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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几天过去了,这天大雨倾盆,林燮他们只好在客栈里休息。m.wenqishuku.com午饭时间六人来到餐厅,前些天遇到的那对父女正好也在,餐厅的一个角落里还有另外两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在用餐。这两个商人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他们看到林燮六人走进餐厅,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仔细打量,林燮没太在意,认为他们只是住店的客人。
大伙儿选了张大桌子坐下,吩咐小二上饭菜。那对父女忽然凑了过来,中年男子的眼眯成一条线,笑嘻嘻地对林燮说道:
“让我们认识一下吧,鄙人姓华,名风,是个郎中,年轻人你怎么称呼?” 说完,他不客气地在林燮身边坐下,女孩儿坐在旁边。
林燮警觉地站起身,仔细打量眼前这个怪人,猜不出他要做什么。
冯继有站起来挡在林燮身前,慢悠悠地说道:“我姓冯,你有什么事吗?就跟我说吧。” 冯继有怕林燮年轻缺少经验、不会应对。
华风看了看冯继有说道:“没什么,我看这位兄弟身高体壮,但是印堂发暗,恐怕身体有恙,出于医者的本能我想提醒一下这位兄弟,我这么说话不会太冒昧吧?”
廉允听了不悦,板着脸呛声说道:“你这人说话真可气,你才有恙呢。”
冯继有对华风说道:“让你见笑了,我也是个郎中,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兄弟身体有恙呢?”
华风瞪了冯继有一眼,不屑地说道:“你是郎中? 笑话,滑国有多少郎中、谁的医术高、谁的医术低,我全知道,就没你这一号,你骗谁呢?”
林燮拉了拉冯继有的手臂说道:“冯大哥,你先坐,我想听听这位华郎中到底想说什么。”
林燮坐到华风的对面,对华风说道:“谢谢先生关心,请先生说说看,我哪里生病了?”
华风翻了个白眼,捋了一下衣袖说道:“这里不是求医问药的地方,我就住在客栈的后院,你要想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就跟我来。”
廉允不满地大声说道:“别信他,他胡说呢,咱们吃饭,别理他,你看他那副模样,哪里像个郎中?”
廉慧灵机一动,想考验一下华风,插话说道:“你说你认识滑国所有的郎中,那你认识蔺贤吗?” 蔺贤是滑城恩济堂的首座,在滑国很有名气,如果华风说的话可信,那么他一定认识蔺贤,
华风哈哈大笑,说道:“你说的是滑城恩济堂的首座吧,手下败将,手下败将。琅琊阁也算是名声在外,可总是让这个蔺贤丢琅琊阁的脸,真不像话,哈哈哈哈。”
华风傲慢的态度激怒了廉允和蔺正来,两人不约而同站起来,刚要回嘴,林燮向大家做个了手势,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后说道:
“大家继续吃饭,我和郎中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林燮站起身,向华风示意可以跟他走。
蔺正来站起身说道:“大哥等等,要去大家一起去。”
华风没起身,露出不屑的神情。
林燮对大家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去去就来。”
华风站起身对林燮说道:“小女留在这里吃饭,咱们走。”
华风撑起雨伞,两人出了餐厅后门,走向客栈的后院。店小二紧紧跟在二人身后,他见外面雨大,就指使一个身披蓑衣的黑衣人跟随二人。
华风带着林燮来到客栈后院的一间草房门口,推开门说道:“进来吧。”
林燮迈步进屋,迅速打量屋内,这里不是客房,更像是佣人的住所,共里外两间。一股药香扑鼻而来,他定睛一看,地面摆满了各种药罐,里间屋想必就是卧室了,看来华郎中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了。
蓑衣人也跟着进了屋,靠在门框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不一会儿,廉允也冒雨跑到门口,廉慧不放心林燮,让弟弟跟着他。
华风递给林燮一个草垫,客气地说道:“年轻人请坐,屋里乱,请不要介意。”
林燮盘腿坐下,与华风面对面。
华风示意林燮伸出左手,一边给林燮诊脉,一边问道:“年轻人怎么称呼?”
“梅石楠,梁人。” 林燮回答道。
华风有些诧异,问道:“你是琅琊阁的人吗?我从没听说过琅琊阁有姓梅的。”
林燮说道:“在下是大梁豫州的商户,常年来往于两国之间贩些皮货山货,不是琅琊阁的人。”
华风摇摇头说道:“你撒谎,你怎么可能是商人呢?我阅人无数,不说你年纪轻轻没有经商经验,从你的言谈举止也看不出半点儿商人的样子。”
林燮没说话,盘算着该如何应对,华风用威胁的口吻说道:“你最好说实话,不然病入膏肓,我可救不了你。”
廉允在门口插话说道:“他是琅琊阁的人,那又怎样?”
华风眯起眼睛,缓缓地说道:“你印堂发暗,心神受损,五脏不调,病得尴尬,有外人在,我实在难以启齿呀。”
说完,他放开林燮的手,闭目打坐。
林燮觉着郎中话里有话,于是冲着门口的蓑衣人说道:“麻烦小哥回避一下,郎中有话要私下对我说。” 说完,他暗示了一下门口的廉允。
廉允拽住蓑衣人,硬把他拉到门外,说道:“你听见了没有? 我大哥看病,不想让外人听到,你出来,出来。”
天空打了一个闪电,接着一声闷雷。
华风说道:“你既然是琅琊阁的人,那你认识蔺冉吗?”
林燮警觉地回答道:“认识,怎么了? 我真的生病了吗?”
华风没有回答林燮的问题,而是慢条斯理地说道:“蔺冉也是我的手下败将,不过他的医术还将就着过得去。他升任琅琊阁恩济堂首座之后曾经邀请我到琅琊阁一叙、较量医术,我胜了,可是他不服气,和我约好十年之后来滑城与我较量,看谁能解火寒之毒。可惜呀,我恐怕等不到他来了。”
林燮十分惊讶地说道:“华先生原来是琅琊阁的医友呀,在下实在没想到,难怪先生能认出我们是琅琊阁的人。 我也听说过火寒之毒,这梅龙镇里好像就有感染火寒毒的病人,蔺冉师叔的确在研究火寒毒的解药,这次我们来梅岭,他还委托我带些雪疥虫回琅琊阁交给他。先生把我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华风说道:“我看出来了,在你们几个人当中你是头头,我把你叫到这里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林燮说道:“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华风睁大眼睛,盯着林燮说道:“我想请你给蔺冉送信,让他赶快来救我,不然他就永远得不到医治火寒毒的方法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个人打着雨伞冲进屋,来人是刘掌柜和店小二,刘掌柜湿了半边衣服,紧张地盯着林燮和华风。
华风眯起眼睛说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风流成性,得了这种见不得人的病,如果不早医治,恐怕会伤及性命。我给你配几剂药,你拿去煎了,每剂早晚各服用一次。记住,以后不要再放荡了,要生活检点、修身养性。你先回去,准备好一两银子,等会儿我把药给你送过去。” 说完,华风站起身走进里屋。
林燮站起身,看了看冲进来的刘掌柜,又看了看华风的背影,心里明白了,华风已经被监视了,他很可能被软禁在这里,失去了人身自由。他向华风的背影拱手施礼说道:“谢谢先生。” 说完,对刘掌柜也拱了拱手,迈步出门。
林燮和廉允小跑着回到餐厅,廉允纳闷儿地问道:“大哥,你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林燮示意廉允不要声张。
廉慧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那个郎中是什么来头?”
林燮坐下,看了看郎中的女儿,小女孩十分淡定,一声不响地吃着饭。他平静了一下心情,大声说道:“没什么事,小病不值一提,大家快吃饭吧。”
不一会儿工夫,华郎中回到餐厅,他将几个纸包交给林燮,林燮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到郎中手里。
店小二走过来殷勤地对林燮说道:“我去帮你煎药好吗?”
林燮将药包交给小二,故作怀疑地问道:“你会煎药吗?”
“会,当然会。” 小二点头哈腰地回答。
华风把小二拉到身边,把银子交到小二手里,嬉皮笑脸地说道:“去,帮我买两坛上等梅酒,你们客栈里的酒实在太难喝了。”
小二一手接过华风的银子、一手拿起林燮的药包,答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吃完饭,华风拉着女儿离去,刘掌柜走进餐厅,来到林燮身边,关心地说道:“客官,那个人是疯子,你可不要听他瞎说,他哪里会给人看病呀, 真是笑话。他在镇上治死了人,现在还官司缠身呢,乡正刘员外让我把他扣押在这里,不许他离开,你可不要上他的当呀。”
大雨不停地下,午饭后大伙儿回到客房,廉慧依旧关心地问林燮:“你到底生没生病? 那个郎中都说了些什么?”
林燮警惕地走到房门边,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小声说道:“我没病,华风借口说我有病,是想找机会单独和我说话,你们难道没发现吗?客栈里的人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
蔺正来说道:“我也觉察到了,这个华风恐怕是被软禁了,那些穿黑色衣服的人是专门监视他的,他究竟是什么人呀?”
林燮说道:“他说他认识蔺冉师叔,是琅琊阁的医友,曾经被蔺冉师叔请上琅琊阁比试医术,还赢了蔺冉师叔。我去了他的住处,刚说了几句话,客栈的刘掌柜就闯进来了,所以没来得及深谈。”
蔺正来说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几年前琅琊阁的确来了个怪人,和蔺冉师叔一起关在药房里好几天。我爹说那个人是个疯子,说恩济堂决不能接受疯子的用药方法,可是蔺冉师叔却对这个疯子另眼相看,还总提起这个人,原来就是这个叫华风的郎中呀。”
林燮说道:“他让我们赶快联络蔺冉师叔,救他离开这里,看样子他真的出事了,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他说与蔺冉师叔有个十年之约,比谁能破解火寒毒,他说如果蔺冉师叔不救他,恐怕就永远得不到医治火寒毒的方法了。”
蔺正来说道:“难怪蔺冉师叔对雪疥虫这么感兴趣,原来他一直在寻找破解火寒毒的方法,这个华风我们一定要救。”
冯继有说道:“刚才刘掌柜说华风正在吃官司,有命案在身,如果想救他,就必须尽快动手,晚了就来不及了,如果等他下了大狱再救人,那可就是劫狱造反了。最快的办法是回滑城飞鸽传书通知琅琊阁,就是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林燮说道:“冯大哥说得对,不能等华风下了大狱再救他,等蔺冉师叔恐怕来不及了,我们也可以救他。我们要做两件事,第一,了解清楚究竟是谁把他软禁在客栈里,如果是刘掌柜,那就好办了,这几个客栈伙计绝对拦不住我们。第二, 要查清楚这个郎中究竟犯了什么命案, 我们不了解他的底细,如果他草菅人命,恐怕琅琊阁不会愿意出手相助吧。”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众人散开,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店小二敲了敲林燮房间的门,说药煎好了,林燮接过药罐,道了声谢,顺手把小二拉进屋里,说道:“小二哥,你请坐,我有话说。”
小二莫名其妙地问道:“客官还有什么事吗?”
林燮说道:“我听你们掌柜的说,这个郎中在镇上治死了人,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这药我可不敢喝。”
小二说道:“我们掌柜的说得没错,他是治死了人,不过对于寻常的病这个郎中还是能看的。刚才我们掌柜的验过药了,这个药可以喝,是治私病的药。”
林燮好奇地问道:“你们掌柜的也懂医术?”
小二说道:“当然了,你们谁要是生病了,最好不要找华疯子,找我们掌柜的就行,他以前是镇上仁合药店的掌柜。仁合药店也是刘员外的买卖,刘员外买下这间客栈之后就让刘掌柜作了这里的掌柜。”
林燮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个华疯子到底治死了什么人?”
小二儿有些神秘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半年前通过亲戚介绍才来这里上工的。听说刘员外早年也是郎中,在这里开了仁合药店,刘员外的公子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关在屋里不让见人,刘员外张榜悬赏给儿子治病,可是谁都治不了。这个华疯子来了,拿了赏钱给刘公子治病,谁知刘公子的病没治好,把员外家里的一个佣人治死了。刘员外非常生气,要把他送到甘城治罪,可是这个疯子口口声声说找到了治疗刘公子病的方法,刘员外想让他继续给儿子治病,所以没把他立刻送交官府,让他继续住在客栈里,交由我们掌柜的看管。”
林燮问道:“这个疯子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小二回答道:“住了很长时间了,我来这里上工之前就住在这里了,听说他来梅龙镇有一年了。他以前住在员外家里,出了事以后才住在这里,他每天都去刘员外家给刘公子治病。”
蔺正来插嘴说道:“这个刘员外太傻了吧,疯子已经治死一个人,为什么还要让他继续给儿子治病呢? 治死了可怎么办? 他自己不也是郎中吗?为什么不自己治?”
小二说道:“刘员外和我们掌柜的看一般的病还行,这种怪病治不了,还非得这个疯子才能治。我听说疯子曾经给当朝太子接过肋骨,当时没人敢做,就他敢。说句实话,这个疯子的医术还是很高明的,不多说了,不多说了,店里还有事,我不能在这里耽搁了,一会儿掌柜的该骂我了。” 小二说完,急匆匆地出了门。
林燮把冯继有叫到自己房间,把小二的话复述了一遍,说道:“冯大哥,你看店小二的话可靠吗?”
冯继有说道:“我的确听说过滑国有个疯郎中给太子接骨,但是没见过这个疯郎中。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太子年幼顽皮,骑马摔断了肋骨,咯血,不能痊愈,滑城的恩济堂飞鸽传书,请阁主派医术高手到滑城给太子治伤,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蔺冉和正良,是我把他们接进城的。不过恩济堂最终也没敢接手给太子治伤,后来听说有个年轻的郎中揭了皇榜,把太子的伤治好了,其他郎中都说这个人是疯子,后来还听说皇上赐了婚,想必就是这个姓华的郎中了。”
林燮说道:“看来应该就是这个人了,两年前我和师父来过梅岭,就住在这家客栈,看到过刘员外的悬赏告示。刘公子中了火寒毒,我师父治不了,后来就让我到琅琊阁学习医术。”
蔺正来兴奋地说道:“看来这个郎中真不简单呀,我们这次遇到高人了,我们应该带他上琅琊阁,一起探索火寒毒的解法。他失手治死了人,应该是意外吧。”
林燮说道:“嗯,一定要找华风问问清楚,他可能会告诉我们更多内情。”
雨渐渐停了,林燮提起药罐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再去后院看看。” 说完,走出房门。
后院的草房门口坐着一个黑衣人,林燮装作没看见,直接上前敲门。过了好一阵,门开了,开门的是女孩儿,林燮提着药罐走进屋,问女孩儿道:“华郎中在吗?”
女孩清脆地说道:“在睡觉, 你有事吗?”
就在这时,黑衣人挤进屋,站在林燮身后。
林燮说道:“这药太苦了,我想问问郎中是不是抓错药了。”
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林燮和黑衣人,不高兴地说道:“哪有不苦的药?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我爹爹今晚要熬夜给人治病,你们都出去,不要打搅他睡觉。”
说完,女孩上前推搡林燮出门,林燮措手不及,十分尴尬,只好退了出来。忽然,他手里多了一个小纸团,应该是女孩推搡他的时候塞到他手里的,他假装生气,在屋外大声喊道:“你的药有问题,还我一两银子!”
黑衣人也被女孩儿推出了屋门,林燮故意问黑衣人道:“老兄,你也是来看病的吗?”
黑衣人支支吾吾地嘟囔了几句,林燮没听懂,也没想听,他径直回到自己的客房。
林燮把冯继有和蔺正来叫到身边,打开了纸团,只见上面写着几个潦草的字,“今夜刘员外后院东厢房”。
林燮说道:“这个华疯子今晚要去给刘员外的公子看病,他把地址写给我,应该是想让我过去找他,你们看是不是这个意思?”
蔺正来说道:“我看就是这个意思,咱俩一起去,我也想见见那个病人,看看中了火寒毒是个什么样子。”
林燮说道:“不行,我们不知道刘员外的底细,你不能冒险。”
冯继有说道:“我陪你去,我可以给你望风。”
林燮说道:“好,就这么办,天黑后冯大哥和我去刘府,其他人留在客栈,不要轻易出门。”
晚饭时果然不见了华风父女俩,中午见到的两个新客人也不见了踪影,林燮问小二客人到哪里去了,小二说两个客人已经结账离开了梅龙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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