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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六岁嫁到白家,我父亲是堰州近郊一个卖布的小贩,后来赚了几个钱生意做的大了起来,我娘就是被卖到崔家的妾室。www.zhaikangpei.com”
崔氏突然开口说起自己的过往,沈宁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是无声的听着。
好在崔氏似乎也没有想让沈宁搭话,只是自顾自的说。
“可我这样一个庶女能嫁到白家来当正经夫人自然让所有人都羡慕,我嫁过来后我爹的生意越做越差,反而几个嫡出的姐姐倒是都低嫁了。我原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能在夫家稳住地位不受母家牵连,我撺掇过我小娘离开我爹,可一个妾室哪里能随意离开。”
“后来我爹就利用我小娘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他想让我从白家弄钱去接济崔家,若是他过的不好我接济他也就罢了,可他这个人染上了赌钱,多少钱砸上去也都是个填不完的无底洞。”
崔氏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声音变的沉闷起来:“后来还是母亲出面调和给了我爹一大笔钱又将我小娘接了出来,她从未因为我是庶出就轻视过我,下聘时的聘礼也不含糊。”
“可我就是个眼皮子浅的人,我受过苦,就算是享福的时候也还是改不掉这爱为自己算计的毛病。”
崔氏嫁到白家来从未有一日受过气,白老夫人是个宠爱孩子大度的长辈,即便是自己又很多时候做的事情上不得台面,她也只是在背地里教训自己,从不当着白珩白晗的面说什么。
可也就是因这些年的教导和数落,让崔氏渐渐的对白老夫人倒没有那么亲近了。
她已是一家主母,要考量的事情又岂能是一件两件,白老夫人也是瞧准了她这个性子,纵使知道她不是个坏人,可也瞧不上她那副样子。
如今旧事重提,崔氏只觉得自己亏欠了白老夫人许多,可她再如何也还是会为白欣月筹谋算计。
沈宁抿了抿唇,知道崔氏心里难过什么。
半晌后,她才开口道:“舅母节哀,外祖母醒着的时候也从未抱怨过半句,她知道你的性子但也了解你的为人,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为表姐算计着,焉知祖母未曾经帮你算计过。”
白老夫人在弥留之际还在努力撑着自己让白欣月安心出嫁,又怎么会同崔氏计较。
崔氏听到这些话顿时涕泗横流,一头叩在地上,喊了声:“母亲。”
沈宁跪的膝盖生疼,她搭着凌月的手缓缓的走出灵堂,将崔氏一个人留在那里。
其实沈宁还是很羡慕崔氏和表姐的,有人不顾一切的为自己算计一场也是件幸福的事。
“表妹!”白晗急匆匆的走过来,说道:“表妹可是给郢王递了消息?”
沈宁皱眉道:“不曾。”
“那就怪了,言大夫刚才来和我说去接郢王殿下,咱们府里没人和郢王有交情也就只有你这里,所以我也没敢声张,若不是表妹递的消息,那郢王是为何而来,总不会是接言大夫回去的吧?”
沈宁转头看向凌月,问道:“你给王爷递消息了么?”
凌月赶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小姐没有吩咐凌月不敢自己做主。”
思量片刻后,沈宁同白晗说道:“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就行,在外面也不要露了郢王殿下的行踪,你且全当不知道罢了。”
白晗晓得轻重,点了点头,道:“那此事就交给表妹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就差下人来叫我就行。”
“嗯,表哥去忙吧。”
白晗刚刚离开,言子宥就带着君淮渊过来了。
两人已经有小半月没有见面,沈宁气色不佳,她穿着孝衣纯净洁白整个人看上去也病恹恹的,当真是病如西子胜三分。
沈宁正要屈膝见礼就被君淮渊拦了下来,他叹息道:“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才这几日没见就清减这样许多。”
“只是这几日未睡好而已,不打紧的,王爷怎么过来了?”
“听说白老夫人过世,我担心你难过所以过来祭拜一下。”
外祖母今日才离世,就算君淮渊快马加鞭也总要提前一日出发才能在今日赶到。
言子宥站在君淮渊身后对沈宁对视时神色不太自然。
“咳咳,正好王爷要出来办差,他如今不方便出现在京中,我见他也没个合适的地方去这才给他传了书信让他来这。”
沈宁轻声问道:“盛京里出了什么事吗?言大哥,王爷的行踪不便透露这两日便和你住在一处吧。”
言子宥正要应声,就听到君淮渊饶有兴致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同沈宁说道:“带我去祭奠一下老夫人吧。”
停灵三天,出殡那日沈宁身为女子是不能同去的,棺木从白府抬出去后沈宁就收拾了东西从白家离开启程回盛京。
君淮渊知道白老夫人对于沈宁来说有多重要,特意吩咐赶车的人从另一条道走,一路上都能同给白老夫人送葬的队伍遥遥相对。
一直快到白家的墓园时,沈宁才放下帘子收回视线。
这几日沈宁都在忙,君淮渊的身份又不方便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只能远远的看着沈宁。
此时两人好不容易能安静的坐在马车里,君淮渊却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半晌后,君淮渊倒了杯茶递到沈宁手里,说道:“还好么?喝点水吧。”
沈宁冷静自若与平时并无两样,可君淮渊发现自白老夫人离世到现在沈宁未掉一滴眼泪,这样的情况十分不正常,他知道沈宁是在憋着情绪不肯发泄出来。
沈宁端着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回应道:“我没事的,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对于生死之事我早已经看的通透,所以也没有什么难过的。”
君淮渊没说话,只是抬手将沈宁手里的茶杯取了出来搁在小几上,继而握住沈宁的手缓缓的揉捏。
沈宁这才注意到自己方才拿着茶杯时不知有多用力,泛白的骨节僵持着握杯的动作未能放松。
须臾后,他心疼的叹息道:“阿宁,何必自苦,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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