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料到了她已经死了。m.wenyuanshu.com”沈宁说道。

沈岳山知道王嬷嬷这个人，虽然不是近身伺候母亲的，但和罗嬷嬷一样都算是跟在母亲身边很久的人。

他记得徐氏生产之后曾和她说是母亲想要王嬷嬷回去，所以她才将人送回代州的。

可现在沈宁和母亲之间的谈话却让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母亲，你们在说什么？”

沈老夫人盯着沈岳山良久，反复衡量之后对他说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沈宁说。”

“母亲！你”

沈老夫人怒吼道:“你现在是连我的话一句也不肯听了吗？”

沈宁拿起桌上的礼单递到沈国公面前，说道:“父亲，你先出去清点一下礼单吧，我只列了单子还没有清点出来。”

沈国公迟疑片刻后，接过沈宁手里的礼单转身离开。

沈宁怡然自得的坐了下来，手指在茶杯上打着转。

“祖母将父亲支出去是怕父亲听到真相伤心难过，还是怕真相会伤及母子情份呢？”

沈老夫人站了半晌也坐了下来。

两人陷入一阵微妙的安静中。

片刻后，沈老夫人才开口说道:“此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母亲的事我没有参与其中。”

沈宁挑了挑眉，冷声道:“但祖母选择了袖手旁观是么？”

沈老夫人两颊微鼓，没有回答。

她没有欺骗沈宁，她确实没有参与其中，但对于徐氏的打算她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她恨白家，也恨白氏，所以她选择视而不见。

“祖母坐山观虎斗的这手好戏在十几年前玩的得心应手，原想着在沈卿卿和我身上再试一次，可没想到沈卿卿竟不是父亲的女儿，祖母一招失利时就该知道有今日这样的场面，你当年若真的在意父亲就不该这么做。”

沈老夫人低声喝道:“我有什么错！若没有白氏和整个白家我的小儿子又怎么会死！我没有害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沈宁冷笑一声:“手下留情？”

“王嬷嬷也不是我害死的，是徐氏害死的，她回代州后便称病没有回到我身边，信不信由你，我今天之所以告诉你并不是怕你。”

“这是自然，祖母怎么会怕我，你只是担心自己唯一的儿子若是知道当年他妻子被下毒的事他的母亲明明知道却选择袖手旁观，该是多么心痛。”

“这么多年你躲在代州时间久了便以为那些不见天日的秘密都随着徐氏的死一并消失了，所以你才敢再次回来。”

“沈宁！你凭什么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我是你的祖母，是你的长辈，即便是我知道此事又能怎么样！”

闻言，沈宁轻声笑起来。

“祖母？你可有一日当我是你的孙女过？你在我眼里也不过就是个帮凶而已！”

沈老夫人被沈宁的话喝退，整个人倒仰在坐椅上，气息都变的不顺畅起来。

罗嬷嬷见状一边替沈老夫人顺气一边斥责道:“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对老夫人说话！”

沈宁起身走到罗嬷嬷身边抬手就打了她一耳光，沉声道:“这还轮不到你说话，还不给我退下。”

罗嬷嬷被沈宁的气势吓倒，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祖母，你现在是不是气息很不顺畅？如果此时我对你也袖手旁观，你猜会怎么样？”

沈老夫人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沈宁，喘息道:“你沈宁你，你这么做不得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祖母，你听过一句话没有？万事皆空唯有因果不空。”

“小姐，老夫人要是死了老爷要多难过，咱们府里要是在此时出了丧事那喜事也办不成了，你就不看在老夫人也请看在老爷的份上，万不能让老夫人有什么闪失啊。”

沈宁垂着眼眸，声音淡然:“既然祖母不想让父亲知道内情怕惹父亲伤心，那不如成全到底，安心回代州养老吧。”

罗嬷嬷见沈宁松了口，赶紧替沈老夫人顺着胸口，直到她气息渐稳时，才劝道:“老夫人，咱们回去吧。”

可沈老夫人如何甘心，她恨恨的看着沈宁，却又无可奈何。

良久后，沈老夫人叹了口气，哼笑道:“是我输了，我可以回代州，但你也得答应我此事决不能让你父亲知晓。”

“祖母，容孙女提醒您一句，您现在没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你若在意父亲就回代州，若是不在意只管在这里尽情的闹，只看着日后新妇进门后你能有几日的清闲，到那个时候只怕不需要我将此事告诉父亲，你和父亲之间的母子之情也会日渐消磨掉。”

“再说祖母是否真的在意父亲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若不是只剩下这一个儿子，父亲对你来说不过是个争名夺利的工具而已。”

“住嘴！我会同你父亲说是我自己想回代州的。”

“那孙女就叫下人们准备准备，明日就送祖母启程。”

说罢，沈宁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沈宁不知道最后沈老夫人是如何对沈国公说的，但看起来似乎也闹了不愉快。

沈国公从小到大为沈宁付出太多，他是家中长子付出两个字在他心里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这人世间的事就是这样奇怪，没有比较的时候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一旦有了比较之后心里就会出现失衡。

次日送沈老夫人时，沈宁寻了个借口没有出现。

她对这个祖母亲不起来，也不愿意委屈自己演什么慈爱仁孝。

下聘的东西已经准备齐全了，可谁去送聘礼却难住了沈宁。

御赐的亲事不能随意，必须得找个撑的起的贵重之人帮忙去下聘才好。

正在沈国公和沈宁犯难之际倒是提前收到了姜家下的喜贴。

姜家的嫡子姜景桓五日后大婚。

沈宁看着手里的喜贴目光一转，试探道:“父亲，不如找姜伯伯帮忙吧。”

沈国公和姜靖是同僚，虽然姜靖只比自己大上几岁而已但细细琢磨之下觉得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个口，沈国公是怎么也张不开。

沈宁知晓父亲抹不开面子，赶忙说道:“此事我来说和，父亲不必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