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霁只知道萧元恒有官职在身，具体做什么却是不知道的，听到潘阳这么说，她下意识地看向江毓宁:“姐姐，是这般吗？王爷不会有事的对吗？”

她大概是担心萧元恒过头，才会选择向江毓宁求证。www.wenyuanshu.com

潘阳暗暗投给江毓宁的眼神，透着紧张，生怕她在江晚霁面前说漏了嘴。

不得不说，萧元恒对江晚霁真是保护得紧，连一丝担心都不愿让她受。

江晚霁很幸运，拥有着无条件信任她，爱护她的人，萧元恒如是，江侯夫妇如是，被爱着的人，才能得到这种偏爱。

江毓宁见江晚霁脸色有着用脂粉也掩盖不住的憔悴之色，双唇泛白，稍稍动了点恻隐之心，她没说话，只点点头。

潘阳悬着的心微微放松。

江晚霁神情亦是一松，再对潘阳道:“那你方便带我去见见王爷吗？我担心王爷操劳顾不上身子想做些吃的送过去。”

潘阳道:“仓场衙门路途偏远，婉妃娘娘身子娇弱，经不得劳累，还是在府中好生歇息，卑职会代婉妃娘娘转达对王爷的关心。”

江晚霁咬了咬唇:“那王爷可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的？”

“王爷叮嘱婉妃娘娘照顾好自身，莫太辛劳。”

江毓宁突兀地嗤笑了一声。

潘阳见识过她的语出惊人，一颗心难免又提了几分。

江晚霁这才顾上她:“王爷不在，姐姐过来这头，是有什么事吗？”

潘阳代为回答:“皇后娘娘召王妃明日入宫，王爷有些东西要送给皇后娘娘，但因脱不开身，故交代卑职由王妃转呈。”潘阳朝江毓宁做了个手势，“王妃，请随卑职来，莫误了您的功夫。”

江晚霁过门已经有几月了，一次也未得皇后娘娘召见，心中很是妒忌皇后对江毓宁的亲和，但她脸上还是装出愉悦的样子，扬起娇柔盈盈的笑意:“原来如此，那姐姐快去忙吧，妹妹就不耽误姐姐了。”

江毓宁淡淡地冲她点了点头，经过她身边时，又退了两步回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几日萧元恒说要跟我算账，说是因为我对你动了手。”

江晚霁眸光微闪:“姐姐这么一说，妹妹倒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可妹妹已跟王爷讲过全是误会，奈何王爷……唉，若是姐姐因为妹妹受了委屈，妹妹要怨恨死自身了。”

江毓宁眼睫轻抬，眸光懒懒扫过她脸上浅浅的红痕，对她浅笑了下:“我这倒也没什么委屈的，既然你说是误会，那一切都好说，我原来啊还想着是不是你自伤做局来陷害我。”

江晚霁神色有些不自然，袖中的手指缩了缩，但转瞬间她就调整了情绪，敛下脸上的窘态:“姐姐怎么会这般想，吓了妹妹好大一跳。”

“是啊，所以我后来又仔细想了想，应该是不能够，否则你这把自己搞的伤是伤，疤是疤的，戏可算是白唱了。”

江晚霁嘴角微僵:“还好姐姐是个明白人。”

江毓宁背着手走到了今天分外安静的瑞雪身边:“今天刚好潘侍卫在，不如请他做个见证。”

几个人还没听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便见江毓宁几乎完全没有给任何反应的时间，一巴掌掼得瑞雪跌倒在地。

潘阳欲伸出的手又收拢了五指。

瑞雪整个人都被打懵了，脑子一瞬间根本反应不过来，五个手指印刷地一下红通通地映在了脸上，她定定地看向江毓宁，但见她眼眸很亮泛着清澈的光圈，张扬冷艳，心道她是知晓了自己在她病中的所作所为，一时显得有些慌乱，垂下了头捂着脸不敢作声。

瑞雪是江晚霁的贴身丫鬟，打她的脸等同于打了江晚霁的，她吃惊地捂着嘴，眼中噙着泪:“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江毓宁转了转手腕:“我就是告诉你，我不屑在背后用什么阴招阳招，要对你出手我一定会选在萧元恒的人能看到的时候，人还得越多越好，那样才有意思，你说对不对？”

瑞雪在江晚霁的帮扶下站了起来，那一掌力道很大，痛得她眼泪都快飙出来，她别着脸，咬唇，下意识瑟缩着身体。

江毓宁侧目望着她，眼角轻抬，有种冷静的锋芒:“这一巴掌，算是我帮知夏讨的利息。”她大步走在前头，“潘侍卫，你还走不走了？”

潘阳朝江晚霁稍稍做了个揖，快步跟上:“王妃，得饶人处且饶人。”

“潘侍卫，你们用在我身上的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合着是严于律我，宽已待你们自个儿啊。”

“王妃与侧妃是亲姐妹，且而今又一道服侍王爷。”

“亲兄弟也是要明算账的，算账的时候还兴带点明枪暗箭什么的，关于这点我这边建议你与萧元恒可以好好交流一下。”

潘阳莫名觉得自己这张嘴说不过她。

余晖从窗口泻下来，给屋内镀上了一层金光。

萧元恒的印章在书案的暗格里，江毓宁识趣，自觉将脸别到了另一侧，待潘阳叫她才坐到书案前。

她展开和离书，在萧元恒的名字处落下印鉴。

潘阳表情舒展:“王妃，您提的要求业已办妥，王爷的性命便全倚赖王妃了。”

江毓宁一半脸映着金光一半脸溺于黑暗，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潘阳，显得特别的冷，她缓缓开口:“潘侍卫，像萧元恒这种不讲诚信的人有什么值得我堵上性命去救他的。”她拿起和离书，指着上头的指印，“你和萧元恒是不是以为我是个傻的，这张纸上到处都是沾满污迹的指印，唯有最关键的这枚干干净净，怎么，潘侍卫，你这么想当我夫君啊？”

说到最后，江毓宁已是重重将和离书往书案上一拍，眼神落在在始终曲着的手指之上。

潘阳心下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