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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出声的人是杨可卿, 她和石采文在楼上,就是为了能坐的高看得远,将人群中动手的人锁定。m.dermstem.com
但是她们之前没有想到, 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同时动手!
好在这些人身上有共同的特征, 那就是都戴着帷帽或者斗笠。
人群聚集之处,什么样打扮的人都有,戴着帷帽斗笠的男女更是数不胜数, 毕竟今天太阳还是挺大的, 有个东西遮遮阳光也不错。
这些人完美融入人群, 如果他们不动手, 绝对无法锁定他们!
杨可卿喊完后,撑着窗户就跳了出来,几个轻巧的跳跃,落在地上, 接着往距离酒楼最近的那个人跑去。
石采文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杨可卿, 不过是几个月没见,怎么杨可卿竟然学会了轻功!
也不算轻功, 杨可卿落下的时候,在好几处借了力, 比之真正的轻功高手, 她的动作显得笨拙很多。
但这也和石采文印象中大家闺秀的杨可卿,形象完全不同啊!
石采文也很想跳下去直接抓人,但是她这个人, 虽然锻炼了很长时间, 但她武功上实在是没有任何天赋, 最多就是骑马比别人利索一点, 她身体比常人要更为康健。
从二楼跳下去这种事,多半会直接摔个腿断。
不过石采文也没闲着,她干脆就在楼上给杨可卿报那贼人的位置,让杨可卿更快的追上对方。
因为石采文的几次报点,那人迟迟无法逃脱,最后斗笠下的人脸面向石采文,眼底闪烁着凶光,手指微动,一根细若牛毛的钢针扔出,直直冲着石采文的太阳穴而去。
“躲开!”
杨可卿一惊,她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大胆,为了脱身,直接袭击朝廷命官。
这是要跟朝廷不死不休啊!
石采文见人停下,就知道大事不妙。
她下意识的侧过身,先一步躲过了那飞来的钢针。
但是因为躲得时候动作太大,撞倒了身边的桌椅,腰间被撞的一阵剧痛。
“老娘的腰……”石采文揉了揉自己的腰,只觉得今天真不应该听杨可卿的话过来,她本以为自己和杨可卿都是过来看热闹的,没想到杨可卿身怀绝技,是来抓人的。
闹半天,只有她是最菜的那个,还差点儿一命呜呼。
“杨可卿你要是抓不到人,你都对不起老娘千里迢迢过来,还贡献了自己的腰!”
这话说的略有些歧义,杨可卿脸一黑,冲上面喊了一声:“闭嘴!”
随后脚下更快的跑上去,从腰间掏出小刀,直接扔向那个停下来扔钢针的身影。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即便杨可卿的准头不太好,依旧准确的插入对方的后背。
不知道是不是插到了致命之处,人跑了两步就轰然倒下,地上晕出一大片血迹。
杨可卿上前,脚尖踢开对方头上的斗笠,看到了一张面如白纸的脸,还有光秃秃的头顶。
“可有大夫!若是能救他一命,明王重重有赏!”
杨可卿还是想要对方活着,只有人活着,才能从对方口中撬出更多有用的情报。
一听到明王有赏,几个大夫眼睛一亮,挤出人群上前,纷纷开始各显神通,还别说,这个地方的大夫水平还挺高,竟然真的将人留了半条命,没当场死过去。
血止住就等于保住了人,杨可卿让几位大夫稍后去府衙领赏,自己则带着衙役将抓到的贼人全都抬走。
没有一个贼人能自己走路。
等杨可卿将人都安排走后,石采文才一瘸一拐的从楼上走下来,脸黑的如同锅底。
“你这家伙,我撞了腰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竟一块板子都没留给我。”
石采文本来还想着蹭个板子回去呢,她现在腰疼的不行,走路两条腿都伸不开。
杨可卿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石二啊石二,亏你还日日勤修苦练,专心武学,怎么如此不济,一根小小的钢针,就能伤成这样子?”
石采文面对杨可卿的嘲笑,气的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半句话。
“行了行了,给你留了板子。”
杨可卿没打算真将人气出个好歹,招手让衙役们再抬块板子过来。
“不必!我可以自己走!”
人活着不蒸馒头争口气,石采文觉得自己此刻完全无法说服自己,躺上杨可卿给她准备的板子!
“诶!别折腾了,你之后还要回西北关呢,正好大夫们一会儿回去府衙领赏,你直接去府衙等候大夫,直接问诊。”
杨可卿说的有理有据,但是石采文就是不高兴,趴在板子上时,脸都是臭的。
等她发现来领赏的大夫全都是擅长刀剑伤,没有一个擅长跌打损伤后,石采文脸更黑了。
果然她就不该听杨可卿的话!
那时杨可卿已经跟着沈珉玥,等秦劭行过来了。
人都抓到后,于三便带着今日的信件快马回京城去了,接下来的工作全部交给审讯专家秦劭行。
沈玉耀知道惊险刺激的大逃杀之战时,已经是抓到人的第三天。
如果情报是于三带回来的,那沈玉耀就很喜欢听于三亲口跟她说一遍。
于三那毫无感情波动的讲故事风格,听多了之后,还是挺让人上头的。
于三说完后,沈玉耀笑的不行,差点儿没把自己笑晕过去了。
“以前杨可卿和石采文就不对付,两人见面就是争吵打架,本以为经过上次之事后,两人都有了成长,再不会如从前一般了,没想到还是这样,一点儿都没变啊。”
真是令人羡慕,沈玉耀想,这辈子如果不能得到一个交心的知己,那么得到一个能放肆玩乐的“敌人”也不错。
只希望她们之间永远不要有改变。
“两位大人性情活泼,应该不会轻易改变。”
于三在奇山县呆了几天,就听了杨可卿石采文斗嘴几天,她一开始也觉得很稀奇,不管是杨可卿还是石采文,平常都不是话很多的人。
但是两人凑一起,话就特别的多。
“挺不错的,只是这动手之人,没想到竟然来自佛国。”
沈玉耀夸了句,随后就开始说正事。
她之前倒是也曾经查到过佛国的影子,但是那时她从未想过,佛国对大庄有多大的恶意。
查到佛国时,所有的焦点都放在太后之子身上,没想到,佛国竟然还干了别的事情。
如果说草原的不可饶恕,在于他们想要趁着大庄内部新旧政权交叠时捣乱,是趁人之虚,属于送上来被沈玉耀锤的立威工具。
那么佛国就是个潜伏在大庄附近的毒蛇,之前一直装作无害的模样,让大庄对它放松了警惕。
实际上一直在暗中害大庄。
若是论两者谁更可恶,沈玉耀觉得他们不分上下。
既然是不分上下的可恶,那就应该拥有差不多的结局。
“草原那边,有新的消息吗?”
攘外必先安内,大庄内部清理的差不多,就应该消化完之前吞下的草原,其后才是对佛国动手的事情。
沈玉耀不会因为一时气愤,打乱自己原本的计划。
“回陛下,草原左亲王大概刚刚见到哈萨伊,曲川将军一直在盯着草原,一旦有异动,立马就会挥师而上,彻底覆灭草原王权。”
“好,此事交给曲将军,朕甚为放心。”
有曲川在一旁看着,沈玉耀确实不用太费心。
“你回来休息两天,就去盯着户部和吏部,让他们尽快拨款拨人。”
“是。”
于三不会像大臣们一样,跟沈玉耀哭诉自己究竟有多么的不容易,说国库空虚,人才匮乏。
她只会应下,然后靠自己克服一切困难,完成帝王要求她做的一切。
沈玉耀不得不说,如果她手底下都是于三这样的手下,她马上就能过上躺平的退休生活。
但如果她手下都是于三,那很快,她或许就会走上灭亡之路,因为她会失去对一切事物的判断能力,她会越来越过分。
直至于三无法完成任务,导致大厦倾塌。
沈玉耀想到这儿,开玩笑似的说道:“于统领可得好好休息几日,这次出去辛苦了,朕离了于统领,大概会连怎么走路都忘记。”
“陛下……”
于三被沈玉耀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发蒙,这是在夸她能干,还是在敲打她,管的太细太多呢?
“朕是说真的,有时候要学着将手头的任务分配下去,而不是自己大包大揽,到了你这个位置,最紧要的不是手头的任务,而是你这个人。”
沈玉耀当然是在夸于三能干,同时让于三注意些身体。
她可不想看着于三将自己的身体搞垮。
“以后还有许多事朕要仰赖你。”
于三被沈玉耀说的脸上一红,马上低头行礼道:“属下遵命。”
草原之上的王庭,星垂平野,明月皎洁,灯火照亮一方,王庭却永远失去了它的光辉。
因为王族珍珠不见了。
营帐顶上空了一个洞,哈萨伊沉着脸看着那个洞,半天都不动一下。
跟在他身边,在外面喂蚊子的哈撒西有些承受不住,他身上已经有了好几个鼓包了。
“大哥,咱们入帐内吧。”
再呆下去,他身上全都是蚊子包了!
草原上的蚊子很毒,一口一个大包,又疼又痒,就算是皮糙肉厚的勇士都有些扛不住,更不要说哈撒西一个养尊处优的亲王。
他也打过仗,但大多时间都是看着哈萨伊在前冲锋,他就是跟在后面捡捡功劳。
因为他年纪小,也因为哈萨伊实在是不世出的勇士,有他在战场上,战场并不需要第二个拼命的将领。
他可以轻易带给所有人胜利。
但是此刻,草原的勇士身上裹了一层厚厚的布,黄红两色浸透了白布。
那是药粉的颜色,以及血的颜色。
之前与曲川一战,真正受了重伤,连床都下不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哈萨伊。
他不愿意让曲川夺走王族珍珠,拼死守护,要不是最后西西怒赤将王族□□动给了曲川,哈萨伊的命就没了。
但是哈萨伊并不觉得此刻的他还活着。
他万念俱灭,恨不得与王族珍珠一起死在那天晚上,这样他不用面对自己犯下的大罪,成为草原的罪人。
“哈撒西,你想过以后的草原会怎么样吗?”
“以后的草原?大哥,大庄的女帝要求我们,为她种植最好的草,养出最肥的牛羊,和最好的战马。”
哈撒西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那是他逃回草原的代价。
“你难道,真的要去做那个女人手底下的牧民,任由她驱使吗!你可是草原上的王族!”
哈萨伊气愤不已,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会如此没有志向。
“可是大哥,我答应了大庄的女帝,就不能食言,这是一个勇士应该遵守的诺言。”
哈撒西不懂大哥为什么会暴怒,在他看来,他只是做了一个勇士应该做的事情。
至于什么光复草原,恢复王族荣耀,这种想法他怎么可能会有?
忠君爱国的思想,独属于中原,只有那片大地才会要求人们拥立正统。
草原是一个养蛊之地,信奉的从来只有一条准则,那就是胜者为王。
就好像他兄长可以从前一个王之部族手中抢来王族珍珠,自立为草原之王,现在王族珍珠被中原的女帝抢走,那新的草原之王,就是大庄的女帝。
“大哥,按照咱们草原的规矩,弱者,是要被全数杀死,或者充作奴隶。现在你我还有大庄平民的身份,只是做回我们原本做的事情,有什么难的?”
哈撒西问了哈萨伊一个,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因为哈萨伊没办法跟他愚蠢的弟弟,去解释什么叫野心,什么叫他为王的愿望。
他原本可是王啊!他已经是王了!
为什么他要重新变成一个普通的平民,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哈撒西看着哈萨伊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归为沉默,他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哈萨伊明显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很快就叫来侍从,半强迫的将他赶回了自己的营帐。
回去后,哈撒西是越想越不对劲,他或许不够有野心,不够聪明,但是他足够了解哈萨伊。
这样的沉默,曾经属于前一个王之部族。
哈萨伊的沉默过后,就是王之部族的覆灭,他现在的沉默,是针对大庄的吗?
可这就是以卵击石!
哈撒西在中原的这些天,学会了很多有趣的成语,其中一个就是以卵击石,他觉得可以用在哈萨伊想要反抗大庄这件事上。
大庄如果没有打出周塞关,没有找到王庭的位置,没有拿到王庭的珍珠,没有将哈萨伊重伤的话,哈撒西觉得他们还有反抗的余地。
以上四点,只要有一点大庄没有做到,一切就有改变的可能。
但是现在大庄每一点都做到了!
他们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哈萨伊比哈撒西聪明百倍,他岂会不知道这些道理,但还是那句话,欲望会让一个人做出不明智的选择。
人本身是被情绪驱动改变的生物,一个人很难做到将所有情绪置之度外,做出最理智,最优解的选择。
于是很快,草原上的异动就随着商人的移动,传到了曲川的耳朵里。
正好那几天是曲川要护送一些学子入草原的日子。
那些学子,有的是被迫来到这个地方,有的则是怀揣着一颗忠君报国之心而来。
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对于现在的朝廷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曲川没有任何迟疑,就下令让所有人在周塞关休息几日再出发入草原。
那些学子也并没有多想,甚至还觉得曲川很是通情达理,他们中有不少人是第一次出远门,内心已经非常挣扎。
周塞关虽然是大庄的边关,里面很多外国人,但是这里还是大庄的领土,他们休息几日,在熟悉的环境里,他们能更快的调整好心情。
不对,现在草原也是大庄的领土了,而他们过去,就是为了让草原彻底融入大庄。
在周塞关停留的这几日,学子们每日都会凑在一起聊聊各种政策,讨论到了地方后,要做出什么样的改变,才算是完成了让草原蛮族归化的终极目标。
理越辩越清,在各种讨论中,每个人心里都有了一个想法。
第五日,他们终于再次出发,这次出发,他们的精神面貌有了很大改善,眼神坚定了很多,甚至在正式离开边关前,还冲曲川拱手言谢。
谢谢他愿意让他们停留几日,理清思绪。
只是不想让这群人白白送死,导致女帝大怒的曲川,受礼时非常理直气壮。
没错,他本来就是救了这些人一命啊!难道连一声谢都受不得吗?
如果不是他拦住这些人,大抵他们已经变成尸体了。
因为这五日中,哈萨伊勾结了不少草原旧部,意图给这些年轻的学子一个“惊喜”,送他们直接上西天。
这属于釜底抽薪之计,知道大庄十分缺少人才,与其大张旗鼓的反抗,不如暗戳戳的对大庄逆鳞下手。
不过被曲川先一步洞察,然后曲川命部下各个击破,在哈萨伊等待人到的时候,他的盟友们死的死降的降。
最后剩下的三瓜两枣根本无法成事,所以当被分配到去治理草原王庭的几个学子到的时候,他们看见的就是一个颓废无望的哈萨伊。
和传说中那个有勇有谋,非常难以对付的哈萨伊,完全就不是一个人啊!
传说果然都是骗人的,这明明就是个丧家之犬,有什么好警惕的。
元清影与同窗对视一眼,主动上前行礼,“在下姓元,名清影,乃是女子学堂的学生,此番前来是奉陛下之命,建设名为‘王庭’的城镇。”
一个镇子叫王庭,听起来非常的不靠谱,嘲讽值拉满。
但是没办法,王庭部族经过曲川的几番打击后,人口已经削减了不少,只能勉强组成一个大镇子。
人口少,但是可上战场的人口多,草原上本来就是如此,一家里四五口人都能提刀上马做骑兵,真正的普通人太少了。
而大庄则恰恰相反,大庄的普通人更多。
所以强大的草原部族,人口满打满算就是一个大镇子。
这是因为天赋点不一样,游牧民族善于骑射,身强体健,他们的天赋点在养牛马羊以及骑射上了。
后期可能还会点亮能歌善舞这个技能。
而大庄的天赋,则大多落在种田上。
没错,大庄就是一个如此热爱和平,只想种田的国家,沈玉耀发誓,他们的天赋全点在种田上。
什么武德充沛,什么浑身心眼,那都是污蔑!
一同前来的四人纷纷做了自我介绍后,哈萨伊强打精神将这些年轻的大庄中原人安排进了营帐,随后就去休息了。
而五个年轻人根本就坐不下来,年轻人身上都是用不完的拼劲,他们一同出来到处走走,看着水草肥美的地方就是一阵争辩。
主要是规划这一片之后要做什么用。
他们才来王庭一天,就已经开始将这个地方视作新的试验场,让他们能一展拳脚的地方。
每个部族分到的大庄官员,基本是两女三男的配置,女子全都出身女子学堂,而男子里,一个是边关军出身,另外两个则是大庄内部学院的年轻学子。
都是学问极佳,如果开始科举,在水平线以上的优秀人才。
可惜女子学堂的女学生太少了,沈玉耀将人几乎都扔出去,也有几个地方只能分一个女官。
吏部尚书之前提交的名单里,沈玉耀删删减减,也挑了一批人去草原,这些人主要是去坐镇的,稳定大局。
毕竟一群小年轻自己搞,也没个经验丰富的人看着,确实不太靠谱。
沈玉耀是希望培养出一批能用得上的人才,而不是培养一批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草原上的风波渐渐平息,很快,秋日到来。
一车车钱粮布匹从地方运往京城,其中最让人惊讶的,就是冬州的运粮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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