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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毓宁几乎听不清她的声音,她双手发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强撑着理智鼓励她:“你可以的,想想你的孩子,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他一定很想见到你,他在努力,你也要努力啊,你不想见他吗?”
“我……真的不行。www.lanyuezdh.com”滚滚眼泪向两边砸落,孕妇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在飘飘荡荡。
“你可以的,加油啊,你可以的。”
在场的众人都听不懂“加油”是什么意思,但从身为王妃的江毓宁口中说起来,总觉得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他们不自觉地跟着握拳鼓劲:“加油!”
“加油!”
“你可以的!”
“加油啊!”
“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大家都在鼓励你,你要用力啊,不然,不然孩子……”江毓宁说不下去。
孕妇感觉生命似从她的身体里一点点抽离,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人影儿都成了好几个虚晃着。
江毓宁慌乱极了,她看看孕妇的身下又去拍她的脸,哭着道:“你不能睡,你醒醒啊,你的孩子还在你肚子里,你别睡啊!”
男子处于崩溃的边缘:“媳妇……”
江毓宁一擦眼泪,从他怀中接过孕妇,深吸口气果决道:“她没力气了,我现在要用内力帮她蓄力,你帮我撑着她点,尽量跟她说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
“随便什么,只要能刺激她的心神!”
她没忘记御医的警告,但当下,她管不了那么多。
用她一个人的命去换新生,也是值得的。
反正在这里,也没人喜欢她。
江毓宁开始运转内力,手掌贴在孕妇的后背上,微微用力按了下去,将内力渡给她。
血气翻涌的症状很快浮现,她脖颈和肩膀的伤口在往外沁血,暗红色和鲜红交加。
刚给孕妇盖好衣裙的男子触目心惊:“王妃,你流血了!”
“别管我,你继续叫她。”
男子眼底骇然久久难散,打从这一瞬始,不论他妻儿的结局如何,不论眼前之人是何身份,他对她唯有无穷尽的钦佩和敬重。
透过觑隙,隐约能看见江毓宁在做什么,萧元恒眉头皱起,一双冷若冰霜的黑眸涌动起复杂的情绪。
他厌恶江毓宁是真,但这一刻,似乎有远比厌恶更重要的事情值得他去做。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不会浪费任何一个对自身有助力的机会。
江毓宁无意中帮了他一把。
萧元恒拨开一个府兵进入其中,把江毓宁别到一边。
江毓宁正要发作,却见他盘腿坐下后取代了自己给孕妇渡内力。
她并不是绝情的人,面对这样的萧元恒,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她眼角舒缓,这个人总算还有点人性,不至于无可救药。
萧元恒闭上眼,遮住眼中的光,看起来有些冷绝,他叫潘阳:“蒙眼。”
潘阳从身上撕下布条给他蒙上,倒也没有再退出去,只转过身背对着孕妇。
他还没见过孕妇生产,很想身临其境感受下。
温热丝滑的内力顺着孕妇的经脉游走,刚刚撕扯般疼痛的脏腑渐渐安定了下来,好像破碎的血肉在重新修复,她的呼吸逐渐恢复,张开了眼睛。
加油声断断续续地,一直未停。
至少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使在了一处。
江毓宁身上同样混合着血水,她眸子里仿佛闪着星光,穿越过亿万光年映照在人心:“你听见了吗?大家都跟你一样,期待这孩子降生,你的孩子是带着希望来到这世间的,你要努力。”
她的声音轻柔格外好听,萧元恒能想象得到她眸中必定璀璨异常。
觉察到自己竟因江毓宁走神,萧元恒心内懊恼。
内力过继不停。
江毓宁转而在孕妇肚皮上施力。
孕妇憋了口气仰头喊了一声,撕心裂肺。
“看到头顶了,继续用力……保持呼吸。”
潘阳不自觉地跟着紧捏起拳头,跟自家媳妇生娃般紧张。
一个黏糊糊脖颈上缠绕了三圈脐带的头颅落在了江毓宁手中,她不敢有丝毫放松:“萧元恒,你先撤开,把她放倒。”
刚有点莫名其妙的成就感的萧元恒产生了一丝抵触情绪,恋恋不舍地收回了双手。
“她老公……对,就是你,帮我托起她的腹部。继续呼吸。”
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随着江毓宁的指示呼吸,神经高度紧张。
江毓宁一直扶持着孩子的头部、脖颈,迎接他的肩膀,在孕妇的一呼一吸间孩子整个身子全部娩出。
江毓宁解着婴儿脖颈上的脐带,喜极而泣:“生了,你做到了!”
孕妇精疲力竭,但总算呼吸、心跳、脉搏全部都回来了,她相公抱着她呜咽出声,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在场的人提着的心瞬间一松,寂静多时的气氛恢复活跃,爆发出热烈如潮的掌声,他们探头探脑地想往里瞧,奈何恒王府的府兵实在是遮挡地严实。
他们边鼓掌边道:“是生了吧?没听错吧?”
“是啊,是啊,听到了,是生了。”
掌声欢呼声久久不息,场面一时沸腾。
“了不起。”
“是啊了不起。”
“神仙保佑啊。”
“什么神仙,是恒王妃妙手仁心。”
府兵们昂首挺胸,目光灼灼,端的满满的自豪感。
他们的王妃可真了不起。
在圈内的潘阳和萧元恒在看到对方面上停留的喜悦时,表情微僵,不约而同地别开眼,收起嘴角的弧度。
胎盘很快便流出来,落在江毓宁事先铺好的衣服上。
江毓宁道:“我需要剪刀,没有剪刀,刀和匕首都行!”
十几把刀一齐透过缝隙递进来:“王妃,用我的。”
江毓宁不由得笑了笑,她的双眼因为哭过,眼尾嫣红,但眸底纯澈的如带着一汪如同天山雪消而下的纯水,聚集并反射着所有的光芒:“谢谢你们,但用不了那么多,麻烦你们谁帮我消下毒。”
唯潘阳身上带了火折子,他烤过刀面后恭谨地交到了江毓宁手中。
此情此景,他胸中有一种激荡的情感燃烧着。
他的刀将代替他去做一件神圣的事情。
待脐带上的脉搏停止搏动,江毓宁切断了脐带,然后隔着相应的距离紧紧地系成了两个双结,再在两个结之间剪断。
脐带很难割断,在这过程中婴儿横亘在江毓宁怀中一动不动,身上开始变绿。
周围的空间,似乎有了片刻的凝滞。
“怎地没听到孩子哭啊?”
“是不是已经哭过了?”
“没啊,我一直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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