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血术时间比较长，周游中途喂两人喝了些药，又用银针封住身体各个穴道，慢慢地，白时雨的脸逐渐红润了起来，而祝墨齐的脸却苍白如纸。m.dermstem.com

断肠草之毒直接进入血液，腐蚀着他每一寸血管，他盘腿而坐，用内力护住心脉，毒素随着血液的流动犹如利牙般撕扯他的周身。

巨大的痛楚涌上来之时还有一股遏制不住的腥气冲破喉咙，祝墨齐吐出一口鲜血，发出一声闷哼。

“师弟！”周游连忙在祝墨齐的背后运行内力，又过了两个时辰，周游也快撑不住了，他的武功只能算中上层。

祝墨齐渐渐稳住了呼吸，周游收回内力，两人都是一身的汗，狼狈不已。

祝墨齐微微侧头，神情淡然:“多谢师兄！”

周游闭上眼睛缓了缓，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若要谢，便好好保住自己的性命，莫要再任性！”

祝墨齐勾唇一笑:“师兄教训的是！”任性吗？的确，但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

是夜，月色朦胧。

周游再次煎了一副药喂祝墨齐喝下，拿着空碗，目光落到躺在床上的白时雨身上:“即使你替她解了毒，但她的五脏六腑已损，也活不了多长时日，你这又是何必！”

祝墨齐看着白时雨默了一阵，缓缓开口:“师兄可曾真心喜欢过一个人？”

周游闻言叹了一口气，他单身快四十年了，虽然他名字叫周游，但其实他是个宅男，能不出谷绝不出谷，每日种种药材，晒晒收收，日子也清闲自在，若是多一个人，恐怕就要打破这种自在了！

“若师兄也能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便不会再问这种问题了！”祝墨齐坐在床边，抬眸看着站起身的周游。

空气静止不动，只剩周游的眼睛转了转，垂眸看着地面。

“九鲤！”

是周师叔的声音，九鲤闻言立即打开殿门，快步走了进去，看到师叔和谷主面色都很差，愣了一下，不过想到断肠草之毒本就厉害，所以解毒的过程肯定辛苦，如此疲惫也是可以理解的。

“让沁雪做些清淡的吃食到无双殿来！”周游回头看了看祝墨齐:“我累了，你这几日好生休息，我知道你有归云阁的珉心丹，但也不能因此就不好好将养！”说罢，周游快步离去，到门外的时候咳嗽了两声，像是忍了许久。

祝墨齐看着周游的背影笑了笑，不知师兄若是知道，那两颗珉心丹都已经没了，他会是什么表情，估计要后悔今日之事吧？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

他低头垂眸看着白时雨，手指微微从她脸上划过。心中涌起一丝奇怪的情绪，像是高兴，又像是悲伤，或者两种都有，夹杂着，拿不起，又放不下，看来他真的是疯魔了！

有一点他的师兄错了，阿雨才不会活不长，只要将他一半的功力渡给她，那她的五脏六腑便可恢复，而拥有他一半的功力，再加上她修炼的武功，想必就算他不在，也没几个人能欺负得了她。

只是现在还不能将功力渡给她，刚换了血，他如今已经没有精力再渡功力了，只能等他慢慢恢复后。

沁雪端了两碗清粥走了进来，本以为周师叔也会一起用膳，不过没关系，她再跑一趟便是。

沁雪放下清粥，目光瞄了瞄祝墨齐，听风破那一分析可是吓坏她了，结果等来九鲤说让她煮粥，还能吃粥，证明谷主并没有用那以命换命的法子。

也对，谷主何其英明，怎么会用如此下策的办法救白姑娘，这风破说话居然也如此不靠谱。

沁雪见他有些疲惫，原本想问的话到了嘴边终是没有说出，放下清粥退了出去。

祝墨齐离开无双殿时，天边已经有些亮了，一天一夜，元气大伤，他要将那颗赤芝吃下，这样便能更快恢复原状。

九鲤跟在身后，他似乎从未见过谷主这般狼狈过，头发松散，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