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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离宫出走

作者: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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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泓奕气急败坏地从孤山返回宫城,急匆匆地来到养居殿,他要找父皇问提亲的事。www.yhrdss.com萧泓珺说父皇已经向言府提亲了,言太师答应了女儿言穗与皇子订亲,不会是父皇搞错了吧?他越想越急,不等高湛传唤,径自走进大殿,四顾无人,又转身走进后花园,他一定要找父皇问个明白。

梁帝这时正在修剪盆景,萧泓奕上前行礼,说道:

“父皇安好,泓奕有话要说。”

梁帝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儿子,问道:“你是怎么跑进来的?是谁让你进来的?高湛,高湛呢?”

高湛急忙跑了过来,惶恐地跪下说道:“请陛下息怒,奴才刚才小解去了,一没留神殿下就进了花园,是奴才的错,奴才罪该万死。” 说完,他左右开弓给自己掌嘴。

梁帝生气地说道:“算了,还好是自家人,以后再出现这种事,严惩不贷,你下去吧。”

高湛吓得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起身走到花园门口守候。 梁帝看着二儿子急火火的样子,皱起眉头问道:“你急匆匆的有什么事吗?”

萧泓奕问道:“父皇,您向言府提亲了吗?”

听了儿子问话,梁帝转怒为喜,嘻嘻笑了两声说道:“我喜欢你的态度,你比你哥哥强,你哥哥不想成亲,你却抢着要成亲。 我已经向言府提过亲了,太师已经答应了,等你哥哥大婚之后就给你订亲。”

萧泓奕急切地问道:“是林乐瑶吗?”

梁帝纳闷,反问道:“什么林乐瑶?谁是林乐瑶?”

萧泓奕大急,说道:“林乐瑶就是我要提亲的对象呀,您不会是搞错了吧?”

梁帝说道:“提亲的对象是言府的小姐,叫言穗,不会错呀?”

萧泓奕捶胸顿足说道:“父皇,错了,我要的是言府的林乐瑶,不是言穗!请您再去和言太师说说清楚,让乐瑶与我订婚。”

梁帝放下手里的剪刀,不高兴地说道:“什么林乐瑶?是太师的女儿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萧泓奕解释道:“林乐瑶是前麒麟军副帅林仲戌的女儿,林仲戌死后,林乐瑶就一直寄养在言府,我要的人是她,不是言穗。”

梁帝神色凝重,说道:“怎么会是这样呢?你皇祖母亲口告诉我你中意的是言府的小姐。”

萧泓奕焦急地说道:“皇祖母老了,她说错了。父皇,您再去言府一次吧,把人换一换,言太师会听您的。”

梁帝拉下脸说道:“岂有此理,君无戏言,我已经和太师说好了让你娶言穗为妻,怎能反悔?言穗漂亮,知书达礼,乖巧懂事,是个好孩子,你们很般配。至于那个林乐瑶吗,太师从未提起过,她自幼丧父,出身不高,恐怕不能成为皇家的媳妇。”

萧泓奕明白了,公孙砻说的都是真的,他急得要哭出来了,跪下说道:“父皇,我求求您了,我对乐瑶发过誓,要娶她为妻,为了能娶她,我都答应纳许姐姐了,您一定要帮帮我呀。”

梁帝听到这里真的生气了,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漪涟还不如那个林乐瑶吗?漪涟是你祖母的侄孙女,出身高贵,文武双全,怎么就不如林乐瑶了呢?你还敢私定终身,还敢发誓,你发的誓算数吗?真是胡闹!”

萧泓奕跪在地上,拉着梁帝的手,带着哭腔说道:“父皇,我没胡闹,我是真喜欢林乐瑶,我不喜欢言穗,请您看在我故去的母妃的面子上成全我吧。”

梁帝生气地甩开儿子的手说道:“混账话,越来越没规矩,若你母妃在世,也绝不会让你胡来。你回去吧,你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不许再胡说八道,惹人耻笑。” 说完,梁帝转身走出花园。

萧泓奕呆住了,跪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过了好一阵,高湛走过来把他搀扶起来,说道:

“殿下不要如此伤心,自古以来儿女的亲事有几桩是自己能做主的呢?您是皇子,将来是国家的栋梁,到那时想娶谁就娶谁。只要殿下心在,林乐瑶迟早是殿下的人,您说是不?”

萧泓奕擦了擦眼泪,看着高湛说道:“你说我将来是国家的栋梁?”

高湛笑了一下说道:“那当然了,殿下已经受封郡王,以后还要封亲王,将来像武陵王一样统帅大军征战四方,现在一时的委屈求全又算得了什么呢?”

萧泓奕默默地说道:“可是我该如何面对乐瑶呢?难道让她耗尽青春年华等我吗?”

萧泓奕彻夜未眠,他想着各种补救的办法,皇后那里肯定不行,皇祖母已经老眼昏花不顶用了,言太师那里就更没有指望了。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乐瑶嫁给一个滑国的戏子吗?最后的希望就是乐瑶愿意用青春年华等待了,可是自己又怎么对得起她呢?

第二天,萧泓奕只带了栢邺一个侍卫离开了皇宫,他没去太学院,而是来到了言府,让门童把乐瑶叫到门口相见。

林乐瑶看到二皇子神情困顿和忧伤的样子,不禁问道:“殿下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进来呢?你怎么没去太学院听课呢?言阙早就去了。”

萧泓奕忽然拉住乐瑶的手,盯着乐瑶的眼睛说道:“乐瑶,我对不起你,你能等我吗?”

乐瑶吃惊地看着萧泓奕,问道:“殿下你到底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萧泓奕没有回答乐瑶的提问,追问道:“你回答我,你会等我吗?”

林乐瑶情不自禁地也握住了萧泓奕的手,说道:“我会等你,你不要着急,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萧泓奕没回答乐瑶的问话,继续追问道:“你保证?”

林乐瑶仔细打量着萧泓奕,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说道:“我保证等你,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让我担心。”

萧泓奕慢慢松开了乐瑶的手,他把双手握成拳头,说道:“我会好好的,我会努力,我一定要娶你为妻。” 说完,带着栢邺离去。

在回宫的路上,萧泓奕忽然对栢邺说道:“我不想回宫了,我想出去散散心,你愿意陪我出去走走吗?”

栢邺说道:“没问题,殿下想去哪里?”

萧泓奕说道:“乐瑶出生在永州,我想去永州看看。”

栢邺吓了一跳,说道:“去永州?骑马来回也要一个多月,我们能行吗?”

萧泓奕说道:“有什么行不行的?难道你不会骑马吗?”

栢邺说道:“殿下,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皇上同意了吗?”

萧泓奕说道:“不需要父皇同意,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要自己做主。”

栢邺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不参加太子的婚礼了吗?”

“不参加了。”

“那你也不和许姑娘成亲了?”

“嗯,不成亲了。”

栢邺不知所措地拍了一下脑门说道:“殿下,这会捅大娄子的,这可是离宫出走呀。”

萧泓奕说道:“你害怕什么?捅娄子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说我们的交情还在吗?”

栢邺一个立正,说道:“在,与殿下的交情什么时候都在,你吩咐吧。”

萧泓奕说道:“我回宫去取些东西,把马牵出来,你同样回去收拾好,我们在宫门口汇合,今天就出城。”

栢邺说道:“殿下可要想好了,你不辞而别,宫里会闹翻天的,你不害怕吗?”

萧泓奕眼睛一瞪说道:“有什么可害怕的?难道你怕了吗?”

栢邺一拍胸脯说道:“殿下放心,咱们不见不散。”

萧泓奕骑着青骢马,栢邺骑着一匹枣红马,二人出了金陵城之后一路向北,踏上了通往永州的官道。走着走着栢邺停下来不走了,萧泓奕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栢邺回答道:“殿下,咱们出门在外就是闯江湖了,要仔细合计合计,不能莽撞,你说是不?”

萧泓奕说道:“那你说合计什么?怎么合计?”

栢邺说道:“我理解殿下去永州的用意,但是永州地处北境,路途遥远,而且还不太安全。我现在虽然说是个逃兵,但还是要尽侍卫的职责,保护殿下的安全,所以我想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去?”

萧泓奕问道:“那你说去哪里?”

栢邺说道:“咱们向东南去滨州吧,滨州是个好地方,我家就在那里,殿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绝对保证安全。殿下离宫出走,乐瑶姑娘一定会知道,殿下也不想让乐瑶姑娘担心,是吧?”

自从出了金陵城之后,萧泓奕的心里就没底了,他没出过远门,江湖之大,江湖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心里根本不清楚。听栢邺说去滨州,他也觉着有道理,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

二人调转马头取道东南,栢邺长吁了一口气。其实他心里害怕得要命,他自己也没去过永州,如果二皇子有个闪失,不但自己倒霉,恐怕整个家族都要受牵连。现在好了,去滨州的路他非常熟悉,到了滨州,让父亲给皇上写个奏折,就说二皇子在滨州安好,这样既不得罪皇子,也不至于被皇上怪罪。如果二皇子这次能全身而退,自己仍然可以当禁军侍卫,如果将来二皇子飞黄腾达,自己也会跟着升官发财。

二皇子失踪了,后宫着了慌,皇后吩咐侍卫们把皇宫仔细搜查了一遍,不见二皇子的影子,金陵城也搜过了,仍然不见泓奕的踪影。

溱潆说二哥的一些常用的东西不见了,禁军侍卫处报告,一名侍卫失踪了,失踪的侍卫正是日常陪伴二皇子的侍卫。御马苑说二皇子的马也不见了,于是大家得出结论,二皇子带着侍卫离开皇宫出走了。

皇上大怒,大骂泓奕是不孝子,后来得知失踪的侍卫是武翼侯栢山的儿子,于是当即下旨斥责,责令栢山务必找到二皇子,并亲自带二皇子回京请罪。

二皇子就这么私自出走了,既缺席了太子的婚礼,也没与太后的侄孙女成亲,还拒绝了父皇安排的订婚,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都说是狐狸精闹的,林乐瑶就是狐狸精附体。

林乐瑶在言府受到了冷落,平时她和言穗经常在一起读书弹琴,现在言穗不愿意与她说话,言阙想安慰她,可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言素心里五味杂陈,女儿的订婚仪式恐怕要取消了,这究竟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就在这时,客栈来人说玄真道长回来了,言素不由分说,马上去客栈与玄真见面。

玄真听完言素的述说,一只手捋着胡须,一只手端着茶杯微笑着说道:“二皇子真的出走了吗?看来这个皇子有些脾气呀,有意思。”

言素不满地说道:“道长自从进京以来开玩笑的话越来越多了,我在认真与你商量事情,事关小女的婚姻和言家的前程,还请道长用心。”

玄真说道:“我看这个二皇子有出息,令爱不会吃亏,你就放心吧。”

言素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玄真,说道:“你认为二皇子有出息吗? 他为了言府的义女而不顾皇家颜面私自出走,这是大逆不道呀!”

玄真笑着说道:“太师休要言过其实,二皇子出走,说明他用情很深,是个情种,谈不上大逆不道。”

言素轻蔑地说道:“可惜这情不是用在小女身上,又有何用?”

玄真认真地说道:“二皇子出走未必是坏事,太师就安安稳稳地等待,令爱是高贵之命,现在年纪尚轻,不用着急。”

言素忽然有所顿悟,说道:“最近总有一件事困扰着我,请道长帮我参谋。我虽为太子太师,可是却看不透太子的秉性,太子选妃实在出乎我的意料,道长与太子也有数面之缘,对太子有何见解?”

玄真说道:“私下议论储君可不应该呀,既然太师要问,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太子虽然有紫微星的光环,但是自身却应了白虎星,二星虽然不相克,但是也不相生呀。紫薇光环迟早要退去,白虎星可不是帝王之星呀。”

言素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道长是说太子命不长久吗?还是太子之位不能长久?”

玄真摆手示意言素小声点儿,他压低嗓音说道:“这些话千万不能透露出去,诅咒太子可是要灭族的,我等凡人只要忍耐、顺势而为就行了。”

两个人又谈论了一些太子大婚的筹备、各国使节送贺礼进京的事情,最后提到了炼丹,言素说最近国事顺利,皇上又想服食长生不老丹了。玄真借口自己的道观还没有建好,不能炼丹,嘱咐言素在家里炼丹时一定要将老君的画像挂在丹炉边,请老君保佑。

二皇子离宫出走了,梁帝召见言素,尴尬地告诉他订婚恐怕要推迟了,请他谅解。言素想起玄真的话,对梁帝说道:

“我看泓奕秉性纯真,是个性情中人,将来定能成大器。请陛下不要为此事烦恼,过一段时间等泓奕心情平静了,自然会回来认错,订婚之事不忙在一时。”

梁帝听了言素的话心情好转,拉着言素去观赏他的盆景。

言府的气氛出现了不和谐,乐瑶整天把自己关在厨房里不愿意出来见人,恰好这天言素收到了林燮从荆州写来的信,除了问好报平安之外,信里还提及母亲病重,卧床不起。乐瑶听闻心急如焚,执意要去荆州探望母亲,言素阻拦不住,最后决定由言阙带上两个家丁护送乐瑶去荆州,也顺便让言阙代表他探望老家的宗族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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