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肖男飞快起身，来到门口，打开门，举目朝外看去，却没有一个人影。www.churuyunkt.com刚才，的确有人。

她转身重新走回办公室，老院长刘芳华的眼皮直跳，她嘴里碎碎念了一句:“我知道该来的，总归是躲不掉的……”

“老院长，我只想知道，刘慧娟生产的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那天晚上，你又把雷英的孩子抱去了哪里？”

“你？”刘芳华脸色巨变，她没想到，肖男这么快就查出来是她抱走了孩子。

“肖大神探，名不虚传，好！”老人的脸上似乎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那天，刘慧娟一进医院，我的办公室就莫名其妙地来了两个人，其中，有一个人身上还缠了一身的炸药，要求我要想办法在刘慧娟生产完以后，把她一个人留在产房里，到第二天再去把人拉出来。等到我第二天派人去拉的时候啊，她就变成了一具尸体！”老人一声嘶吼，双眼瞳孔放大，仿佛看见了人世间最可怕的事。

肖男没说话。

“结果，那两个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告诉我，想办法把孩子抱出来给他们。我说，白天不方便，被人看见了，很容易露出马脚，他们就要求我晚上去。”

“我也是没办法呀，我真的没有办法，医院里有几百号人，还有数十名家属和数十个婴儿，我……我……”老人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杀了刘慧娟，还要……还要杀那个人孩子！”刘芳华的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一帮畜牲！肖男心中一阵狂吼。

瞬间，肖男明白过来了。死的很可能是那个传说中的畸形儿。

“刘慧娟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啊，实在是太可爱了，我看着他，怎么也下不去手把他交给那两个人，所以，我就在同一间婴儿房找了一个已经快不行的畸形婴儿，做了一些手脚，交给了他们。”

肖男心中五味杂陈，为了医院几百口人的性命，老院长舍弃了刘慧娟和那个婴儿，是对？是错？她说不清楚。可她相信，在面对这种选择的时候，也许，她不一定会比老院长做的更好。可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我对不起刘慧娟，我对不起他们母子，我知道，我是一个罪人，我是一个有罪的人，这么多年，虽然那件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虽然我一直在寻找刘慧娟的孩子，虽然我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我知道，我是个罪犯，我是个杀人犯！！！有一天，老天爷会来收我的，会来收我的！”

老人声嘶力竭

，涕泪横流，肖男不忍直视，别过头去。

“您能不能说说，最后，您把刘慧娟的孩子交给了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呜呜呜呜……”老人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哭罢多时，她才断断续续再度开口:“当时，那两个人就在我的办公室盯着，我根本没有时间把孩子送出去，只能把他放在了刚好到医院运垃圾的车子上。所以，我根本不知道那孩子究竟被谁抱走了。”

“那您记得，当时，垃圾车旁边有人吗？”

“这个，当时，好像有个环卫工人，其他……等等，好像还有个拾荒的老人。”

肖男猛地浑身一震。

“那您记得那个拾荒老人的样子吗？”她急切问了一句。

“他好像，好像一直低着头，从来不看人的眼睛，一直低着头，还用一个围了很高暗红色的围巾围住了脸，只能看见他的眼睛。”

按时间，当时是八月份，秋季，还不至于冷得用围脖围住，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拾荒老人害怕有人看见他的脸。

会是谁呢？

如果害怕有人看见，要么可能是个逃犯，怕被人发现，要么，可能是脸上有缺陷，怕吓到人。陡然，肖男脸色一变。王强的脸被人用刀划花了，如果要出来，肯定要把脸遮住，会是他吗？

还有，他为什么会住在林窈娘家楼下呢？

突然，肖男想到什么，一颗心飞快跳了起来。她赶紧平复了一下情绪，只要再去一次王强的家，找到那条围巾，她相信，自然会找到那个孩子。

“那您后来有没有找到那个孩子的线索？”

刘芳华摇了摇头。脸色憔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您还记得当初在您办公室里的那两个人的长相吗？”

“他们自始至终都蒙着脸，我根本没看见他们长什么样。事后，我想到公安局去报案，又害怕有人追查刘慧娟的死因，所以，一直隐瞒到今天。”

肖男点了点头:“老院长，我走了，您保重！”说完，肖男站起身。

“如果有那孩子的消息，告诉我一声，是我害死了他的妈妈，我应该为她妈妈赎罪。”

肖男默然，逝者已矣，只是，刘慧娟死的太让人心寒了。

就在肖男刚要走出门，突然，刘芳华将她叫住了。

“等等，我想起来了，其中有一个人，他的右手有一块黑色的东西，像是个痦子，在手背中指关节的地方。”

“什么？”肖男脸色巨变，右手有痦子，那人不是有吗？她只觉得头一阵嗡嗡作响，忍不住

补了一句:“您确定吗？”

“确定，他当时用手去解另一个人的衣服，露出一身的炸药，我看得很清楚。”

肖男点了点头，心头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一个公安系统的干部会是杀人犯吗？会是他吗？而且还是一名公安系统的高级干部。

果然，这件案子没那么简单。看来，王强说的没错，这里面很可能也隐藏着一批人。

告别老院长，肖男转身快速离去。

就在她刚一走出医院的大门，脸色就恢复了平静。

刘芳华说的两个版本，到底哪个是真的呢？哼，她肖男没那么好糊弄，以为演一出悔恨交加的戏码就能把她骗了？

刘芳华说的至少有三处地方是解释不通的。

其一，她被人威胁，足足一天的时间，不可能没有人走进过她的办公室，她也不可能一丁点报警的机会都没有。中间，她亲自抱走新生婴儿，既然脱离了威胁，为什么不选择报警呢？除非，她根本不想报警。

其二，院长亲自把人抱走，按说，医生、护士应该都不会拦着，按照医院的规定，任何人没有权利抱走新生的婴儿，除非经得新生儿父母的同意。院长使用特权，没有一个人怀疑吗？

其三，也是最解释不通的地方，刘慧娟一住进医院，对方就知道了，而且，还马上就带着炸药赶到了医院威胁院长，这么快吗？除非对方一直跟着刘慧娟，如果真是那样，又为什么要放她逃走呢？还有一个可能，刘慧娟一住进医院，就有人通知了对方。

就在肖男刚一离开，一个人影闪身走进了院长办公室。

“你个老东西，敢胡说八道，去死吧！”一个黑影一闪，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刘芳华的肚子刺了进去。

刘芳华竟然不闪不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双眼缓缓闭上了。死，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

就在那人刚刚冲出，还没冲到老院长的面前，一道声音冷冷响了起来:“站住别动，再动一下，我一枪崩了你！”

一个身影缓缓从院长办公室后面的隔帘转了出来。

黑影心头一跳。

“把刀扔在地上，快！”来人一声大喝，一枪抵住了对方的后腰。正是耿冲。

明知老院长是个突破口，肖男怎么可能没有防范措施呢！

黑影眼神飞快朝四周扫去，寻找着逃跑的路线，只有开着的窗口，这里是一楼，如果跳出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儿，他一把推向身后的耿冲，身子朝前一跃，奔着窗口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