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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回答：“一般，也就一次性队友关系，出了特异点就散伙。”
“一次性队友关系吗……”吴邈非意味不明地重复一遍，“我本以为季小姐是位纯粹的利己主义者。”
“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位纯粹的利己主义者，否则你我的约定早就不作数了。”
已经不作数了，呵呵，等我逮到机会。
“是吗，廉宗的身体几乎亏空，柒怀淼丧失自我意识，两者都失去行动能力，柳陌白不仅把他们带出特异点，还顺带把你毫发无损的拉扯出来。”
吴邈非似乎意有所指。
“是啊，柳陌白太不容易了。”季南直接选择装傻。
“差点忘了，季小姐不是被柳陌白拉扯出来的，而是在特异点转换的前几秒死里逃生。”吴邈非笑着，“恕我冒昧，季小姐在特异点毁灭的前夕看到了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莫名的飘忽感：
“那只巨手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这重要吗？”
“只是吴某的好奇心罢了，季小姐不想回答也可以。”
“既然我有拒绝的权利，那么我选择不回答。”
说多错多，这个道理她一直明白。
能说她也不会告诉吴邈非的，呵呵。
吴邈非也不追问，只是说：
“那一定是非常壮观的景象吧。”
季南选择沉默以对。
空气安静了几秒，两头都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见季南真的一点都不打算透露，吴邈非便重启话题：
“刚才我得到消息，廉宗的‘仪式’已经完成，他成为了新一位S级探索者。”
“是吗。”
季南语气中不流露太多，只是淡淡应了一句，仿佛他们真的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而已。
实际上她一直吊起的心终于放下，如果这个世界有上帝，那么他这次终于长了一回眼睛。
廉宗是人类中最为稀缺的部分，这类人拥有寻常人类永远无法理解的深邃情感，他们应该活下去，他们最应该活下去。
“每半年一次的强制性分配就要开始，城邦内所有S级探索者都会被分配到同一个高级特异点中去，我会想办法将你安插到里面……”
“等等。”越听越不明所及，季南出言打断了吴邈非，“我需要你给我解释一下强制性分配的含义。”
“政府并没有具体要求探索者的工作强度，久而久之，出现了探索者数量激增而特异点巡回指数不达标的状况。”
“为了阻止这种情况继续发展，政府开始实施这项法令，大意为：每过半年，政府有权利强制派遣探索者到指定特异点进行巡回，那些被指定的特异点大多是比较危险的，没人愿意去的特异点。”
“醒了我懂了，说吧，要我干什么。”
她一定往反方向努力。
“我需要你尽量拖住他们，不要让他们早早出来。”吴邈非还很贴心地带了句：“可以做到吗？”
“当然。”季南回答他，“你放心。”
但她心里想的却是：你放心，我肯定早早地把他们带出来。
挂了电话，季南看着窗外阴雨绵绵，这场雨已经下了半天，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已经在地面形成半个轮胎高度的积水。
这样下去，情况不妙。
果不其然，第二天，由于防水排水系统的欠缺，各地的庄稼都涝死了不少。这种关乎民生的事瞬间登上论坛排行第一，季南的那点事跟这比不过是小小的波澜罢了，很快淹没在洪流中。
政府召集人手，迅速将还活着的庄稼转移到新建起的棚子里，尽管速度够快，但损失依旧巨大，明年的粮食怕是要吃紧些了。
这场瓢泼大雨下了三天三夜。
有人在挣扎，造了个船在水上漂，有人放弃，说是末日太可怕了，要在末日来临前将自己淹死在水里。
三天的雨，仅仅是三天的雨，就把里世界祸害成这个样子。
但若是再不停止，山洪会来，海啸会来，刚刚成型的世界会向人类举起利爪。
网民们关于末日的预言就会化为现实。
而第四天……季南是被冻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一道细缝，看着嘴边冒出的哈气，瞬间清醒过来。
哈气？
怎么会有哈气？
外面狂风呼啸，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寒风顿时从缝隙中弥散开，将室内的东西吹得四处飞散。
季南看向天空，那上面苍白一片，鹅毛样大的东西随着狂风灌进室内，季南捡起一看——这些鹅毛样的东西是由六边形冰晶组成的……雪。
是雪。
下雪了。
季南在寒风中沉默了一会。
……这天气可真是够变化无常。
滴——
沙哑的机械音在身后响起，是通讯器，它还没被冻坏，但也快了。
季南打开一看，是一条群发信息。
‘所有D级及以上探索者速到探索者协会集合，我们将开始以城邦为界的抢险救灾活动。’
这是，公益劳动？
她大概懂得，表世界每次发生疫情或是灾害什么的都是政府小职员义务劳动的时候。
但这回可不单单是义务劳动，更是在公众面前刷好感度的好机会。
为了之后行事方便，她需要这个。
只是……
季南趴在窗沿看了看地上那层冰。
昨天那里是水位线吧，才冻一个晚上不到，真的能踩人么。
刚来里世界不久，季南还没置办棉衣，好吧，在从不考虑下雪的里世界中，根本没地方去买棉衣。
季南只穿了单薄的两层，在寒风中萧瑟的可怜，若是熟悉季南的人就会发现，她的表情比以往还要冷淡。
为什么？
因为已经被冻麻了。
要不是身体强横，她得被冻成冰棍。
在经历了冰面开裂X3，一踩一个洞X4后，季南终于到达探索者协会。
但是……
季南看里面寥寥无几的人影，顿时心头一凉。
接下来的工作量恐怕就不是义务劳动了，而是义务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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