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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麦子队长”的才艺

作者:静易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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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队长”的娘家在金钢山顶的西部,也是山最高、林最密、最偏僻的深山区。www.wenyuanshu.com她虽没啥文化,但那里是民歌的故乡,故事的沃土。

因此,她肚里不光装着权欲,也装了民歌和故事,自然还有爱心。

嫁到松树沟来后,在她影响下,不少人学会了她带来的外地文化,与本土文化交融。

到了薅秧的季节,育秧苗的田里,社员们男男女女齐齐坐在“木马”上,一个挨一个地排列着薅秧苗,扎秧把子。

“公子哥”阮立福的父亲阮长喜是有名的“雄气头(滑稽人)”。他打破沉静,开始显摆他的强项,不紧不慢地说:

“都闷声闷气地干什么?怪憋屈人的。”

“你‘雄气头’还不带个头?被旁人抢先了,你多没面子。”爱逗乐的娘儿们吴秀莲那尖细的嗓子,发出的声音总带快活味儿。

“好吧,不热闹一会儿,怕干活都没劲儿。队长能奖励我2个工分,每次干活都会把我看门的功夫拿出来。”

“别财迷了,你这性格少生病,不比两工分值钱?”吴秀莲道。

“什么生病不生病的,多不吉利?我不讲了。”阮长喜装着生气的样子道。

“谁不知道你是憋不住屁的人,别装蒜了。你没听人说,女人就是邪乎,话都是反的,越咒谁得病,谁越活得结实,”会计父亲黄文河笑道打圆场。

“这么说,或许也有理儿。我先出一个迷子你们猜猜好吗?”“雄气头”仍然一板一眼道。

众人齐说:“好,你快点吧!”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底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秃头张定国说:“这还不好猜,太简单了,是我们屁股底下的木马。”

众人都说:“对,对,这迷子我们都知道。”

在这寂静的夜晚,初夏的月光里,大家集中起来在一起劳动,不甘落后的“麦子队长”自然要发挥她“民歌王”的作用。

她双手飞快地将秧苗拔起来,一把把地扎紧,摆放在身边排放着,再用肉溜溜的屁股将木马往前一拱,前进了一截,再接着薅秧苗。

自“灯笼花”走后,她心情格外舒坦,连走路也轻松起来,有时还唱着《三大纪律注意》歌: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要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见到社员,她也是笑盈盈的,很和气。但队长不在时,她会拿出队长的架势,沉下脸来指挥这指挥那的,很是得意。

今晚上,男女一起集中干活,她不免来了兴致,从她那小口里发出轻轻的哼唱声:

“四把个扇子哎哟,四月八的那个溜溜,姑嫂二人么哎哟,把香插么我的干哥。”

社员们知道,她哼的是家喻户晓的《十二把扇子》。

“插香干什么?韩队长,是求神想生娃么?”记工员贺祥新笑着问。

“你管人家姑嫂干什么,那是她们的悄悄话,大男人的不许听。”“麦子队长”似乎生气了,说:“你这人真是的,自己听就算了,还打听,小心我甩泥巴过去!”

“什么打听不打听的?‘麦子队长’,你声音大点好不好,我们这边听不清!”“圆眼”急了,喊叫起来。

“你是兔子耳朵,能听几架山远,怎么说听不到?再说,你也没掏一分听戏的钱,听不到我不管。”“麦子队长”应答着。

“那我到你边上去薅秧,来,‘秃头’,咱们换个地方吧。”“圆眼”站起身来对张正国说。

“我才不跟你换呢,今晚就别想好事了。”‘秃头’说。怕“圆眼”不饶他,就跟“麦子队长”说:“你就大声点,别惹得‘圆眼’不好好干活,影响咱们早点回家睡觉。你说呢,韩队长?”

“麦子队长”也觉得声音小了,音色效果出不来,就说:

“都给我好好干,这块地的秧苗早点薅完,咱都早点回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就大声唱,听见了没有,‘圆眼’?”

“圆眼”得意地说:“听你唱,我睡觉也香。”

“你不怕我甩泥巴?”说完,“麦子队长”不再理他,亮开嗓门唱道:

“大嫂子烧香么哎哟,求儿女呀么溜溜,小姑子烧香么哎哟,为着他么我的干哥。”

“哈哈!姑嫂俩想法就是不一样。那小姑子烧香,心里要是为了我就好了。”“圆眼”笑嘻嘻地说。

“想死你呢,咱生产队不缺媒婆来说媒的,只是你别光想那光眉细腰的小姑子,胖妞不好吗?妞胖了,能干活不说,还能多生娃呢。”“麦子队长”说。

“别说什么细腰不细腰的,你那什么《想哥散了架》,还不赶紧唱?”圆眼说。

众人一起道:“对对对,唱吧,都想知道看你想哥想的到底啥样。”

“麦子队长”脆铃般的声音又在原野飘荡起来:

“浑身想哥散了架,

咬着柳叶咬牙骂;

哥要不来睡不香,

谁知哥在我床底下。”

“好了好了,你也不缺睡觉的哥,别咬牙骂了。”“胡来”队长一语双关。

“记得你最爱唱《劝哥哥》,韩队长,来一个吧?”江留道说。

“你也知道我是最烦赌博和醉酒的人吗?好吧,小留子,你是好知青,‘五毒‘不沾边,立场又坚定。”“麦子队长”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劝我哥哥莫赌博哟,

赌博之人真下作,

钱都输光把衣脱;

劝我哥哥莫喝酒哟,

酒喝多了要丢丑,

裤子掉了不知道撸”。

“雄气头”阮长喜说:“‘麦子队长’,你这女人千万不能赌博喝醉酒哇。赌输了,喝醉了,可不得了,把衣服裤子都脱了,让我们咋办?若送你回家吧,要挨你当家的棒子揍呀!”

“麦子队长”说:“你个‘雄气头’,我啥时候也不赌,也不喝。再说,真喝多了,谁稀罕你送?”

惹得大伙儿哈哈大笑。或许是声音传到了村湾里去,那里的狗也齐声叫了起来。

贤城多山多水的地理环境,决定了贤城人不仅有大锣大鼓,也有委婉细腻。渎河水边的女人有情有爱,有怨有愁,更有大胆热烈的古老风韵。

“麦子队长”觉得一个人唱没意思了,便说:“小荣这妮儿,我教你的那几首,不是早会了么?你跟大伙儿唱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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