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好，我不说，不说……”杨娉未尽的话被赵璟的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转而又贼兮兮的道:“我只是比较好奇，听舅舅说小周叔叔是自小就被送到什么大和尚那里学的功夫，整个江湖都排的上号，你见过他出手没？厉不厉害？用什么兵器？不会就是几把小刀子吧？”

赵璟捏调羹的手略停，看向对方那双充满了好奇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学着她说话的口气解释:“厉害，比我和冯璜两个加起来还厉害，他的兵器是一把八十多斤的重剑，不过极少有人见他使用。www.yaxuanshuwu.com”

“啊，他不出手？那你们这趟出去遇事都是你动的手？还是说还有其他人？”杨娉依旧好奇。

“是还有一个，叫孟飞，功夫仅比周烨略逊一筹……”赵璟解释了一半见这傻姑娘依旧睁着大眼睛等待下文便只好继续说话:“不是不出手，是但凡见过他出手的人大都死了。”

“啊，哦，那中午吃饭他还是别去了！”杨娉打了半个哆嗦，连忙将心中的好奇甩掉，然后迅速的开始转移话题，“终于有一个不用读书的一天，咱们干点什么？”

“真不去前头招待客人？”

“都说了美誉太盛小女子无招架之力！”杨娉继续打马虎眼，其实她就是不想承受那种被一道道视线盯着看的感觉，即便那视线没有恶意，但也总让感觉，不太舒服，读懂了赵璟的表情，她认真解释:“好吧，我其实就是不想被人围着看，围着夸，围着点评，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自在，这又大了一岁了吧，就更不自在，我觉得我或许天生就不具备被人瞩目的能力，我们家人可能都这样，你看我二舅舅，他不干脆连早饭都没出来吃？”

“我也不具备！”霜儿皱鼻子添话，“所以招待人的事只能我姐去。”

“你姐去干什么了？”程路进来时正好听见后半句。

“前头跟乔姨一起招待来拜年的客人呢！”杨娉抬头，学着江湖侠客的样子拱手，“新年康乐啊，程二哥，还以为你跟程伯一起出去拜年了呢，有粥有鸡蛋，灶房自己盛！”

“娉妹妹新年康乐，吉祥如意！”程路回礼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也不说去盛饭的事，手掌张开去揉额头，“不想去，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感觉被人当猴看，赵公子你行啊，十年的陈酿喝了快一斤也没见你醉，我这到现在还晕晕乎乎的，要不是王启那小子跑到我屋门口放炮仗我还起不来！”

“哈哈……”杨娉闻言大笑，“同道中人啊程二哥，就冲这个我去帮你盛饭去！”

余霜:“我也是，我也是，我去，我去——加糖还是加盐报上来！”

“什么？”程路有些懵，喝粥加糖的见过，还有加盐的？看了一圈几人跟前的粥碗，决定选择平凡，“什么也不加——”

“得嘞！白粥一份，外加鸡蛋两枚——”余霜吆喝着起身。

程路一头雾水，“她昨儿也喝多了？”

杨娉一本正经，“对，喝多了，喝多的人有共同的话题可聊，你们慢慢聊，我先行一步——赵大哥咱们走？”

赵璟点头，起身时顺便还拍了程路的肩头一下，又将两人用过的碗筷收了亲自拿到灶房去清洗。

杨娉悠悠哒的跟在后头，“赵大哥，不知道你听说过一句话没？”

“什么？”赵璟甩掉手上的水珠，偏头温声问她。

“年初一干什么一年都会干什么哎——所以乡下的人尽管再辛苦，年初一这天也是要尽量避免劳作的……”

赵璟轻笑出声，声音温厚又干净，“那我一直给你洗碗还不好？”

“不说我欺负你？”杨娉掏出帕子帮他擦手。

“被你欺负我甘之如饴。”

“啊——”杨娉刚要大喊出声就想起了尚在隔壁吃饭的人，慌忙拿衣袖捂住了自己的嘴咬牙小声道:“赵大哥你还真是变了！不行，你须得给我坦白在外头都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快点，走啊……”

赵璟就这样跟遇上了强盗似的被杨娉一路扯着翻出院墙，去了后山那个“秘密”的树屋，树屋被积雪覆盖的成了“雪堡”，圆圆润润又憨憨傻傻的若一个巨大的鸟窝，看一眼就觉是走进了梦境。

看着不知何时被重新布置起来的树屋内部赵璟目露惊异，“你自己做的？怎么不等我回来？如何上来的？”

“是啊！”杨娉拉了他坐下，甚为得意的晃晃脑袋，顺手还取下了挂在墙壁上的一个矮桌道:“前头这悬崖我肯定是上不来，就从后面绕上来的啊，你布的那个机关我打开了，不是我自己，东西是让小斐送上来的，哦，我只让他把东西放在了外头，屋子里可都是我自己弄的……”

“这些东西也是我量了尺寸让淩儿姐姐帮忙裁剪的，费了乔姨两床棉被六张鹿皮两张熊皮还有丝绵、柴草和木料等若干……哈哈，这下是不是可以住人了？”

赵璟顺着她的手指一一看过地板上铺的、墙上衬的、屋顶上挂的若干东西后双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肩头沉声问询:“你住这儿了？”

“我倒是想……”杨娉鼓起了腮帮子小声喃喃:“大家都很忙嘛，就我闲，你总也不回来，再说又不麻烦，我只呆到了半夜就被二舅舅给抓走了……小斐个叛徒，他透露给了二舅舅，然后他就亲自教授我功课，嗯，一天让我学四个时辰，比孟老爷子还狠……”

“娉娉，”赵璟将人抱在怀里用下巴在她头顶一遍遍摩挲，好大会后才又开了口:“先生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嗯，就说不会让你出事，说只要我愿意他什么都能做，说若是你遇上了无解之题他还可以和大姐姐一起出手把你父亲送上那个位子——”

这一刻赵璟终于明白这傻姑娘那天所谓“真刀真枪明火执仗抢人”的话里存的是什么意思了，终于知道那天这傻姑娘让先生答应她和自己一个请求是为了什么！

这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