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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初刻,井鬼城西边城门外的小土丘上,不足五乘的宋军在新挖的壕沟中休憩。扢叔蜷曲盘腿而坐于一树下,他面朝西边城门,手中紧握着长剑,双目紧盯着对面死寂一般的城门,尽管漆黑如墨,似乎不甚清楚。扢叔这般紧张,而四周的散落各处壕沟内的兵士却因疲惫与饥饿早已虚弱的入了眠。扢叔嘱咐身边的副将,值守的哨兵定要死死盯着对面城门的动静。
副将领命而去。
子时的井鬼城,还是扢叔第一次见到。子时的井鬼城,没有一丝风动,云似乎也凝结,黑黝黝的城墙伫立在沉寂中,既庄严又惊悚。扢叔也许并未想到,自己第一次深更半夜坐这小土丘上瞧这子时的井鬼城,也将是最后一次如此聚精会神的打量、观察、守护这座城。
值守的守城兵士并未察觉西边城门有任何动静,而扢叔却有预感,徐军将马上前来偷袭。扢叔询问副将,军中探子何时潜入城?何时遣回禀报消息?怎的未告知?
副将回答,军中的探子并未潜回禀报消息。扢叔闻得这话,心中一咯噔,料想大事不好!探子亥时潜入了城,现约莫着早过了亥时。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探子并未如约潜回禀报消息,定是出事了。不管遇到何故,结果都只一种,就是探子被徐军发现了并扣押起来。扢叔思索片刻,立即命令副将:“传我令下去,所有人都起来应战罢!徐军马上要来偷袭了!”。副将随即传下去。
酣睡中的井鬼城守城军被强行唤醒,睡眼稀松中,懵懵懂懂的执各自的武器立起身来。还有诸多不满被子时唤醒的兵士嘀咕:“这般神经兮兮作甚!这都什么时辰,徐军定不会偷袭了!”。
“就是,就是,又累又饿,还不让睡个好觉!”。
“胡咧咧作甚!这都什么时辰了!再不醒来,你就接着睡罢,梦里见了阎王,都干净了!”头领呵斥!
“头儿,这么黑漆漆一片,啥都瞧不清,徐军挑这个时候偷袭?这般费劲作甚?!”还有兵士一脸不信的模样,追问头领。
“扢将军唤我们醒来,定有道理,我们只管遵令行事便是,这么多话作甚?!”
“可是,,,,,,”
兵士话未落音,便不至从何出飞来一支黝黑细长的箭枝,擦面而过。兵士大骇,高声呼喊:“谁人的箭枝脱弦了?!怎的不好生看着!这黑灯瞎火的,不要命啦!”
兵士一呼喊,众人皆紧张,众人纷纷查看自己手中所执武器,有背着箭筒的兵士连忙慌乱的举着弓箭回答:“我的箭枝并未搭弦!”。
扢叔,闻得声响,不由得皱眉:“大声嚷嚷作甚!怕徐军不知我们身藏何出么?”。皆而,扢叔问副将,发生何事?
副将答:“方有一箭枝擦着兵士的面而过,想来是哪位弓箭手黑暗处不小心将箭枝射了出去。”。
副将的话未完,便瞬间出现一阵雨似的箭枝,乱飞过来。暗夜中,密集飞来的箭枝朝刚被唤醒立着身子的兵士们。
“不好!徐军偷袭了!快跳入壕沟,快!”扢叔大喊!
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城的徐军,神出鬼没般悄然摸上了小土丘这片本极具守战的地势高地。或许是,宋军睡得太死,毫无察觉,又或是徐军早就悄悄摸了暗道出了西城门,埋伏于宋军聚集的这片山坡许久。不管何种法子,眼下的战局是,扢叔率领的保存下来的不到五乘的人马再次被徐军团团包围在山坡上。
扢叔,见兵士在黑暗中方寸大乱,便大声呼喊:“莫要慌,快跳入沟壕,避开这乱飞的箭枝!快!”。众人莫不听从,纷纷跳入沟中。等乱飞四散的箭枝停了,扢叔悄悄下令兵士,将早就绑好在高出的的巨石块的绳索解开。那边,徐军的弓箭手刚停了射箭,徐军准备再次往上,将团团围住在山顶处的宋军包围圈缩小。徐军刚往上坡走,便被高处不知从何出跌落而下的巨石块砸中。因为,暗夜中,谁人也无法精确瞧个清楚,巨石块从何处而来,只能闻着声响而躲避。一块块石头从上头滚落下来,随即就有诸多徐国兵士被砸中,一声声惨叫声伴随着高处往地处跌落。
率领着围攻扢叔的徐军,并非徐军中大帐内的那位黑丝面具将军,而是将军身边的副将。这副将见扢叔往下扔石头,也并不惊讶、慌张。他只吩咐众人皆打了火石,照了光亮,瞧见石头从头顶上方下来,避开便是。于是,徐军纷纷打了火石,照着上山。扢叔领着众人躲在沟壕里避箭枝,瞧见下方的星星点点的火光,密密麻麻的朝自己上头移动,知是徐军亮了火要攻上来。随即便心生一计,忙命了弓箭手盯着火光处准备,朝有光亮的地方射。弓箭手忙拉弓,借着自己人点亮的火把,朝不远处底下的光亮处瞄准。待石头砸尽,移动的火光越来越有规律,扢叔,凝视盯着那星星点点一片,下令,放箭。
弓箭手得令,松了手中的弦,脱了弦的箭枝,嗖的准确无误的射向那些火光。瞬间,举着火把的徐军兵士应声而倒。扢叔往下瞧着,一处处闪烁的星火被熄灭,心中大悦,随即命令弓箭手准备,快速些!趁着光亮将渐渐往上涌的徐军消灭多些。弓箭手领命,随即不停拉弓,放箭。虽然朝下放箭可以阻止徐军不那么快速攻上来,但扢叔深知箭枝阻止不了徐军前进的脚步。扢叔怕箭枝不够,命其他兵士缴上自己的背上的箭筒,集中起来,交与弓箭手。
底下的徐军见上头飞下来箭枝,又是一阵慌乱躲避。徐军副帅,见扢叔这般顽抗,作垂死挣扎状,很是恼火。随即徐军副帅下令:“传我令,所有人亮了火石,举着火把上去!我倒要看看,这老顽固扢叔的箭枝够用不够用!”
随即,所有徐军依令行事,纷纷将手中的火把点亮!一瞬间,火光遍布了大半个山头。扢叔往下看,瞬间增多的密密麻麻的星火,将自己的根据地围了个密不透风!对手竟然派遣了这么多的人来围剿自己!扢叔,心中大骇!老天爷啊!你还真的是瞧得起我扢某人啊!扢叔不禁心中大呼!
弓箭手们也瞧见了下头瞬间增多的火光!密密麻麻一团,将整个山头围了个遍!
“将军!怎么办?!这么多的徐军上来!我等箭枝都不够了!”弓箭手首领急声问扢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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