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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说养一养,过了周岁再说,天生痴傻的孩子比寻常孩子总会慢一些。让我多挑几个有经验的乳娘养着,慢慢教,教她走路说话。傻了就该更要用心,这些事情由我去办,您不必在意。”皇甫仪说道,对面的溧阳眼光死寂,想来是伤心。
屋内骤然沉寂下来,茶水沸腾,咕嘟咕嘟作响。
皇甫仪看着沸腾的茶水,提醒一句:“陛下不会同意你养痴傻的孩子。”
“孤、知、晓。”溧阳一字一顿,抬眼看屋顶,眼睛酸涩得厉害,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她尽力在弥补了,保下四公主五公主,断了裴铭臂膀,使得裴铭成了过街老鼠,最大的念想就是让裴熙少受些苦楚,仅此而已,为何就办不到呢。
她感到一阵无力,想哭却没有力气,她失望道:“孤都知晓了,一公主处盯得如何了?”
“欧阳家的银子确实送到一公主府邸了,永安楼即将要开了,单凭贪污一事并不能将她拉下来,不如再等等。她府上幕僚颇有本事,轻松将她从摘了出来。秦家的那笔银子也是秦老太爷生前送去了一公主府,是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开府不久后,那笔账是因为老太爷死了,秦家无人知晓,欧阳家的账有迹可循。”
溧阳缓过心神,转身看向窗外,外面夜色黑得阴沉,浓墨挥不散,让人恍恍惚惚。
“记下这笔账,调用禁卫军一事,她当真没有掺和?”
“掺和了,不过她是要去杀顾朝谙,斩断驸马的臂膀。最后为何变成去杀您和驸马,中间的关键就不知晓了。”皇甫仪言道。
中间经手的人已经被处置,柳正妻子并不知道丈夫的所为,至今哭哭啼啼什么都不肯说。
溧阳微松了口气,道:“将人看住,总有会说的时候,不急呢。倒是一公主敢去杀顾朝谙,胆子愈发大了。”
“此事可要告知太后?”皇甫仪建议。
溧阳否军道:“不成,太后与陛下之间不可生嫌隙,继续盯着,她不会就这么干净下去的,一笔笔记好。”
我们都还小呢,才十八岁,当年明澜谋反之际已有花信,距离还早着呢。
她想起那些幕僚,嘱咐皇甫仪:“找个机会,将那些幕僚处置了。”
“此事该与驸马商议,她手下能人多。我就不与驸马抢了。”皇甫仪阔气般摆摆手。
溧阳一噎,皇甫仪立刻动身要走了,说孩子哭了要找娘。
溧阳:“……”
屋内灯光略亮了亮,裴琛回来后拨了拨灯芯,橘黄色的光映着她白皙的脸,如白釉,更映着她漂亮的眼眸。几月的时间,她的五官似乎长开了,唇角抿着冰冷的笑,微微上挑的眉梢显出几分薄凉,溧阳去看着她,总觉得灯火驱不散她的身上的阴霾。
裴琛走近,光散了,笑容也暖和了,方才的一幕似乎是错觉。溧阳想起杀人时的裴琛,阴狠果断,尤其是使用回马枪的时候,瘦弱的身子内似有无尽的力量。
“殿下有难事吗?”裴琛熟稔地坐了下来,目光清澈,笑意暖人。
溧阳觉得眼睛疼,伸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女孩依旧如灯火明亮,更若星辰璀璨,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溧阳感觉自己快被折腾疯了,静静看着干净的女孩,说道:“有一难事,明澜府上的幕僚。”
“好,我让人去办,不算大事。你似乎不高兴。”裴琛伸手握住溧阳的手臂,温热的温度让她感觉很舒服。
溧阳冰得一颤,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收了回来,眸色沉沉,道:“没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去用晚饭吧。”
裴琛点点头,高兴地招呼婢女。
溧阳望着她的侧颜,望着她修长的玉颈,却又感觉她是那么脆弱无力。冥冥中好像在告诉自己:她不过是一个在困境中保全自己的小小女孩罢了。
裴琛才十七岁。她离开裴熙的时候,裴熙才刚及笄,才十五岁。裴琛只比裴熙大了两岁,十五岁的孩子肩负起重担。
她愧疚裴熙太多了,多到这辈子都无法弥补。
溧阳出神,裴琛的眼睫很长,长长的睫毛翻卷,异常好看,也将那双眼睛衬得迷离,总教人看不清她的心思。
用过晚饭,裴琛披了大氅就离开。溧阳没问她去何处,自己先上榻安寝。
半个时辰后,裴琛回来了,脱下大氅就钻去了浴室,接着响起一阵水声。
溧阳睁开眼睛,须臾后,床榻一侧深深陷了下去。裴琛凑了过来,掌心贴在她的侧脸,说:“我的手是热的。”
裴琛特地将自己洗热了才上榻。
溧阳睁开眼睛,裴琛捏着她的一缕发稍,轻捏摩挲,最后她靠了过来。
灯影重重,溧阳透不过气来,但她没有拒绝,一反常态般勾住她的脖子,试图望进她的眼里。
此时的裴琛眼若春水,满是溧阳的容颜,再也装不下其他。她爱溧阳,胜过自己的性命。溧阳出神,裴琛温热素净的游进了对襟领内,指尖一寸寸移动,溧阳不动,静静看着她。
裴琛惊讶又奇怪,指尖贴着柔嫩的肌肤,不敢进也不敢退了,瞬息的迟疑,溧阳反而笑了。皇甫仪将裴琛说得如同来自地狱,是杀人不眨眼的阎罗,她哪里知晓私下里的裴琛简单单纯。
“你笑什么?”
“你为何不动了?”溧阳红唇微抿,艳丽无双,襟口微开,露出让人眼红的春.景。
她的话如一阵云雾,若即若离,又似云烟缥缈,让人找不到方向。
裴琛浑身的热水被烟雾笼罩,不知该如何做了,便道:“你今晚与众不同。”
“哪里不同?”溧阳问道。
裴琛斟酌道:“你怎么不拒绝了。”往日矜持的殿下如一道漩涡拉着她往里冲,明知有坑也要不管不顾地冲进去。
今日无端献殷勤,反而让她害怕了。
“哦,那我拒绝,你睡觉。”溧阳松开她,将双手缩进温热的被子里,又将衣领整理后。
裴琛又失落,按住她的双手不给动了,“殿下学会了以退为进的招数了?”
“是吗?”溧阳恍惚,闭上眼睛,总觉得裴熙就在眼前,可睁开眼睛,又不是。
她有些心不定,索性睁开眼睛细细望着裴琛,拿手去捧着她的脸颊,玩笑道:“你长得愈发好看了,床上裙裳,肯定更好看。改日你穿上裙裳给我看看,如何?”
“成啊,我并不害怕的。”裴琛乖巧地答应,旋即俯身去吻上她玉颈上的筋脉。
溧阳惊讶,有些疼。她推开裴琛,翻身要去睡觉。
裴琛也躺下了,絮絮叨叨开口:“我给你帮忙了,你如何答谢呢?”
“你要我如何答谢?”溧阳蒙着脑袋,如孩子般将自己整个都蒙住了,恨不得不见一丝光亮。
裴琛知晓她是害羞了,悄悄说道:“以身相许,如何?”
“我已经是你的了,还要如何许呢?”溧阳闷闷的。
裴琛却笑了,浓情蜜意。
“睡觉,明日见真章。”
裴琛伸手将人拉入自己的怀里,溧阳背对着她,她也不介意,只要相拥即可。
寒风一夜,落叶满地,天气又凉了,早起的时候最磨人。清晨不等天亮,裴琛就爬了起来,溧阳迷迷糊糊拉住她的胳膊,“时辰还没到呢。”
“我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你睡着,处理好了,我便回来。”裴琛按住她,将被子往上提了提,“你放心,难得答应你的事情岂会失言。”
说完她披上外裳迈出门,天色还没亮,兼之冬日阴沉,出门就感觉风刮在脸上。裴琛揉揉自己的脸颊,提着灯笼往前院走去。
走到前院没有人回来,她疑惑,外间匆匆来了一人,“驸马有些棘手。”
裴琛没问细节,将灯笼递给小厮,自己抬脚就走。既然棘手,赵康意回来请她,必然是大麻烦了。
骑马一路疾驰,一路往北走,鳞次栉比的屋舍不断后退,马蹄踩踏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天色大亮之际,她到了,是一排民舍,赵康意等人守在外头,脸上青紫。
晨光打在裴琛白净的半边脸,似冬日白雪凌冽入骨,不等她问话,赵康意先开口:“断情寻我帮忙的,我先解决了那几个男人,这人武功极高,将断情擒拿住了。我等不好动手。”
“她到底是运气差还是武功差。”裴琛没忍住埋怨一句。
赵康意小声解释:“他的枪法与你的相似,是不是你那个大侄子啊。”
赵康意替裴琛在江湖上找裴铭,多少知晓些许。闻言后,裴琛惊讶,不及多想吩咐赵康意:“找步军来将此处死死围住。”
说完,她朝里面走了进去。
人就在屋内,断情被绑在了屋前的树下,极为狼狈。裴琛进去后先走向她,断情大惊,刚想开口,一柄枪从背后刺了过来。
裴琛哪里会那么放松,当即避让,□□了空,她回身一脚踢向对方的长.枪。
对方避让,简单打了个照面后,两人很快交手。
都是裴家枪,枪法相似。过了数招后,对方撤下脸上的布帛,露出真面容。
“大侄子,许久不见。”裴琛轻笑,裴铭消瘦不多,眼神犀利。
裴铭凝眸看着裴琛手中的枪,面色茫然,旋即长.枪如游龙般刺来,裴琛以枪格挡。
两人身形颇快,断情屏住呼吸,裴铭的枪法快且狠,招招狠辣,明显是下了杀手。
这时,赵康意悄悄跑进来,背着断情就跑,裴铭有心阻止,一杆长.枪挡住他的去路。
他看着对方熟悉的枪法,与脑海中的记忆重叠,他恍惚了一瞬,对方提枪后撤,小小的动作与脑海里的人更为相像了。
他不可思议道:“裴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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