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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石之门【篇十三】头冠

作者:舟欲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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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十三】头冠

“那个红色的果子可以吃吗?”封太元指着灌木丛里的蛇果问我,我扶了扶额,那东西确实长的十分诱人,也不怪他“如果你想像莫莱一样发一夜的烧就吃吧。m.czyefang.com”

“你饿了吗,中午换家餐厅多吃些吧。”我撑着伞,顺着鹅卵石的小路走出这类似墓园子的会客厅。这里是被舍弃的,会客厅的后面是阿尔斯特洛家的墓,一座一座的墓碑雨里,让人光是看着就感到寒冷。

“不饿,只是他看起来很好吃,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吃。”封太元挠了挠后脑勺,随着他的动作,他的白蓝色外套的袖口往下滑了滑,露出里面包裹着他胳膊的黑色长衣。

我蹙了蹙眉,半开玩笑的说着

“太元,有没有人跟你说过碇真嗣?”

“啊?真的吗,那是谁?”封太元愣了一下,满脸疑惑的瞧着我。我心情大好,脚步都轻了起来,踮着脚一蹦一跳的向前走。

“哼哼,只是个画本人物啦,而且只有外貌相似,性格大相径庭呢。走吧,别让阿尔斯特洛等急了,要不然咱们的计划了就要泡汤了。”我拉着他,迎着雨奔走着,长廊之下有一只燕窝,雨燕的幼崽在里面叽叽喳喳的叫。

在很多时候,燕子都是寄托希望和思念的。人们都希望离开的亲人,爱人,朋友,亦或是宠物什么的,都能像燕子一样有归期。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够再次相见。

但对于阿尔斯特洛来说,这多多少少有些讽刺了。他们所有的家人都在这里,那些已经死去的,也永远不会回来。要不要猜猜为什么阿尔斯特洛没有继承人的诞生?因为恶,前人的恶因为无法偿还而选择逃避,那么后人将会替他承受那一切。

阿尔斯特洛子嗣的寿命全都分给了那些无辜的人,阿尔斯特洛将不久于世。瑞梵迪已经期盼莫莱很久了,他的妹妹,瑞梵蒂亚是他们兄妹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受到诅咒的人,她也只生下了这一个孩子。

而她也并非完全躲过了诅咒,她的诅咒就是,短寿。换句话说,原本莫莱应该在出生时就夭折,寿命分给无辜之人,但瑞梵蒂亚替他承受了诅咒。

她的死并非伤寒,而是寿命已尽。

正经的会客厅明亮多了,鲜红的地毯像血,在两侧滚了金边,很俗很俗的配色。水晶吊灯擦的一尘不染,光芒照耀着每一个角落。一幅又一幅的油画像挂在墙上,等同于将阿尔斯特洛的族谱呈现于外人面前,在我眼中那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瑞梵迪·阿尔斯特洛。还有梵瑞娅·阿尔斯特洛。好久不见,你们长大了不少,都三四十的人了,怎么,还没娶妻?”我大大方方的落座之后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暖暖身子,封太元显得有些局促,一直小心翼翼的瞧着我。

他不太适应这种环境,所以要尽快早点结束才行。

“你故意的?你故意的说我们痛处?”昨天的神官,也就是梵瑞娅,她是莫莱母亲的姐姐。她听我此话一出,气的面红耳赤,细高跟的鞋在地上跺了几脚,能看得出来非常的生气。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呢。没事的,生不了孩子不是什么坏事,还免除了疼痛一环。没办法啊,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也不知道老阿尔斯特洛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替你们考虑过。”

“哦,呵呵,你们能够活着就已经是为你们考虑了。”我摊了摊手,对她的愤怒熟视无睹。翘起二郎腿,十分不礼貌的靠着椅背斜眼看她。

“我相信您带着莫莱出现在这,一定不是偶然吧。”瑞梵迪将手横在梵瑞娅身前,冷言说着。他金色的发梳了个服帖度的低马尾,红宝石般的瞳和莫莱的一模一样,笔挺的西装在口袋里放了帕巾,能看得出来他非常重视今天的会面。

“哦?还知道用您?试问,守墓人施放致幻秘术诱导莫莱吃下蛇果,也是你的意思?”我的视线让他感受到了压力。他不在年轻了,虽然已经刮去胡茬,也仍旧留有闷青。果然,能够让他父亲感到恐惧的人不容小觑,话语中都带着凌厉的攻击性。

“不是。守墓人年事已高,分不清人的模样。在他看来所有擅自闯入墓地的人都是入侵者。他没有什么能力驱逐入侵者,便出此下策。昨天小妹已经治疗过了,想必已经无大碍了。待会我会让守墓人去给莫莱道歉,还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原谅。”他的手握成拳头搁在左肩上,毕恭毕敬的说着。

完美的话术,只能说真不愧是阿尔斯特洛吗。他们在犯事之前能够在帝国里站稳脚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的话术真的很出色,是出了名的外交好手。

“取得我的原谅。你最应该取得的是莫莱的原谅。因为瑞梵蒂亚未婚先孕便扫地出门我可以理解,毕竟那样做她可以活的更久。可她在怀孕期间,包括后来生产完,最艰苦的时候你在哪儿呢,难道托人给她送点东西难得到你?”我挑了挑眉,将话摆在了桌面上。

很显然,他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就那么愣了两秒。

“母亲不允许我们出格莱斯多。我曾试过书信联系,瑞梵蒂亚没有回过信,我以为…”他的话被我凌厉的眼神堵在嘴边,我呵呵一笑“你以为她已经死了。”

“算了,人死又不能复生。我带莫莱来是为了取得死之盾,如果你们能够帮助我们取得死之盾,或许莫莱会同意你们开出的条件。”我摊了摊手,雷光闪过,只那么一刹那,瑞梵迪的眼神里闪出杀意。

“你们要死之盾做什么。”梵瑞娅显得有些惊慌,语气有些慌张,像是说谎的孩子。果然我猜的没错,死之盾和阿尔斯特洛是有关系的。

“讲清楚,是莫莱需要,而我不需要。所以说如果你们帮助他得到了死之盾,或许他会同意你们的请求呢。你放心,以你们的手段不可能把他留下,他现在的能力很强,至少能和我打个五五开了。瑞梵迪,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你父亲的死状吧。”我站起身来,拍了拍长袍上的褶子。

风从门口吹进来,我的发遮住了我的眼睛。在那一刹那,瑞梵迪掏出匕首向我刺了过来。封太元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拉着我旁边退了一步。

我反手将他挡在身后,方才微笑的表情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嘴角向下的恼怒。“哦?袭击我?这可不像一个绅士会做的事呢。瑞梵迪,我不介意让当年的惨状重演。”

“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有些惊慌的将匕首扔到身后很远的地方去,向我们鞠了一躬。“你觉得我会信吗,我对阿尔斯特洛的人一点信任都不会有。”我仍旧挡着封太元,垂眸瞧着瑞梵迪的头顶。

他在发抖,梵瑞娅也是。他们在恐惧。

在我们身后发出了机关转动的声音,十分沉重,我猛的回头看去。那座圣母雕像正在缓慢地自转,而她的背后,竟然是中空的。

我回过头去,瑞梵迪和梵瑞娅把头低得更深。我心领神会,嘱咐封太元拿好我的剑,保护好自己。我走在红毯上,朝着圣母像走去。

一个奇怪的箱子,上面落满了灰尘。我抚去表面的灰尘,手一用力,将锁头破坏掉,扯了下来。随后一把,打开了那只箱子。

一本书,一本被诅咒的书。封皮已经焦黑无比,但仍旧不影响我能够认出那是什么。在大概八十年前,我还跟着梵叔四处乱转平衡身体里不安分的能量的时候我短暂的拥有了一个师兄。

为什么说是短暂的,而且是师兄呢。因为那段时间我还没有心甘情愿的被梵叔收入门下,只是以一种尴尬的身份跟着他。那个白头发的魔法师,好像是叫路司来着,被梵叔从雪地里捡了。

银白色的发,银白色的瞳,银白色的魔力,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血族。最开始梵叔也是这么认为的,在一番观察下否定了这个答案。路司他会呼吸,有体温,能够佩戴银器,使用高阶魔法。

梵叔看出他的天赋,邀请他拜入自己门下。我当时都觉得梵叔是不是疯了,路司明显有学习过魔法的痕迹,而且技艺非常成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路司同意了。

他身份不明,年龄不明,出身不明。那样一个神秘的人存在于我身边,总让我觉得难受的很。而且他十分会挑刺,说话半点不留情。对于魔法有着强大的亲和力和感知力,多么复杂的法阵都能画出来。在梵叔的教导下假以时日便能站的和他一样高。

假如他能够和默林一起辅助帝国,那么帝国的疆土能够再次扩大些吧。

短暂也恰恰是因为这一点,阿尔斯特洛的恶行他也有牵涉其中。当默林带着我对他进行围捕的时候,他已经跑了。而这本书,就是他当时用的介质。

人都跑了还给家族下诅咒,路司这人真是贱的要命。

那本书传出声音,像是趴在人耳边低语,让人毛骨悚然。我想这就是让阿尔斯特洛兄妹恐惧的原因。

“路司,我知道你听的到。”我拿起那本书,焦黑的物质像火焰一样吞噬着我的手,我并没有感觉到热。我将魔力向手心传导,自指尖开始,书本开始恢复原样。

“呦,怎么是你。”书本那边传出熟悉的声音。我冷哼一声“凭什么不能是我,你很意外?”

“不,意料之中。怎么,想我了?”他的话令我恶寒,那一刻我甚至想把书烧了。“梵叔的铁锹很想你。”

“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收手吧,在我没找到你之前。”我将书本夹在腋下,一步一步的向着瑞梵迪走去。路司的声音中断了,随后又响了起来“小船啊,你还是那么正义啊”

“这件事你别参与,也别找我。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回去见你和师父的。对了,你要小心那个叫封太元的家伙,他可不一般,有一半的话都可能是他说出来骗你的。”

“闭嘴吧你,谁是谁非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啪的一声,将书本收了起来,他的声音听不见了。而我恰恰好在这个时间,走到了瑞梵迪面前。

“解决了。现在你和我说说,你需要莫莱的原因吧。”

封太元抱着我的剑,有些局促不安。方才那本书里传出的声音他似乎在哪儿听过,而且说要小心他。总感觉会破坏他计划的样子。如果真的有碍,不如消灭了的好。

“阿舟,那本书…”

“没事,你不用在意,他的鬼话我不会听的。”我摆了摆手,示意封太元可以放宽心。封太元听着这话故作平静,却细心地观察起我来了。

看来要更加努力一些了。

七塔最顶端的图书馆里,路司臭着一张脸,躺在书本中间抬头望着木质的天花板。他的脸很幼态,睫毛也是银白的,像是雪。作为七塔的主人,他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如今能够听到蔷薇的声音,让他动了出门的念头。

他知道一切她的事情。比如菲尼克斯的女儿是出于各种目的出现在她的身边,肯尼迪佣兵团团长的事迹,戴娜公主的忧郁。唯独封太元,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极危险的人,像是一颗随时随地就会爆炸的炸弹。

“希望我的话你听进去了,小船。”他合上眼睛,有些疲惫的睡了过去。以书本为被,就那么睡在一堆书上。

帝国里的默林蓦然间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朝着窗外看去。帝国阳光普照,就连雨也没下。

他望着空荡荡的鸟笼,又将视线转移到手中的晚报上。

——

湖中仙子妙怡的头冠,凝聚了众多仙子的精神与思念,具有探寻过往的能力。 莫莱将头冠拿出来搁在手上,拿着花朵仍旧盛放着,一点衰败的痕迹都没有。想来也是,那可是,遗物组成的啊。

在芙吉妮娅惊恐的眼神中,莫莱郑重其事的将头冠戴在了她的头上。很快,芙吉妮娅被光晕包裹,莫莱,进入了她的记忆。

风雨仍旧未停。

芙吉妮娅·艾尔坦,于十七岁嫁给克罗地亚·阿尔斯特洛,尊夫姓,改名为芙吉妮娅·阿尔斯特洛。

芙吉妮娅生下了三个孩子,大儿子瑞梵迪·阿尔斯特洛,二女儿梵瑞娅·阿尔斯特洛,小女儿瑞梵蒂亚·阿尔斯特洛。他们在芙吉妮娅无微不至的照料中健康的长大。

莫莱站在帝国,阿尔斯特洛曾经的庭院里,左顾右盼了一番,确认自己是真的入了记忆,能不能被别人看见。

他见到了小时候的母亲。

瑞梵蒂亚坐在秋千上,高高的荡起。 那是一棵在帝国里也仍旧高嵩的橡树,在一根结识的树枝上拴着秋千。正值春天,落了满地的槐花。莫莱的母亲瑞梵蒂亚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层层叠叠的裙子像是生日蛋糕的花边,头上的波奈特系了蝴蝶结。

这和莫莱印象中的母亲完全不同,记忆力母亲总是流着泪的,但坚强得很。原来在小的时候,也是那般的柔软脆弱。她像是一个洋娃娃,在风中摇曳。

如果没有生下她,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芙吉妮娅关于这部分的记忆开始溶解,周遭的景物如同黑水般散去,莫莱向前伸出手去,只抓住了一片虚无。

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昏暗的灯在房顶摇晃。莫莱定了定神,他所能看见的就是芙吉妮娅曾经看见的。此时此刻的芙吉妮娅藏在走廊的拐角,捂着嘴。

走廊的那一边,克罗地亚和一银发魔法师正在交谈着什么。那名魔法师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柔软的短发垂下,只在一个转头间,便朝着莫莱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一刻,莫莱以为他看见了自己,下意识的想要动手。蓦然间想起来这只是一段记忆,看见的,也只会是芙吉妮娅罢了,他又在慌张些什么呢。

“你夫人?你没将你做了些什么告诉她?愚蠢的行为。日后如果有人告发你,她可是不可或缺的人证。”那名魔法师抱着手,垂眸瞧着浑身颤抖的芙吉妮娅,话语毫不留情。

能够铸造出像他这样的性格,也只能是拥有绝对的实力和绝对的自信。银白色的头发,银白色的眼眸,这样的人无论在哪儿都很少见。在哪儿,在哪儿见过?

莫莱觉得有些头痛,扶了扶额。周围的光景便再次变幻。克罗地亚带着芙吉妮娅去了地牢,里面关着的都是些从贫民窟里买出来的人。一条又一条的浅浅的沟壑联通着另一侧的池子,克罗地亚拍了拍芙吉妮娅的肩

“亲爱的,我们马上就会长生不死了。”

紧接着,一把又一把的冷刀划开了那些人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一时间痛苦的哀嚎响彻整个地牢。芙吉妮娅啪的一声打了克罗地亚一巴掌,眼里满是泪水。

“我怎么会嫁给你这样的鬼怪!”

愤怒,强烈的愤怒情感让莫莱都感受到了心痛。克罗地亚一把掐住芙吉妮娅的下巴,眼神猩红,近乎疯癫的呐喊着“亲爱的!人的身体还是有极限,想要长寿,就得要牺牲别人的寿命来补全自己,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阿尔斯特洛呀!”

“如果这样的话,我宁愿现在就死!也不要享受用别人的生命换来的时间!克罗地亚,你真是疯了!”芙吉妮娅浑身颤抖着,泪水滑落至她的颈,湿透了那一片柔软的蕾丝花领。

鲜血顺着浅浅的沟壑流进池子里,芙吉妮娅才将将看清,那分明是一个复合型魔法阵。她知道她的丈夫在做错事,没想到竟然胆子这么大,敢用禁术。

艾尔坦的家训告诉她要做一个良善的人,而她丈夫的所作所为与她信念背道而驰,她选择离开。

“克罗地亚,我不会与你同流合污。我接下来会老,会死,会有尽头。在你被处罚之前,我们离婚吧,我要带着孩子们去格莱斯多,以免被你的恶行牵扯。”

“芙吉妮娅?我们那么相爱?你要离开我?”克罗地亚抓着芙吉妮娅的肩膀用力摇晃着,芙吉妮娅感到恐惧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丈夫。自从和那个魔法师会面之后,她温柔体贴的丈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无法接受。

“克罗地亚,你真是糊涂了!那个魔法师叫路司是吗,你知道他的师父是谁吗,是梵尔巴泽!他如果知道这一切,会杀了我们全家的!而路司作为他的徒弟很有可能被他放一马!”芙吉妮娅反手抓住了克罗地亚胸口的衣物,愤怒的质问着。

“而且你是个普通人!路司是个魔法师,他想逃跑还不是轻而易举!剩下的只有你!还有我们!别拿着你那可笑的长寿梦想来捆绑我们,克罗地亚,想想孩子们,他们还小呢。”芙吉妮娅失声痛哭,她的手里紧攥着克罗地亚的衣服,无声的摸着眼泪。

“我们离婚吧,芙吉妮娅。你带着孩子们去格莱斯多避一避。人已经死了,我没有回头路,只有死路一条了。我去自首,请求他们放你们一条生路。钱庄还有些钱,足够你们安稳度过三十年,剩下的分给那些人的亲属,做抚恤金吧。”

克罗地亚轻叹了口气,揉了揉芙吉妮娅的头。芙吉妮娅听言一个劲儿的摇头“克罗地亚,我们一起走…”

“我走不了了,芙吉妮娅。答应我,带着孩子们好好的活着。我会为我犯下的错误赎罪的。芙吉妮娅…”

他们相拥在一起,令莫莱感到恶心。他没想到自己的外公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大的人,这些分明是自己的错误,而保护妻儿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到头来还要给芙吉妮娅洗脑一顿,让她认为自己和孩子能活着全是他自我牺牲。

真是可笑的家族,可笑的血脉,可笑的想法,眼前的所有事物都让莫莱觉得可笑至极。

光景再次变换,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帝国骑士团将阿尔斯特洛包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人,就是梵尔巴泽。

莫莱的注意力并不在自愿带上镣铐的克罗地亚身上,而是在跟在梵尔巴泽身侧的我的身上。帝国骑士团的传统服饰对我来说有些大了,但勉强还算合身,我一言不发的望着芙吉妮娅,什么动作都没有。

“原来活了两百多年的事是真的,没想到竟然快六十年都没长个,还是那么矮。”他的嘴角上扬,走到我身边站直,比了比我的身高到他的哪里。

“原来芙吉妮娅对你恐惧的来源就是这里啊,还真是挺恐怖的。”光景再次变换,克罗地亚的手脚被捆住,吊在处刑台上。

而那时的我代替梵尔巴泽进行处刑,在魔法的加持下,一颗巨大的火球包围了克罗地亚,他在里面化为灰烬。而芙吉妮娅和她的三个孩子,作为特例被赦免者,被强迫观看处决的全过程。

芙吉妮娅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瑞梵蒂亚的双眸,但瑞梵蒂亚什么都知道。

光景变幻至帝国边境,已是深秋,我作为驱逐者必须亲眼见证他们离开帝国疆土才行。而芙吉妮娅有关我记忆的最后一点就是我用魔法修复了过河的桥,让他们顺利的离开。

帝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如果被驱逐出境的人没能顺利的离开帝国,则意味着神不能原谅他们,他们会被驱逐者斩杀。而那个时候的我瞧着瑞梵迪怨恨的眼神,便决定放他们一码。

我是芙吉妮娅的恐惧,也是芙吉妮娅不肯面对的恩人。

光景再次变换,那是个雨夜,和昨天的雷雨天没什么两样。瑞梵蒂亚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跪在芙吉妮娅面前,低着头。

而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莫莱。

“瑞梵蒂亚…你走吧。”芙吉妮娅背对着瑞梵蒂亚,窗户上的倒影告诉莫莱那时候的芙吉妮娅很伤心很伤心。

“母亲,妹妹她…”瑞梵迪想要劝阻,却被芙吉妮娅的动作制止了。

“瑞梵蒂亚,我的孩子,这里不同于帝国的宽容,未婚先孕是要被处以极刑的。我的孩子,只有离开,你才能活下来。”芙吉妮娅抚摸着瑞梵蒂亚的头,就像是母亲病逝前一晚抚摸着自己的头一样。

再后来,一扇一扇的大门被关闭,芙吉妮娅陷入黑暗之中。瑞梵迪以芙吉妮娅得了失心疯的理由把她关在了前会客厅里,她将在那里度过她的晚年。

她做梦都想再看一看自己的女儿。

阿尔斯特洛,需要为无辜的生命赎罪。

而现今,唯一一个能够让阿尔斯特洛之名长久传颂的人只有莫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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