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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乔儿有些看不懂萧鸾,皇后同她的手段都很拙劣,一眼便知是诬陷。m.dermstem.com
在明知道是皇后的错时,选择无事这场闹剧。宁愿让她受委屈,也要帮皇后洗脱嫌疑。
她以为他是忌惮皇后的家室,选择牺牲她,让她隐忍。
或者在她和皇后之间,选择了皇后。
今日之事,又是如何解释?
刘俢华脾气暴躁,宫中人人皆知。言语稍有不慎,都可将她激怒。
这次明显是她挑衅在先,逼得刘俢华入了圈套。
推到若才人是意外,抬手打人是设计。刘俢华最多是个没脑子的工具。
她只是想出口恶气,让宫中的人早些回来。没想过,皇上会降了刘俢华的位份。
是他故意借此打压刘家,还是替若才人的胎报仇。
魏乔儿主动留下来照顾若才人,萧鸾背着手,冲她点点头。眉宇之间透露着悲伤。
那神情似乎在为还没出生便受意外的孩子难过。
若才人传来痛苦的声吟。
不像当初的刘贵人受伤时可以放肆地大喊大叫。
没底气、没背景又懂事的人连疼也要忍着。
她送走了皇上。若才人的声音渐渐小了。太医的治疗出了效果。
见贵妃进来,恭敬的让开了位置。
“若才人如何?”
“有些受惊而已,现下已无大碍。”
“胎儿呢?”
“皇子命大,若才人坐稳了胎。”
“做得好。”
若才人睁开眼睛,太医拔掉她身上的银针后,起身坐着。
魏乔儿带着羞愧,扶起了她。
“抱歉,把你拉下水。”
“能为娘娘解困,是妾身的福气。”
“我从前还记恨你,有意疏远你,可关键时刻,你却愿意为我犯险。”
“娘娘,我没事,小香及时抱住我,轻轻的将我放下,那血袋是我是先准备好的,看起来吓人。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当初提出这个法子的时候,我是百般的不同意,担心会伤到你的胎。看你流血的时候,又十分后悔。怎么能让一名孕妇假摔,摔不好,会伤及无辜。”
若才人摇了摇头,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肚子。
“皇上罚了刘夫人了吗?”
“现在是俢华了。禁足三个月,罚俸一年。”
“这点惩罚,对她根本没有作用,只要她家稍微花些功夫,夫人的位置迟早回来。”
“我倒是很意外,皇上会惩罚她,还以为随便斥责两句便结束了。”
太医收拾完东西,告退了。
临走时说了许多注意事项。
魏乔儿很放心李太医,毕竟自己的脸就是他治好的,那一箱一箱的金子没白给。
“微臣要同皇上回话,先行告退。”
“去吧,看样子,以后还得多多麻烦你了。”
“哪里,能为娘娘办事,是微臣的福气。”
太医离开,若才人才敢大胆的分析今日的闹剧。
“皇上是有心护着你的,也知道我们是故意拿刘俢华开刀立威。你在皇后那里受的的委屈,在这里补还给你。”
魏乔儿似懂非懂,觉得若才人说的不无道理。
皇上护着皇后,不是为了刘家。
皇后若是扣上了诬陷贵妃的罪名,受辱的何止皇后一人。他不得不顾及大局
刘俢华不同,娘家背景如何强大也是皇上的臣子,不得借此在宫中扬武扬威。
殴打贵妃,伤及龙子都是大罪,又是实情,逃不了的。肯定得罚。
降位份,着实轻了点。
若是换上旁人,恐怕要在冷宫常住。
“这次咱们只是试探皇上的心意,也给她们一个告诫。能过上几日安稳日子。就怕她们下一次出手更隐蔽,更不好发现,所以不得不防着点。”
若才人慈爱的摸着肚子,她自然明白什么意思。
“你的胎,我定给你照顾的好好的。”
有了贵妃的承诺,若才让放下心。
她不愿公开自己怀孕的消息,无非是因着自己没有背景。
储秀宫同住的7个才人,虽没她进宫早,可都有家世背景,若心生歹念害了她的孩子,这辈子可就没了指望。
帮贵妃,也等于帮自己。奈何贵妃对她总是防着、备着。不来点狠的,如何获得贵妃的信任。
她一入宫便进了惜福殿,皇后早就把她视为贵妃一党,除之而后快。
怎可信她,给她亲近的机会。
“多谢贵妃娘娘。”
她满意的笑着,为这次计划成功而高兴。
“我的责任,既然你为了我得罪了皇后,他们迟早会对你下手,我若放任,你和你的孩子都有危险。放心吧,有我在,会守住你的孩子的。只是…”
“只是胡嬷嬷和碧青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你真会聊天。”
她的一颦一笑都被若才人看在眼里。‘会聊天’这评价有些低估了。
“快了,皇上不能驳了皇后的面子,总归要给点时间调查。”
“我担心,他们在刑房受委屈。”
“会的娘娘,入刑房没有不受刑的,咱们还是找太医多要些金疮药备着。”
好在若才人提醒,魏乔儿刚备好金疮药,程宝便带着惜福殿的宫人回宫。
胡嬷嬷和碧青互相搀扶着,脸上带着伤痕。
其余的人也都或多或少的受伤。
群青拖着手腕,黄言拖着腿,艰难的迈步。
魏乔儿很是心疼,面对突如其来的大批伤病患,一时间束手无策。
不知先救助谁好。
宫人们仿佛从地狱回到人间,带着绝望和悲痛跨进宫门。
大家伙瘫坐在地上,委屈的望着主子。
魏乔儿焦急万分,看着他们的伤心痛不已。
“快去喊太医,人手越多越好。”
她不敢问他们在刑房里经历了什么,更不想他们重新回忆恐惧。
太医带着几个太医院的宫人匆匆跑来。
程宝也跟着忙活起来。
掀开群青的袖子,深红色的伤痕,触目惊心。可脸上的伤更严重。
伤口已经发言,流出黄色的水。
“鞭子打的,皮肉伤,没伤到骨头,只看起来可怕。”
太医一见伤势,便知道他们受了什么刑罚,虽说着无心,可听者有意。
“全是因为我,你们要不是我宫里的人,怎会蒙受这样的冤屈。调查,真是可笑至极的借口,明明是屈打成招。”
“娘娘,我们没什么可招的。”碧青委屈地揉着淤青的地方。
“那猫本就不是我们所养,宫里的流浪猫而已,说不定定时有人将它放在您身边,陷害你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皇后用来指正我的猫,并不是常来我们宫中的那只,可是那猫,从那天起,就没来过,肯定是有主人的。”
“娘娘,这下我们得注意了,别人已经动手了。”
胡嬷嬷很是憔悴,年纪大了,受不了酷刑。
受伤不严重的宫人,上了点药就要回去干活,被她阻止。
“都好好休息吧,我会安排其他人来做,好好休息,养好伤再来。”
好在陈俢华和张俢华派人手来帮忙。
惜福殿内,弥散着中药的味道。到了夜晚还能听见隐约的哭声。
空无一人的时候,她害怕,人都回来了,她依旧害怕。
那黑猫究竟是不是有人饲养又特意安排,实在不敢想象,人心何其歹毒至此。
刘俢华禁足,也算给皇后一个警告。
多了几日艳阳天,伤病也好的快些。大多数宫人已开始工作。
前朝传来消息,废奴令被搁浅。
别说是朝臣家中,就是一些酒楼乐坊也不愿意家里的奴隶变成伙计。
刚被赶出家门的老弱病残,又被有心人利用,做各种伤天害理的事。
“做的坏事太多了,妾身就不例句了。”
张俢华慢悠悠的说着。
“你哥哥没受牵连吧。”
“一份差事能有什么影响,到时皇上很生气。说什么国库没钱的时候,没见有人团结捐点银子,怎么一说废奴,便团结一致,反对了呢?”
魏乔儿何尝不知缘由,恨极了背地里做手段的人。
家中的奴隶是私人的财产,岂能说没就没。
上有对策,下就有政策。说不定,那些带坏老人孩子的地头蛇,也是他们有意安排。
用这种方式,逼迫做事的人放弃。
衙役抓人。抓回的都是老人孩子。打不得骂不得。稍微恐吓两句便哭的不能说话。什么消息也问不出。
抓的人多了,牢里也住不下,还得放出去。有人告状了,再给抓回来。
大户人家,大多是家生子。对主家忠心不二。哪里肯配合官差做事。
上面的官比办差的人不知道大多少品阶,第一次吃了闭门羹,第二次谁还敢去。
久而久之,办差的人也懒了。
张大人空有一腔热血,却是个无兵可用的光杆司令。
上不待见,下不讨好,两头受气。
他是个品行端正的,自然要办好皇上的令。
亲自上门去大家族游说。
家中下人,洗脚水一遍一遍地倒,硬生生的赶他出门,连主家的面也没见到。
“这都是我要解救的奴隶,却拿他当仇敌一般。”
张大人苦不堪言。
皇上也支持不住,朝臣表面上支持,实际上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皇宫一日不废奴,他们也不废。最多承诺,不打骂奴隶。
萧鸾看出了事态端倪,索性大笔一挥,暂停废奴令的文书。严抓地头蛇。
皇上不再触碰士家的利益,士家也要做出表率,小小要求岂能不满足。
地头蛇而已,本就是推出来做无声反抗的工具。
皇上要人,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他挖出来。
小部分老人、孩子被家人接回。
剩余的,无固定住所也无生存技能。魏乔儿不忍心,便让自己的工厂接纳了他们。
抓地头蛇可比废奴的动静大。
四处都有人提供线索,短短3日,已抓10多人。
顺带牵扯出了一起多年,拐卖妇女的案子。
5年前,一户民间妇人上衙门报案,说自己12、3岁的女儿失踪多日。至今未找到。
此次所抓的蛇头中,竟无意说出了5年前的案子。
“他说是受人指派,专门各地挑选样貌不错,家庭贫困的女子。”
陈俢华的哥哥负责此案。知道贵妃喜爱听八卦,赶紧将新鲜的消息说与她听。
“这不是故意欺负人吗?
人贩子无论在何时代都是人人得而诛之,在她心中更是如此。
“是啊,这样的家庭,本不会为了女孩做什么,就算失踪了,也就是报个关,官府会象征性的给点补偿,拿到钱了,也就不会再追究。”
“那些女孩呢?”
“被统一卖到了地下乐工坊。足足有30多个女孩,最大的那个已经20了。最小的才13。”
“他们没事吧。”
陈俢华自然明白贵妃话里的意思,女孩的名洁比性命更重要。
“没事,说来也怪。乐工坊就是整日教他们唱歌跳舞弹琴。有所成就后,就练好舞曲带他们四处演出。赚一些赏钱。”
“这些女孩不知道逃跑吗?”
“吃好、和好,总比在家中干农活好吧。有些女孩还有固定的赏客,挣了不少钱呢。”
“人贩子靠什么挣钱?”
“人头费,茶钱,赏钱。还听说有卖女孩们用过的手绢,价格不菲。”
魏乔儿嘴角抽搐,佩服幕后操作者有些想法。
这不就是女团出道吗?
若舞台在大一点,宣传用点心,女孩子出了名,做些她们的周边贩卖
适时地吵些话题,让粉丝互骂,提高曝光度和流量。银子不就来了?
“娘娘,笑什么?”
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收回奸笑,接着问。
“救出来的女孩回家了吗?”
“没有。”
陈俢华说。
“如何安置?”
“我哥哥也头疼呢?理应是发回原籍的,送回家中。可除了年纪小的,都不愿意走。正规的乐坊也接纳不了这许多人。”
“可是回程缺银子?我可以出的。”
她担心受迫害的女子,穷困潦倒,无银子回家。她能出的也只有银子。
陈俢华摆摆手,离贵妃更近一些,煞有介事说。
“哥哥说,这些女子回家也就是嫁人,有过被拐卖的经历,能嫁个什么人不好说,别说外人,家里人就未必能放过他们。”
说来感叹,明明是那蛇头和幕后黑手的错,如何要让这些女孩受罚。
“蛇头有交代幕后黑手是谁吗?”
“听说是位女子,跑了。”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魏乔儿本不想多管闲事,当个八卦听听乐。听说这些女子无家可归时,又萌发出正义之心。
“我收留他们吧,”
“娘娘,万万不可。吃住好解决,生计呢?家中若来寻人,可麻烦了。”
“这能有什么麻烦?”
她还是太年轻,思虑不周全。
陈俢华说得对,女子未嫁人前。父母有完全的支配权。
女子挣了钱,要交给父母。万一家中人来寻,就算告到官府衙门,女孩还是要同家人回家,后续还会被官府以私藏良家妇女为由罚银子。
她冷笑一声。笑自己竟然接受这一说法,不会因为未嫁女子归属问题,拍桌子同人抬杠。
也清醒这消息是陈俢华带来,可见她的病现已大好。
“妹妹,我知道你哥哥对我有偏见,若在这件事上,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帮,银子也好,住所也罢,都行。”
“娘娘莫要担心,哥哥会有办法的。”
魏乔儿不再多话,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吃的亏,有了效果。也清楚知道她一人,无法对抗时代的枷锁。
打不过就加入,她自信就算做主子,也是最好的哪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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