她几年才回来一次，每次都能看到这种场面，不是逼嫁就是赐婚，再不然就是和亲送嫁，反正任人摆布的皆是女子。

牧王爷知道自己女儿心里想什么，只摇了摇头感叹了句“这个孩子”后，便也由着她去。

沈宁看着萧姮叹气道:“不管是大梁的女子还是北绒的女子皆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林婉见她惆怅也跟着叹气，同为女子颇能体会这种心情。

“我喝了两杯酒有些热，你陪我出去透透气吧。”

沈宁点点头，扶起林婉悄悄的从宫宴上退到外面。

外面不知何时竟飘起细碎的雪花来，只是还未到地面上就化了。

沈宁呵出一团白雾，紧了紧自己的外袍后又抬手替林婉将带子系的更紧些。

从前这些事都是玉翘做的，玉翘是从广陵侯府带来的丫头，虽不是从小就贴身伺候的，但也跟她身边几年有了感情。

现在的婢女是从府里挑的，虽然也伶俐但使唤起来还是不那么顺手。

“可怜了玉翘连个家人也没有，我替她安置了一方坟茔却也没有能去祭拜她的人。”

沈宁不会安慰人，想了半晌，温声说道:　“夫人别太伤心。”

话音刚落，沈宁和林婉就听到一阵哭声，断断续续的从假山后面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