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枝枝平等地使唤每个人。www.tecleading.com

大概是因为有了何茹的衬托，何玉对于“拎东西”这件事也没有这么排斥了。

把岑枝枝婢女手里的那些东西都尽数丢给了何茹，然后自己喜滋滋地跟在岑枝枝的身后。兜兜转转聊了一些乱七八糟。

岑枝枝:“何姑娘，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咱们难得碰上一回，你要是只有这些没营养的话，那还是闭上嘴，乖乖拎东西吧。”

画外音很明显——别叽叽歪歪打扰我买东西。

何玉觑了岑枝枝一眼，还是架不住诱惑:“听说，前段日子岑姑娘参加了三皇子的曲水流觞诗会。我初来京都，也，也想……”

“想参加？”岑枝枝看都没有看她，“正四品的嫡女，勉强算是有资格吧。我给你一张请帖也不是不可。”

听着她这句话，何玉整张脸都亮了，满脸是压不住的喜色:“谢谢！多谢岑姑娘愿意提携，大恩……”

“不过，我为什么给你？”岑枝枝指了指另一边的何茹，“我看她比你好看一些，给她好了。”

何玉整个人脸都扭曲了。

何茹吓得一哆嗦，恨不得当场发誓:“姐姐，我，我不会……”

“你不想去？”岑枝枝一偏头，满眼天真和无辜，“下次诗会，不仅仅是那些皇子和世家子弟，太子殿下也会去。你不想去看看？”

这个诱惑扔下来，饶是何茹也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回过神来，拉着何玉的衣袖。像是急于证明自己清白似的:

“我，我只是庶女，没有资格去那种场合。岑姑娘还是不要开玩笑了。我姐姐比我更合适。”

何玉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是啊，岑姑娘，我这个妹妹是个庶出，从小养在庄子里，举止粗鄙，也没有读过多少书。去了只会丢你的脸。”

岑枝枝看着她们两个在这儿演了半晌，打了个哈欠:“这样啊。那我再考虑一下吧。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累了。”

她说完，就有人礼貌地把何玉和何茹两个人请了出去。

何玉哪里受过这种气，憋了半天，总算到了角落里，狠狠转身，甩了何茹一个耳光:“你敢耍心眼子？”

何茹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半张小脸都肿了:“我没有。”

“没有？那岑姑娘怎么唯独对你青睐有加？你要是敢抢了我的名额，我的风头，何茹，你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活路！”

愤愤甩下这一句，何玉上了马车离开了。

留下何茹一个人死死攥紧了拳头，掩下满脸的不甘。

珠宝坊里，系统也傻了:“宿主，你这是在玩火啊？”

这么明显的挑拨，分明就是不想给何茹留好日子。

“她这种人和顾洛书很配。你主动示好，她只会防备。我要让她自己找上我。”岑枝枝对镜比了比自己新买的簪子，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这怎么可……”

系统的话还没有说完，婢女过来通报:“小姐，那位何姑娘说想见您一面。”

“让她进来。”

岑枝枝透过铜镜，看见何茹颤着身子进来了。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俯身就要跪下，把引路的婢女吓了一跳。

岑枝枝把人挥退，这才慢吞吞地回过身，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何茹:“跪什么？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岑姑娘。”何茹确实是个聪明人，说话也直奔重点，“岑姑娘说的那些话，我回府之后定是要……还请您将请帖发给何玉。”

“你在教我做事？”岑枝枝嗤笑一声，“行了，起来吧。”

“既然你已经挑明了，那我也就直说了。那些诗句都是从你手上买的。我对你的才情自然是清楚。请你去诗会能够保证出风头。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考虑何玉呢？”

岑枝枝这段话说的情真意切，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何茹。明明比她低一些，但气势却强了一大截。

何茹硬是被她逼的无话可说。

“还是说，你自己心虚，所以才觉得，我是在故意针对你。”岑枝枝最后一句像是惊雷炸在她耳边，“你用的虽然是化名，但我知道，那些诗句都是你写的。”

何茹腿一软，被这骤然暴起的气势吓得又跪了下去，豆大的汗珠渗出:“岑姑娘明鉴，买卖一事，只是我为了自保，想多攒些银子日后好嫁人。”

她抬起头，一张脸上写满了恳切:“请岑姑娘信我，买卖诗句这件事，我绝不会向旁人透露！我胸无大志，只为自保。”

岑枝枝沉默了半晌，就这么盯着她。

何茹也只能沉默地跟她对视。

就在何茹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的时候，岑枝枝突然笑了:“你看看你，紧张什么？我若是说，我是真心想要带你去参加诗会呢？这个机会，你要不要？”

何茹没敢说话。

“你自己想清楚吧。你姐姐若是去了，不管她表现的如何，你都不会再有机会出头了。”岑枝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也该明白，不管怎么藏拙，以何玉对你的厌恶，你的婚事绝对好不到哪儿去。攒下再多银子，也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何茹抿了抿嘴，还是那副怯懦的表情:“多谢岑姑娘这般为我着想。但我胸无大志，只想平平稳稳地度过一生。”

岑枝枝挑了挑眉:“好吧。送客。”

直到她离开，岑枝枝长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女主角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用我做垫脚石了。”

系统有点儿懵:“什么？”

岑枝枝盯着铜镜里的自己，欣赏了片刻:“她觉得自己还藏着一个杀手锏，所以不屑和我合作。”

何茹可不是甘为他人做嫁衣的类型。她在写的每首诗下都用特殊的墨水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用白矾水就能使署名浮现出来。

为了保险，她还在几首诗里动了手脚。有几个词是她自己编创的。目的就是到时候揭露出来的时候，岑枝枝没法解释那些词的含义，而她可以。

岑枝枝撇了撇嘴。

她刚才已经抛下橄榄枝了，但何茹肯定还是觉得不保险。

何茹是觉得，就算她真的取代了何玉，能够参加诗会，震惊四座，她的出身太低，恐怕最好也只能做一个皇子的妾室。

而且，就一场诗会而已，她念的诗有没有人听都不一定。

自己积攒口碑，耗时太久。这不是她的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