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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不肯,试图还要劝说,她冷笑,道:“他们死了,我们的路才好走。”
副将沉默了半晌,眼中泪光闪动,扬首将泪水逼退,她说:“午夜梦回,我愿与将军一道接受他们索命。”
屠杀、放火,一个个人倒下,一间间屋舍坍塌,她亲眼看着她们曾经的子民在火海中挣扎。
徐州为例,接下来的州县降得很快,路过郑州之际,她下马望见了白延的尸骨,依旧悬在城门之上。
她亲自将白延放下来,打造棺木,入土为安。
副将动容,问她:“将军,白指挥使错了吗?”
“没有错,徐州指挥使也没错,你没错,我也没有错,各为其职罢了。”
她问副将:“午夜梦回,可有人索命?”
副将眸色黯淡:“没有。”
“我也没有。”我摇首,将长.枪埋进土里,白延没有错,都没有错,错的是裴铭。
她离开郑州,她的弟弟来了,质问她为何放下白延。
她抚掌对弟弟笑了,转头抽出副将的剑,刀光剑影,割下他的头颅,命人悬挂城池之上。当夜郑州城外大乱,她带兵烧了弟弟的军营,火火烧死他的两万兵马。
与她血脉相连的亲弟弟,她直接割下头颅,没有半分迟疑,好比裴铭杀了她的几位姨娘。
仇是要慢慢报的。
她谋反的消息很快传至京城,意外的是裴铭没有生气,而是给她下了安抚的圣旨,说弟弟不懂事,惹她生气。
她知晓,裴铭害怕她反。但是她的力量太弱了,还不够,她需要兵。
她继续攻城,夺兵,她需要给新朝留下最好的兵。
辗转数座城池,四季变幻,她的兵多了,兵队强装,裴铭终于慌了,召她回京。
距离出京不过十一个月罢了,裴铭老了许多,在城外迎她,她笑了笑,搭弓射箭,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射.向她们的皇帝。
她疯了,一箭落空,她提剑疾驰而去,杀入百官阵营。裴铭平常一贯的脸上出现了慌张。
怕了吗?
她的刀剑下亡魂无数,她的刀剑下有良臣亦有叛国贼,她的刀剑下更有无辜的百姓。
她踏着百官的尸首与裴铭对望,她笑了,夕阳下,鲜血眯红了眼睛,她的眼中只有红色,漫天遍地的红色。
她问裴铭:“你爱她,为何不给她后位呢?”
夕阳热烈,红了半边天,火云下,尸骸遍地,裴军就在她的跟前,而她的兵在城外十里地。
她不害怕,裴铭亦不畏惧,他看着她:“她不配。”
“是吗?我觉得她配。她配做我的皇后。”她扬首浅笑,血从脖子上滑下,这不是她的血,但她没有时间去擦。
很快,她的兵疾驰而来,她淡淡吩咐一声:“围住京城,谁敢出来,杀。”
满城兵士看着她,她高兴地扬起手臂,大喊一声:“裴铭,我们试试,看她做谁的皇后?”
城下尸首遍地,都是裴铭的臣,是他辛苦培养的,都被她踩在脚底下。她肆意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裴铭终于走下来,开城与她对话。
一袭黑色九爪龙袍,九五之尊,她先问:“你有几个儿子?”
裴铭的儿子多到数不清楚,只怕他自己都不明白。他迟疑,她脸上的笑意更加张扬,脸上鲜血衬得肌肤白皙,她勒住缰绳,看着裴铭,裴铭说道:“我可以封你为太女。”
“你先杀了你所有的儿子,我才觉得你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她笑着说。
裴铭笑不出来,眼神冷冷,她说:“他们都是你的弟弟。”
“弟弟?我连老子都杀,还在乎弟弟?”她笑得不行,伏在马背上,笑出了眼泪。她咬着舌尖,歪头看向裴铭,“你觉得呢?”
裴铭打马走了,留下满地尸骨。
她望着地上的尸骨,认出了许多大周朝臣,她吩咐副将:“将投诚的大人们放入油锅里炸一炸,再挂起来,让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看一看。也让剩下的人好生想一想,会不会后悔。”
围困京城,出一个杀一个,很快,不敢有人挑衅。同时,她堵住各处入京的口,救援的兵来了又如何,杀之。
困住日,裴铭下旨封她为长公主,试图唤起父女情分。
困住五日,裴铭绑住了她曾经的婢女,试图威胁她。
她站在城下,抬手,搭弓射箭,一箭射.中婢女的喉咙,挟持她的内侍吓得拔腿就跑。副将搭弓,一箭射.中他的后背,当即殒命。
困住七日,大周老臣前来劝降,他曾是德高望重的大师,被迫前来,磕头劝降。磕可头后,一头碰死,他不来,他的族人会遭受牵连。
垂暮老者尚有怜悯,而她,没有。
她将老者的尸身送回去,没有为难,因为老者曾是殿下的先生,记不清教的什么,总是有些师徒情谊的。
困住十日,援军来到,她领兵击杀,一日一夜,尸骨遍地。同时,京城内开始反攻。
腹背受敌,但她赢了,京城之上,浮云为红,多半是怜悯数万将士的性命。
她将援军的尸体挖了个坑,丢进去,京城的兵丢进去,烧了日夜,黑烟笼罩京城上空。
困住十日的时候,裴铭亲自出城见她,没有往日的神气,肉眼可见的憔悴,他说:“朕可以立她为后。”
她失笑,“你立她为后,与我何干?烈火烹煮的滋味如何?你杀了你所有的儿子,我会考虑考虑的。毕竟,你也只有我一个孩子了。”
裴铭目露寒光,手放在了腰间的配剑上,手背筋脉乍现,犹如一头恶狼,“我最大的错事就是令你出征,早知今日,我会掐死你。”
“晚了,裴铭。”她勾唇笑了,白净的面容上浮现荒凉,“你的援军还在路上,挺住啊,我等着呢。”
“裴熙,你到底要什么?”裴铭怒吼一声。
她说:“我要你裴氏一族的命,你建起的朝堂,我会一脚踩碎。你的一切,我都要毁灭。你不必来劝降,我孤苦一人,唯一的亲人就是你和你的儿子们,你与其求我,不如出城杀我。但你老了,我还年轻。”她说得轻松极了,“你的儿子们还年轻,让你的儿子们来杀我,我会让你断子绝孙。”
她的声音很亮,没有女儿家的娇软,亦没有女子的妩媚,只有一股沧凉与狠厉。
她的声音已不像女子了。
裴铭调转马头,疾驰而去,丝毫没有再谈的余地。
十五日的时候,裴军开始不定时的攻城,试图撕开缺口冲出去送信,好来个里应外合。几番冲击突后,他们成功地逃了出去。
逃至援军的营地里,见到了援军,还未说话,就被人一剑歌喉。
所谓的援军已被她控制了,她看着裴铭的亲笔书信,冷厉一笑,信收下,人杀了,伪造成援军接受信件的模样,静静等着鱼儿上钩。
第十七日的时候,京城各处城门开始反攻,她坐在军营内,听着各城门的禀报,心平静如水。反攻了一日一夜后,城门下尸横遍野,堆积如山的尸骨昭示战况的惨烈。
当年周军与裴军大战都未这般境地。
反攻失败,她领兵冲进了京城,将士们兴奋,一路跟随,他们终于走了进来。她下旨,不准欺压百姓,但可冲进勋贵府邸抢夺,不可侮辱姑娘,只能拿钱。
这些勋贵吸着大周的血,转身向裴铭投诚,那就让他们感受惶恐的滋味。
她没有进宫门,而是站在了城门上,呼吸着生她养她之处的空气,眺望京城,繁华城,锦绣地,她将大周旗帜插.在城门上。
“殿下,我回来了。”
时隔一年,她又回来了。
她遍身伤痕,却甘之如饴。
最后一道宫门前,她看到了许多着蟒袍的少年人,手中拿着长.枪,她问:“裴氏子弟?”
副将担忧,“将军,我来。”
“不必,我来。”她脱下铠甲,着一身大衣,微微一笑,吩咐下面的人:“谁都不许动手。”
她看向弟弟们:“杀了我,你们就还是皇子,有继承帝位的机会。”
裴铭养大的孩儿岂是酒囊饭袋,闻声当即冲向她。她笑了笑,可惜,她不是酒囊饭袋。
裴铭的孩儿,她数着,加上她十二个。裴铭不敢杀,为了他们枉顾抵抗,她代他杀了干净。
他们死了,宫门立即开了,她踩着弟弟的尸体走了进去,一笑间,又是一轮夕阳,她的眼前再度浮现红色。
她在想,自己的眼睛怕是坏了,看什么都是红色的。
至大殿前,裴铭站在丹陛上,她上前,裴铭笑了,“你赢了,可江山依旧是我裴家血脉,我没有输。”
她说:“我会去找殿下,你放心,我会让你断子绝孙。”
裴铭脸色大变,瞳孔微缩,而她的面色不变,依旧波澜不惊,她问:“你是自己死,还是我杀呢?我不介意担上弑父的名声。毕竟,你也是个窃国者。”
裴铭大怒,挥拳砸来,她侧身避让,双脚轻跃,裴铭落空。
父女相杀,两军首领们不敢动,甚至忘了自己是哪队的。他们屏住呼吸,裴铭老了,拳法狠厉,却慢了许多,这一年里,酒肉掏空了他的身子。
她将他踩在脚下,低眸凝视,两军终于反应过来,她望向他们:“你们的皇帝陛下在我脚下,若不投降,想想徐州。”
徐州二字令人闻风丧胆,他们放下了刀剑,夕阳的光将他们笼罩。她站在了丹陛上,脚踩着裴铭,这一刻,她终于放心了。殿下的嘱咐,她就要完成了。
她可以去找殿下了。
她的眼中,一片猩红,她望向大殿之上的宝座,那该是殿下的位置,旁人来做,便是罪过。
她做了皇帝,改国号为大周,尊大周溧阳长公主为仁宗陛下。
她杀了裴铭,杀尽裴氏一族的人,殿上空荡荡,她有些孤寂,最后,她去了公主府,将里面的人赶出去,恢复殿下在时的模样,包括那根长笛。
大周仁宗陛下,远远胜过她的皇后。
她没有任性地将她立为自己的皇后,那样是侮辱。她也不配。
一年内,她长大了。
她的狠毒遭到义军的反抗,然而很快就被镇压下来,余杭送来一个姑娘。
她问:“你是谁,父母是谁?”
“我是顾清明,母亲是顾朝妩。舅父是顾朝谙,姑祖母是大周孝谦德太后娘娘。”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顾家的孩子,正好。她牵着孩子坐上宝座,满朝震惊。
她说:“朕的罪行罄竹难书,家父搅弄天下,屠戮百姓,裴氏一族永不得入朝。朕无颜做皇帝,愿各位鼎力辅助幼主。朕第一道圣旨是罪己书,第二道圣旨是禅让诏书,众卿跟随朕多日,你们的荣辱系于幼主一身,荣辱与共。”
满殿朝臣跪下,她看向清明,“你的名字很好,愿世间清明,你的明与大周的皇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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