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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凉拌时蔬,红心萝卜换樱桃萝卜。一份欧芹奶油蘑菇汤,一份油炸蘑菇,要当地产的核桃油,然后三份莓果烤牛排,其中一份请替我打包。饮品的话…树莓汁怎么样?”我翻动着菜单,和记忆里的并无差别,抬了抬眸问着封太元。
“我都可以,你点就好啦。”他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我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不要乱看,他乖乖的低下了头,仿佛犯错的孩子。
“再来两杯冰树莓汁,谢谢。”我将菜单合上递给了服侍生,微微的颔了颔首向他表示感谢。“您不是本地人,一下子就能点出本店的招牌,您可真是眼光独到。”
服侍生将菜单夹在腋下,一副真有眼光的表情,我点了点头“曾经来过,没想到菜单没怎么变。”
“好的,请您稍等。”服侍生微笑着离去,因为他刚刚的话,已经有很多眼光朝着我们投了过来。封太元揉搓着自己的手,一脸好奇的问我
“为什么要把红心萝卜换掉,还有用核桃油是为什么,和植物油有什么区别吗。”
“现在这个季节的红心萝卜很辣,水份较少,我吃不惯。樱桃萝卜正值季节,十分脆甜,加上这里蔬菜沙拉的沙拉酱很棒。”我解释着,将玻璃杯拿在手里把玩。外面在下雨,雨水顺着玻璃流淌而下,从里面看雾蒙蒙的。
“格莱斯多也有特产,就是核桃油。比起一般的植物油更具有营养价值,而且炸出来的蘑菇不会油腻,是对身体好的一种油吧。”
“原来是这样,我记下啦。”他蓦然间掏出了个本子,认认真真的记下了我刚才的话。
“你在记笔记?”我问道。
“嗯,爸爸妈妈都还在家里,我要把我去哪儿了吃了啥好吃的,看了什么好看的记录下来,回去的时候讲给他们听。”他解释着。柔软的发随着他的低头垂了下来,在灯光之下很有光泽。
我突然想起他似乎从来没有换过衣服,他曾经以衣服十分耐脏来解释这个问题,但再怎么耐脏也不可能一直不换。我好奇起他衣服的材质,便伸手摸了过去。
“很普通的面料啊,怎么会不脏呢。”我蹙了蹙眉,手指摩挲起来。封太元察觉到我此举的原因便开口了“你已经见过青门里了吧,这是入他门下的礼物,材质很特殊,不会脏也不会破,火烧硫酸什么的通通都不行。”
他神秘兮兮的低声道“而且冬暖夏凉,一件更比四件强。是青门里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能想象吗,师父在灯下拿着绣花针缝衣服…”他偷偷的笑着,很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学生,纯真的很。
我本以为封太元不会隐瞒我什么,谁能想到他是一个平静的湖泊,暗地里的暗流能够随时将人吞噬。
“你很敬重他?当然,他确实很厉害,我也想不到他会是你师父,毕竟他的块头那么大,你只有这么大点。”我调侃着,窗外的雨更加大了,我想莫莱一定不会傻到淋雨去阿尔斯特洛家的。
“是的,我很敬重他,当然,我也很敬重盛宵一。他们家曾经是搭档,后来青门里遇到了我,和我爸爸妈妈说要带我走,收我当徒弟。那个时候村子里的术士很少,能挣不少钱,有很光明的未来,爸爸妈妈就同意了。”
“可是青门里好像教不了我什么,但是他叫给我的东西很关键,就比如如何把“气”吸收,以“术式”的方式放出来。还会给我锻炼身体,我听珍惜那段时间的。
“盛宵一也是,他的手段很诡异,但是很强大。他和我说,这个世界的太阳是虚假的,他是真正的太阳,我当然不会相信的。”封太元摊了摊手,蓝白拼色的外套随着他的动作动作发出摩擦声,有点类似于冲锋衣。
他这么一说,我也想搞一件。我有很多件衣服,确切来说完全不缺,不管是谁在讨好我的时候都会送一些,太华丽,只适合在重要的场合穿。如果真要选择衣服的话,舒适耐磨是上等,便宜更好。
“那么你为什么会与他们为敌?发生了什么呢?”我只是随口问了,好像把他问住了,他眯着眼睛左思右想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等下次我组织好语言再讲给你听吧。”
正说着,餐食已经上桌了。黄油为底加莓果烤制的牛排有一股酸甜的味道,汁水在口腔中迸开,有些烫。我将牛排划成了小块,等着他凉了些再吃。炸蘑菇很新鲜,尤其是雨后的蘑菇更为鲜美,做出来的蘑菇汤很柔滑。
能看得出来他很饿,我便给他要了一份奶油面包干。当我结完账带着给莫莱的那一份准备走出店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湿漉漉的莫莱。
雨水顺着他额角的发流淌而下,他的袍子已经湿透了,我记得我给他伞了。他的皮鞋上不知道从哪儿沾了泥土,眉间有些疲态,宝石般的红瞳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晃了晃,他向我伸手过来。
“莫莱?”我不明所以的抓了抓他的胳膊,他像是卸了力一样朝我摔了过来。封太元眼疾手快的帮我架住了他的胳膊。他的眉头紧锁紧紧闭着眼,嘴唇有些发紫,尚且还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旁边就有一家旅店,我们过去,然后我去找神官。”封太元架着莫莱,听着我的话点了点头。我撑开伞,小步小布的带着他们挪到了隔壁的旅店。
(*神官:类似于疗愈术士/魔法师一类的存在)
好在当时旅店的工作人员十分眼尖,给我们迅速的安排好了房间。还问我们需不需要请神官来,这简直给我省下了不少的气力。
我让封太元把莫来的湿衣服换下来,穿上我从帝国带来的备用睡衣。我个人比较喜欢买大几码的衣服,这样穿起来更加舒服些,所以莫莱穿着也不会因为身材的不同而喘不过气来。
神官是个面容冷淡的女性,看她的制服,应该是隶属于王庭的。神官是稀缺资源,他们运用术式,或者是魔力对患者进行治疗,比起一般的医生见效更快。
如果能在一场战争中拥有三名以上的神官,或者是魔法师,疗愈术士,那么那场战争将会好打很多很多。而我恰恰好是那种完全学不会治愈魔法的人,或许我更适合打打杀杀的。
“他吃了蛇果吗?”神官低了低眉,将手背贴在了莫莱的额头上,有些发烫。“他是什么人,有阿尔斯特洛的血统却没有经历过阿尔斯特洛的洗礼。好在问题不大,毒素已经清理干净了,今晚会发高烧,你们注意给他降温就行。”
“你会将他有阿尔斯特洛家血统的事情说出去吗。”我依靠着门,戒备着。
“这是触犯律法的,我不会做的。你在质疑我?”神官看了过来,我对上了她的眼睛,浅灰色的,很像是一头郊狼。她仍旧冷着脸,不好说话的样子。
“不,你误会了,我可没有质疑神官的意思。只是他会希望你能保住秘密,不然依他的性格,恐怕会对你产生威胁呢。神官,外面还在下雨呢,记得打伞。”我从门边退开,将门替她打开,把钱搁在了门口的鞋柜上,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我们明天会再见的。”在她出门过后,我用她能听得到的声音说着。她能够仅凭初步检查就知道莫莱有阿尔斯特洛的血统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她隶属于阿尔斯特洛,这一点已经排除了。另一种就是她出自于阿尔斯特洛,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更大一些。
“太元,你先睡会吧,我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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