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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梦有些长。www.yingzhicy.com
似梦,又不是梦。
“野哥,你去明城以后记得要回来找我玩哦,别忘了我们。”洁洁追上那辆看起来就很名贵的轿车,扒着窗户对里面的人喊。
尤桑野将车窗降下来,“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洁洁:“你答应我!”
尤桑野摸摸她的小脑袋,又掐了下她黑乎乎的小脸,“好,我答应你。”
……
“再见。”
“再见!”
可是白初一直等,一直等,这个能当他们大王的大哥哥都没来找过他们。
她和其他小孩也疏远了。
因为尤桑野离开的同一年,父母生了弟弟,弟弟比她小十岁,她本来很讨厌这个抢了她父母宠爱的弟弟的,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她根本没有资格讨厌。
弟弟两岁,她十一岁那年,家里生意遇到问题,父母拱不起她在青竹县最好初中的学费,将她送到爷爷姥姥家带。
过年时,她偶然听见亲戚议论。
原来她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是隔了一个村有户人家想生儿子,她是第三个女儿,那户人家女儿太多了,不想养她,想把她送人,那时养母正好一直怀不上孩子,去医院检查,说养母宫寒,没有生育能力,就将从那户人家要了她。
十年后,他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
而她成了多余的。
这个秘密不知道还被谁听了去,在学校里传开了,她和一个女同学吵架,那个女同学骂她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她要到明城去,永远地离开青竹县。
当时读初中的白初想。
*
翌日,阳光将紧闭的窗帘照出银白,白初醒来时,睁着迷瞪瞪的眼往旁边的位置看了看,空空如也。
难道是她的幻觉吗,还是在做梦。
她记得傅桑野好像回来过,还搂着她睡觉。
摸了下,凉的。
应该是她搞错了,他怎么会到她房间来睡。
还不想起床,白初窝在被子里打游戏。
打了一会儿,弹出□□息。
兔兔:【我想和你面基。】
白初:“……”
手指差点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兔兔怎么突然又想约她面基?
这个兔兔几乎每天都会找白初聊天,尤其是她生理期对她喊不舒服的时候,兔兔会发一大堆女生生理期不要做不要吃不要喝,吃什么喝什么会好一点的笔记给她,还有经常陪她打游戏,两年多下来,她们很熟悉的。
如果要面基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的。
可是三次元见面了,以后她可能就没办法自在地跟兔兔聊天了。
又不好意思再提出拒绝,因为这都是兔兔第一次提出面基了,兔兔是她一次元好基友中,第一个想跟她面基的。
白初拉开窗帘,看了眼窗外被暖阳铺了一层淡黄的地面,在一只麻雀不知道从哪里飞来,停在离她最近的树梢时,低头在手机上敲字:【兔兔,让我考虑一下】
兔兔:【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不强求。】
“……”
兔兔这样说,白初更不忍心拒绝她了。
白初没再回复兔兔,把手机放到一边,抱着笔记本电脑在飘窗坐下,她还有两个配角演员没有选出来,春节都过了,她得尽快完成这项工作。
花了两天多时间,白初终于选好了新戏《挥翅入深海》所有演员,将演员名单发给叶制片。
这两天白初都在看小鲜肉和各种美女中度过,同时好想念傅桑野,可他没有回来。
他不会那么小气还在生气吧?
白初有时候真想不通傅桑野,有时候,她会产生一种他不是在吃陈意的醋,而是在吃自己醋的错觉。
错觉如果不是错觉就好了……
白初咬了下唇,眸中浮出丝湿润。
手机振了下,是□□息。
兔兔:【在做什么。】
这是时隔两天之后,兔兔再次联系她,上次她跟她说她考虑一下,就没有下文了,因为不是她故意回避她,而是她真的没有考虑清楚。
这两天兔兔也没有戳她,问她考虑清楚了没有,这次再找她,兔兔似乎主动把上次的事情忘记了,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还在考虑,仿佛变回了原来的磁场。
白初也可以装作兔兔没有提过面基这个事。
但其实这两天,她除了码字和选演员,都在纠结要不要答应兔兔和她面基的事。
白初咬着手指尖,诚实回复:【在想一个人。】
过了好几分钟,那边问:【谁。】
白初也诚实回答:【我喜欢的人。】
兔兔:【那个姓易的?】
白初好想说不是,但还是回了个嗯嗯的表情包。
为了在傅桑野面前伪装不露馅,白初用一次元的基友们练习过演技,跟基友们吐露心事时,都是说自己暗恋一个姓“易”的人,他是她的高中同学。
其实打在屏幕上那个“易”,在她瞳孔上映出的字是“傅”。
兔兔:【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白初:“……”
我喜欢他的可多了。
不过这是兔兔第一次这么追根究底地问,以前她跟她聊这方面的话题没聊多久,她就消失不见了。
兔兔发了一大堆过去:【他长得帅,身材好,无人能敌那种,虽然脾气不好,性子野,但他对人其实很好。】
白初:【我真是好喜欢他的。】
白初:【但是他不喜欢我。】
这是白初第一次跟兔兔说这么多,之前她只开了个头,兔兔就消失了,满腹的心思,只能吐露给别的网友听。
十分钟过去了,兔兔没再回复。
白初盯着聊天框,心想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了,可能兔兔只是随便问一问,她回答得太认真了。
到了晚上,白初都睡着了时,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振了下,发亮。
兔兔:【放弃吧。】
兔兔:【不喜欢你的人,永远不会喜欢你。】
*
晚上九点半,特洛波私人会所,红灯酒绿。
包厅内有桌麻将,围坐几人全部是明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南面座位是歌坛小天后周惜冉,立于她身后看她出牌的男人名叫司呈赟,明城首富。
首富对面坐的是地产大亨陆允晏,东面是傅桑野,西面是秦定。
傅桑野心情不好,就组了牌局,隔壁包厅还有一桌。
周惜冉正准备凑个大对子,牌都还没叫,对面的陆允晏推牌了,清一色加小七对,自摸,一家一十三个。
周惜冉:“……”
“你表哥真牛逼。”坐在秦定旁边看打麻将的叶鹏拍拍秦定的肩膀。
陆允晏翻下一掌牌,九条,秦定牌边三颗漂亮的幺鸡,九转一,每家九个,还有打出去的两张八筒,一共十五只鸡。
虽然没胡牌,秦定靠养鸡就够吃这把了。
桌上这副麻将是傅桑野让会所定制的,没有东南西北和中发白,花牌也没有,只有条、筒、万,还有幺鸡,玩的是惠城的玩法,国标玩法和明城麻将其他人玩腻了,偶尔就会打惠城麻将。
因为惠城麻将有个特点,胡不胡牌不重要,养鸡最重要,幺鸡和八筒都是鸡。
傅桑野牌都没倒,因为他没叫牌,还包了两张八筒的鸡。
不知道是因为输牌了心情不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将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烟猛吸了口,吐出浓厚的白色烟雾。
周惜冉把牌推进麻将机的时候,道:“和着这局就我一个人输呗。”
叶鹏道:“没,你傅哥哥陪你,他比你输得还多,包两只鸡。”
周惜冉虽然也没叫,可她牌面上一只鸡都没有,不用包鸡。
“傅哥没叫牌啊?”周惜冉凑过去看了眼傅桑野的牌,不太敢相信,因为这群人里傅桑野比她家司呈赟还有胜负心,通常不喜欢当输的那个人。
傅桑野淡淡嗯了声。
秦定电话响了,他看了眼,对几个人道:“我还有事,不打了。”
周惜冉道:“哪有这种事,赢了钱就想跑啊。”
秦定掀陆允晏一眼:“他可比我赢得多。”
周惜冉道:“那叶哥你顶上。”
叶鹏摆手:“我不打,别喊我!”
每次跟这群人打,他手气都贼差。
陆允晏道:“等会儿顾沾要来,他可以打。”
傅桑野吐了口烟,浸满痞意的声音又似裹了化不开的燥:“他到哪了?”
说曹操曹操到,傅桑野话音刚落,银金色的包厅门被推开,两个腰细腿长的长发美女姐姐领着几个男人进来。
为首的是顾沾。
跟在他后面的三个男的,其中一个让叶鹏和准备离开的秦定脸色都变了变。
其实顾沾跟傅桑野不算熟,但他是陆允晏很好的朋友,之前傅桑野并不知道顾沾跟易一泽认识。
高中那会儿,傅桑野跟易一泽是死对头,因为打架,两个人不知道进过几次医院,也进过警察局,高三那会两个人的关系才缓和点。
高中毕业后基本上就没什么交集了。
顾沾注意到傅桑野和易一泽两个人在看对方,道:“你们俩认识?”
叶鹏笑道,也是为了缓和气氛:“何止认识,沾哥你不知道这两以前还打过架呢。”
“真有这事?”顾沾道。
易一泽:“嗐,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我都忘了!”
他打了下叶鹏的手,“小叶子,好久不见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再见面虽然还挺尴尬,但场面话也不是那么难说的。
几个人尬聊了几句,叶鹏道:“听说你要结婚了?”
易一泽嗯了声:“就下个月。”
“你们别聊了啊,能不能边打边聊,沾哥,坐这里啊。”周惜冉对顾沾指了指空着的那把椅子。
易一泽道:“我来吧,出国后就没打过麻将了,手都痒了。”
傅桑野看了眼顾沾和他带的另外几个朋友,拿出手机,“我叫金姐再开个厅。”
今天是傅桑野组的场子,自然不会怠慢每个客人,秦定表哥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
当然,易一泽没算在里面。
顾沾道行,“我们先去沙发喝杯酒。”
傅桑野打完电话后,周惜冉道:“他应该不会打惠城麻将吧,那我们玩明城的规矩?”
易一泽:“惠城麻将?”
惠城让他想到了白初,白初老家就是惠城的,还有……对面的傅桑野。
易一泽目光在傅桑野身上投了一瞬。
要说他跟傅桑野以前为什么那么不对付,跟“惠城”这个城市分不开。
他童年有个很好的朋友,叫傅如舟。
傅家跟他家在一个别墅区,可傅桑野亲妈段宝兰,因为他母亲出生不好,即便他爸是明城珠宝大王,每次看见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但是那会还是段宝兰名正言顺亲儿子的傅如舟却没有他妈妈那么刁蛮,主动找他说话,约他一起上学放学。
可是突然有一天,傅家从惠城接来一个叫傅桑野的小混混。
跟他们年纪一般大。
傅如舟跟他说:“他才是傅家的血脉,我抢走了他十一年的人生。”
不久后,傅如舟被送去国外。
那时候他才不管谁是真少爷谁是假少爷,只知道因为傅桑野的出现,他才失去那么好的一个兄弟。
傅如舟离开后,他将傅桑野视为敌人,每次在学校见面,都会嘲笑傅桑野说话带口音,嘲笑他是乡下人。
傅桑野也不是好惹的,他嘲笑他付出的代价就是腿差点被他打断,门牙都是被傅桑野打没的。
……
麻将打了几局,除了周惜冉偶尔会因为输牌对在她身后看牌的司呈赟抱怨几句,其余时间麻将桌都很安静,陆允晏和傅桑野都是话少的,因为易一泽又不熟,而叶鹏去陪顾沾了。
突然间,在易一泽碰了傅桑野的牌,打出一张三条后,对傅桑野问:“欸,你还记得白初吗?”
傅桑野摸牌的手一顿。
空气安静了几秒,傅桑野打出一张三筒,道:“白初是谁。”
易一泽:“……”
草,亏人家暗恋你暗恋到现在都痴情不改,你竟然忘记人家是谁了。
白初高中那会儿虽然性格很孤僻,喜欢坐在教室最角落,可哪回考试不是年纪第一。
易一泽道:“她做过你同班同学的啊,你复读那年。以前咱们小学妹,人家回回考年纪第一。”
“年纪第一,这么厉害啊。”周惜冉道。
易一泽道:“对啊,而且她人跟你一样漂亮。”
傅桑野掀眸瞧易一泽一眼。
易一泽感觉傅桑野不怎么搭他的话,就没再自讨没趣了,问完他最想问的问题,重新沉默下去,偶尔跟人还挺好相处的周小天后聊几句。
白初说过,她喜欢傅桑野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傅桑野。
就算白初没叮嘱过他,他也是不会说的,他内心里可不希望傅桑野祸害白初。
傅桑野这么没有耐心的人,是伺候不好患有社恐的白初小公主的。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等我会儿。”易一泽突然有点尿急,撂牌说道。
周惜冉道:“行。”
易一泽离开不久,傅桑野也离开了麻将桌。
易一泽上厕所的时候跟女朋友打了个电话,上完厕所洗完手从厕所出来,领口猝不及防被人抓住,他被傅桑野抓着撞到了墙上。
傅桑野像头说发疯就发疯的野兽,接连朝易一泽的脸砸了两拳。
“你有病啊!”易一泽反击,两个人扭打到地上。
叶鹏闻声赶过来,嘴角直抽,这两冤家,都多大年纪了还跟小孩一样,他吼:“别打了。”
司呈赟和陆允晏一个拉一个,将两人拉开。
顾沾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易一泽擦了擦嘴角的血,圆鼓鼓的眼瞪傅桑野:“你有病啊!我哪里惹着你了!”
傅桑野冷静了下来,挣脱司呈赟的桎梏,他走过去,对易一泽道:“都要结婚的人了,还提她做什么?”
易一泽一脸莫名其妙,“老子提谁了?!你把话说清楚点!”
傅桑野道:“白初。”
“…………”啥?
傅桑野又揪住易一泽的领口,叶鹏立马将他抱开,但没抱稳,人又蹦出去扯住易一泽领口,声音冷凛:“既然要结婚了,给老子离白初远远的。”
他凑进易一泽耳边,唇角似有似无地轻翘:“她现在,是我的。”
*
白初吃晚饭的时候,还在生兔兔的气。
所以她今天问她起床没有的时候,她都没有理她。
什么叫“放弃吧”,什么叫“不喜欢你的人永远不会喜欢你”,她说的话戳得她心窝好疼。
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兔兔拉黑的时候,电话嘟嘟嘟地振。
来电显示:易憨憨。
白初:“……”
他为什么突然跟他打电话啊,是通知她他结婚的具体日子吗?用微信说不可以吗!
白初自然没接,挂掉了,用微信找易一泽:【怎么了?】
易一泽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声音有些喘:【初姐,你也太不讲义气了,我把你当成朋友,你把我当成什么?那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告诉我?】
白初一脸问号地回复:【你在说什么啊,我瞒着你什么了?】
易一泽道:【你!竟然!跟!傅桑野那逼在一起了!】
“……”
不会吧不是吧,易一泽知道她做傅桑野替身的事情了?
白初道:【你……都知道了?】
易一泽:【今天傅桑野自己说的,他还把我打了一顿。】
白初:“……”
眉头立马皱得能夹死蚊子,白初直接朝易一泽打了个电话过去,易一泽很快就接起,等他接起,白初就问:“你们怎么又打架啊!他伤得严不严重?!”
“…………”易一泽差点原地吐血身亡。
“我伤得比他严重!”易一泽吼。
白初:“……”
说明傅桑野也受伤了,白初心疼死了,她道:“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又打架?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都不会找傅桑野的不快了吗,你说话不算话!”
“…………”易一泽面部肌肉抽了好几下:“姐,你就不关心我伤得严不严重?满口都在担心那逼,重色轻友!”
“你没事吧?”白初就问道。
“……”
易一泽淡淡道:“老子没事!老子有事也不可能有气跟你打电话了!”
白初:“那你快跟我说说你们为什么打架?”这个问题她都问了三遍了。
易一泽还处于觉得这个世界真魔幻当中,他道:“老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打我,真是见了鬼了。”
易一泽:“你先说说你什么时候跟那畜.生搞上的,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我不是都跟你说过好几遍了吗,傅桑野不适合你。”
白初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易一泽知道她跟傅桑野玩的是替身游戏,而不是真正在一起,他质问的点应该是她怎么会这么没有自尊或者别的,总觉得易一泽没问到点上。
既然对方说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跟傅桑野打架,白初不想继续打这通电话了,道:“我不跟你说了!”将电话挂掉。
*
傅桑野回星轩北苑的路上,视线淡淡盯着窗外,兜里的手机响了声,他慢吞吞地把手机掏出来。
指纹解开屏锁,一只小香猪的微信头像在屏幕上跳动。
小姑娘竟然主动联系他?
白陈意:【你在哪。】
难不成是易一泽跟他说了他将他打了的事,所以她发信息问他在哪。
呵,担心他把易一泽那逼打坏?
傅桑野没回,把手机丢到一边。
不过几分钟后,他对前面的司机说:“改道去云锦湾。”
*
到底给不给他打电话啊,易一泽听起来都还行,傅桑野伤得没有易一泽严重,他应该也是没有什么事的,还是不打了吧。
可是又好想问他是不是在医院。
犹豫了好半天,白初迟迟无法拨通傅桑野的电话,在她想踏出那一步时,楼下传来动静。
白初跳下床,跑出房间,佯做去楼下接水,踩下旋梯时看见傅桑野。
男人正脱下身上的黑色长款羽绒服,丢到沙发上,她下楼时,掀起眼皮和她的目光对了一瞬。
他上上下下好像都好好的,就是脸颊那有点点青。
白初走过去,抬头看他的脸,“你进门的时候摔到了?”
傅桑野:“……”
他盯着她漂亮的眼睛,想从她眼睛里看出什么,却什么也没看出来,他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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