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的灰已经被倒掉了，洪绣在路上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看到的时候还是失望了。www.ghjun.com

“香炉是今天刚好清洗吗？”

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禀娆嫔小主，不是的，是每天都清洗。”

“每天？”

香炉何须每天清洗，看来是有人做贼心虚了。

“是，太医说小主得了鼠疫，要保持干净，还特地强调了香炉要每天洗。”

“哪个太医？”

“太医院的黄太医。”

和太医院勾结？也是，麝香其嫔怎么会有，无非是皇后那边给的，皇后病着，想来是太医来文秀苑亲自给的。

“你有没有在宫里见过这位黄太医？”

“好像没有见过。”

“谁洗的香炉？”

“还是小鹤。”

“每天都是她吗？”

“是。”

“那晚上点香也是她点？”

“是，一开始是来帮忙的，每日我给小主铺床时，她就来点香，后来她说做习惯了，就都交给她。”

自从裴常在落了胎，心情一直不好，夜间也难眠，都是靠哭累了睡着的，而且睡着了半夜也常常醒来，所以夜间会点百合香，有助于睡眠。

其嫔应该就是抓住这一点，所以才从这里下手，还让太医开口，顺理成章毁灭证据，每日洪绣来之前，香灰就已经倒掉了，香炉也洗好了。

洪绣看了看门窗，全是开着的，看来是开着散味道的。

“门窗从早上就一直开着了？”

“是的，太医说每日要从早晨就打开窗通风透气，免得空气污浊，病情反复。”

问到这里，洪绣觉得差不多能确定是香的问题，只是什么证据都没有，被毁灭得一干二净。

“今晚你让皇上来一趟，说裴常在难受得厉害，不愿意请太医，请皇上过来看看。”

“那皇上如果拒绝，或者让奴婢去请太医怎么办？”

“确实有可能，那你先等等，我一会儿再过来，这期间小鹤有什么东西给你，你千万注意，也不要贸然拒绝，免得打草惊蛇。”

“是，奴婢知道。”

“外面的人可以靠近这里了，只是不要让她们进来。”

“是。娆嫔小主，那我家小主呢？”

洪绣看裴常在还是神情不属，不得不继续绑着她。

“先这样吧。”

“是。”

洪绣又回了临泉宫，她脑筋转了半天了，有点转不动了。

“小主，你去哪儿了？”

洪绣“嗖”的一阵风出去，芋头听到动静，后知后觉过来时，洪绣早已没有了踪影。

“文秀苑。”

洪绣躺在床上，有点困，但是又睡不着。

“小主，你睡一会儿吧，你每天都要午睡的，这突然不睡，会很难受。”

“你去看蓝姐姐醒了没。”

“没有呢，顺妃娘娘一般睡半个多时辰，这会儿还没到时间。”

“那你去沁水阁等着，蓝姐姐醒了让她来见我，我休息会儿。”

“是。”

洪绣逼着自己入睡，不然脑子真的转不动。

好在还是睡着了，蓝云烟过来后等了她一刻钟她才醒来。

“蓝姐姐？芋头真是的，也不叫醒我。”

“我让她不要叫的，你累了，应该多睡会儿。”

蓝云烟心疼洪绣，早上早起去陪裴常在散步，中午去文秀苑发现麝香，又让裴常在闹了好一会儿，接着又查这个查那个，中午好不容易吃了饭能休息又跑出去了。

洪绣倒是没觉得体力有问题，只是脑子迟钝，有些烦恼罢了。

“没事的姐姐。”

“听芋头说你找我？”

“嗯，姐姐，我想利用一下你。”

“利用我？”

“想借你的名义，请皇上去到文秀苑。”

“这个简单，但是你要做什么？”

“我刚刚发现，香炉兴许就是她们下手的地方。”

“香炉，是个好诡计啊，香料的气味能够掩盖麝香的气味，让人察觉不到。”

“我已经问过裴柯了，文秀苑的小鹤和太医院的黄太医，可能都是她们的人，我想把他们抓了。”

“你有什么办法？”

“要揪出其嫔，必得人证物证俱全，抓小鹤简单，但是让她和其嫔扯上关系不容易。”

“你想怎么做？”

“我是想让皇上亲审。”

“小鹤未必肯招出其嫔。”

“我考虑过了，如果她们之间是利益关系，或者存在恩怨，那么皇上雷霆之怒下，她必定会招，如果是有亲人在其嫔手中握着，那皇上以诛九族的名义威胁，再以救人的恩情相邀，她或许会说出口说出实情，这件事很大，我猜是后者，所以得请皇上出面才行。”

“我去查一下这个小鹤的档案就知道是不是后者了。”

“别去，咱们不知道皇后还有哪些隐藏的人，去了打草惊蛇，我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推迟一天，昀妹妹的身体就多一天收到侵害，我想今晚办了。”

蓝云烟点点头，她知道事情的紧迫性，如今也是没有好办法了。

“娘娘，于妃娘娘求见。”

于妃？

“她有说有什么事情吗？”

于妃一向不和各宫往来，只在平时把礼数做足，其余的连装都懒得装，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于妃娘娘没说，只说求见娘娘。”

“那你去请吧。”

洪绣没有离开，她也想看看于妃来有什么要紧事。

“见过于妃。”

于妃没有看洪绣，对蓝云烟行了礼。

“见过顺妃娘娘。”

“于妃不必客气，请坐。”

于妃礼毕后，才对洪绣微微点头，示意她免礼。

“于妃亲自过来，可是有事？”

“娘娘这段时间严查后宫各项事务，今日又在文秀苑耽搁许久，那些下人传了许多闲话出来，臣妾想问，可有臣妾帮得上忙的？”

洪绣让裴柯把下人都赶离裴常在的屋子，定会引起议论，连于妃都惊动了，怕是其嫔会有所猜想，不知道她猜到以后，是要继续行事，还是要换个方式，洪绣知道她不会放弃的。

那今夜的计划，洪绣微微叹口气，要是其嫔改变了主意，恐怕连小鹤也抓不住了。

洪绣很是烦躁，她今天思考事情一塌糊涂，好不容易理清思路，又急迫地想要解决，才想了那个不是十全十美的法子。

蓝云烟看着洪绣，想问问她的意思，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于妃，于妃虽然不是一个阵营，但是不是爱管闲事的，说了也无妨，只是不知道她为何选择帮忙。

“二位不必多加揣测，臣妾前来，也是为了报恩，若是娘娘不放心，臣妾当个旁观者便是。”

报恩？洪绣知道了，是报洪府的恩，自从龙恬说了要笼络于妃以后，洪绣就给家里寄信了，前段时间有回信，说是洪府力保了于将军的兵，估计就是这个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