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淮渊听到齐玥卿的话脸色阴沉的可怕。m.lzwl2015.com

“报仇？你要打谁报仇？你这是谋逆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九族？”

齐玥卿一脸嘲讽的看向他，冷哼道:“齐家的九族全都系在我一人身上，齐家早就没有什么九族了。”

君淮渊自知气极失言，阴沉着脸咬牙道:“以后再不要说这样的话，早日断了这样的念想，今日的话还有你这些反诗本王权当没有看到过。”

齐玥卿身有傲骨，自是不会轻易断了报仇的念想。

沈要坐在一旁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心里却道:“为何要断了报仇的念想”

“我为何要断了报仇的念想？”

听到齐玥卿的话，沈宁猛然抬头。

齐玥卿感受到沈宁投来的视线，还以为沈宁也同旁人一样鄙夷自己。

怎料，视线交错时，齐玥卿却意外的在沈宁的眼中看到近似理解的支持的情绪，虽是一瞬，但还是被她看在眼里。

“齐姑娘，我是个外人本不该多言你们的谈话，可是我知道你心中仇恨，虽然我也觉得既然有仇就应该报仇，但能报仇的前提是要活着不是么？”

齐玥卿的眼眸闪了闪，是有多久没听到过有人同她说有仇就应该报仇了。

“永嘉郡主的意思我明白，多谢你的好意。”

“不，齐姑娘你没有明白沈宁的意思。”

闻言，齐玥卿皱了皱眉，反问道:“怎么，你也想劝我放弃报仇？”

沈宁摇了摇头，说道:“齐姑娘莫怪我交浅言深，你这些诗是打算做成书册然后悄悄的发给那些儒生看的吧？”

齐玥卿心里一震，这样的计划她从未对外人说过，沈宁何以得知？

“如果我是齐姑娘或许也会这么做，但这么做除了能让齐姑娘早些和九泉之下的亲人团聚之外再无任何用处。”

齐玥卿不耐烦道:“永嘉郡主到底要说什么？”

“姑娘报仇心切却是愚蠢至极！”

“陛下多疑，这些诗一旦在儒生们中间传开势必会被陛下发现，到那时不用任何人说只要查出这诗是出自姑娘之手那这谋反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齐姑娘除了给陛下拿住你的证据外可有讨到半点好处？若是真要报仇，就该伺机而动。”

齐玥卿紧抿双唇，意识到沈宁说的话是对的。

君淮渊适时开口道:“齐太傅是为儒生们而死，谁都觉得他不该就这样殒命，可儒生们犯的错确实抵不得的，那诗集书册上的纰漏也是抵赖不得的。”

“即便是有错，皇帝也应该纠其罪首，而不应该将所有请柬求请之人都论同罪诛！”

齐玥卿激动的喝道:“我祖父何辜？齐家的九族何辜？那上百名惨死在廷尉司的儒生何辜？要成为皇帝泄愤立威的工具！”

尽管皇帝杀了齐太傅是为了震慑，泄愤，当陛下平静下来时或许也曾后悔自己激动时所做的决定，可又能如何？

陛下贵为天子，天子又焉能有错！

“玲珑！”

君淮渊无奈的唤了声齐玥卿的小名，这是齐太傅在她出生那日就起好的了。

他还记得那时他年纪也不大，齐太傅为师严厉，不苟言笑，但只那一日在南书院里考教皇子们背书出错时没有半句责罚。

后来他问齐太傅，父皇是不是赏了太傅什么宝贝，齐太傅却笑着问他“锦绣乾坤莹，玲珑世界明”这两句诗好不好？

后来他才知道齐太傅当时是在给自己的孙女起小名玲珑，大抵是希望她可以看破世间一切，不被任何凡事所扰。

一声玲珑叫的齐玥卿红了眼晴。

她双唇不住的颤抖着，温热的眼泪滚落顺着她的脸颊坠落，潸然无声。

君淮渊沉声道:“老师是为了护着那些儒生而死，可你如今做的事却是和老师背道而驰，你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被老师救下的儒生们因为你去送死吗？”

齐玥卿满面泪痕，心中却摇。

祖父和父亲即便是被叩上谋逆的罪名，可她知道他们并没有辱没文人的风骨。

她自知行径卑劣可却是唯一能助她报仇的机会，他日碧落黄泉，她也不敢奢求祖父能够原谅她。

沈宁看着齐玥卿的模样知道她心中煎熬，这样的人活着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报仇。

如果连这个目标都被摧毁动摇，那齐玥卿必然再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然而齐玥卿终究是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坚韧。

她转过身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再回身时又恢复成那副不肯退让的态度。

齐玥卿对着君淮渊和沈宁屈膝拂礼，坚定道:“多谢两位的好意，可我已深陷泥泞不愿自救，也不希望旁人来救我，将来若有一日事发，只希望郢王殿下能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让我走的痛快些。”

说完，齐玥卿转身离开。

“齐玥卿”

“阿聿，算了。”

沈宁摇了摇头，叹息道:“齐姑娘这样的性子若是真的劝她打消报仇的念头，只怕她会即刻去寻短见，那样一个钟灵毓秀的贵女经历了这一遭就已经很难活着了。”

君淮渊自知无法劝服她，也只能惋惜:“她这性子和老师如出一辙，都是认准一条理不肯放弃的人。现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找人盯着她别让她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来。”

沈宁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齐姑娘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走吧，我送你回府。”

“好，听说太后两日后抵京，到时候陛下会出城相迎吧？”

君淮渊点点头，这样的事又少不得要他去操办，想到这些不免有些烦躁。

沈宁瞧出他的烦郁，也知道他必然是对太后有心结才会如此。

“别皱眉，太后的事你不喜欢办就交给李轶去办，再不成还有禁军，细想下来也总是他们份内之事。”

沈宁说着，抬手轻轻的按在君淮渊的眉间，替他抚平皱起的眉头。

君淮渊顺势一拉，将沈宁揽进怀中，紧紧抱住。

君淮渊用鼻尖蹭了蹭沈宁的额发，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淡声说道:“你说的对，总该伺机而动。”

他语气轻快，像是再说今天天气不错，可沈宁听的却是心惊肉跳，顿时明白了他话语里的意思。

片刻后，沈宁正犹豫着要如何开口，君淮渊就抓着沈宁的两只手环在自己的腰间。

满足道:“我抱着你的时候，你也要回抱我这才公平。”

沈宁轻笑道:“来日方长，不必焦急。”

随着沈宁话音落下的同时君淮渊察觉自己腰间的双手也悄悄的收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