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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琛生无可恋,几乎想要砸了糖葫芦,太酸了,店家不厚道,肯定不舍得洒蜜糖,酸得牙齿都快掉了。
裴琛几口就吃完了,迫不及待地下床找水喝,床上的溧阳慢条斯理的咬着山楂,甜得几乎眯上了眼睛,等裴琛捧着水壶回来,她都已经吃完一串了,目光在糖葫芦上徘徊。裴琛立即将水壶放下,扛着糖葫芦就走了,出门丢给元辰,“都吃了。”
元辰喜出望外,不等裴琛说第二句话扛着糖葫芦飞快跑了。
裴琛哼哼两声,转身回屋,关上门,插上门闩。
回到屋内,溧阳正在喝水漱口,两人对视一眼,溧阳放下水杯,有些无措地说道:“挺甜的。”
“甜能压住药性吗?”裴琛不厚道地反驳一句。
“不能。”溧阳委屈道。
裴琛仰天笑了,拉着她一道上床躺下,刚要做什么不好的举止,外面传来断情的声音:“驻军指挥使来了。”
“没空见他。”裴琛拒绝见人家。
断情说道:“他有急事,说是找到了顾先生一行人的踪迹。”
事关顾家人,裴琛没办法装死了,目光在溧阳脖颈上徘徊一阵,溧阳笑吟吟地回望着她。裴琛生气道:“药性发作别来找我。”
“青莞的药在。”溧阳抬手整理自己的衣襟,大有几分猖狂之意。
裴琛爬了起来,拽了一件衣裳穿好,溧阳更衣,两人一道走了出去。
元辰蹲在一侧啃着糖葫芦,瞅见两人出来后立即跟上,护卫要时刻保护主子。
驻军指挥使送来几具尸体,溧阳要上前,裴琛拉住她,“晚上做噩梦,我来。”
尸体已腐烂得看不出面容,但他们身上找到了余杭顾家的信物,因此,众人猜测这是顾朝谙的仆从。
仆从尸体挖了出来,驻军们以此为点,刨了一天一夜,依旧不见顾朝谙的尸体。驻军指挥使无奈,只能将尸体先送了过来。
驻军指挥使说道:“臣已看过,皆是一刀毙命,手法快狠准,普通山匪做不出来的。”
言下之意,还是京城那波人做的。
裴琛站在尸体旁细细研究,元辰挤了过来,拨拨这个拨拨那个,先道:“与我们门派无关,刀口很整齐,我们多半会添上一刀。”
裴琛看着她,“你的意思你们杀人害怕人家没死透再补一刀?”
元辰乖巧地点点头,裴琛一脚踹了过去,元辰笑嘻嘻地躲开了。
驻军指挥使说道:“顾先生或许没有死呢,或许劫持他还有用处,用来威胁您?”
“他们是要杀我的,威胁做什么呢。”裴琛摇首,一时间也无法知道对方的用意,还是要回京才是。
她与指挥使说道:“您先将人送入京城,分三波人行动,至于那一波人才是真的,您就不要告诉下属的了,免得泄露消息。”
“好。末将这就去办,您与殿下呢?”
“我们明日回京,还未谢您的救命之恩呢。”裴琛揖礼道谢。
指挥使忙扶起裴琛,摇头道:“您客气了,顾先生若是殒命,我等怕是罪责难逃。”
“生死各有天命,我回京必会替您美言几句,还望您继续寻找舅父的踪迹。”裴琛也是一脸茫然。
驻军指挥使应下了,将尸体带回军营,以棺木装好送入京。
元辰插嘴道:“主子,我们要不要回门派,或许二当家知晓怎么回事呢。我们门派在道上有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应知晓些事情。”
裴琛点点头:“你将赵康意请来。”
元辰立即点头,领着三五个弟兄就走了。
溧阳显得心事重重,与裴琛一道回屋,两人对视一眼,裴琛关上屋门。
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赵康意就没了,元辰还没出去,对方就找了过来。原来是断情发放抚恤银的事情传到赵康意的耳朵里,微微一打听就知晓了她们的住处。
裴琛与溧阳对视一眼,赵康意的本事了得,竟然能找到她们的住处。
两人还未说话,赵康意便开口说道:“兄弟体贴,竟每人给了那么多的银子,是我无能,早知如此便该送你们回京。我来是准备送你们回京的,你们路上的事情都听说了。山匪绝对不是我们杭城人,敢在官道上杀人放火,是活腻歪了。”
“二当家可知顾先生失踪的事情?”裴琛开门见山地询问。
“余杭顾朝谙顾先生?”赵康意疑惑道,“我知晓他的事情,在杭城失踪了,不瞒你说我有几个兄弟在军中。他们挖了三日都没有挖到尸骨,挖得筋疲力尽。”
“依二当家的所见,人是死是活呢?”溧阳罕见地问话。
赵康意这才看向溧阳,憨憨笑说:“挖不到尸骨说明当时没动手杀人,后来有没有杀就不知道了,你们找顾先生?”
“问问罢了,我们准备明日回京。”裴琛接过话说道。
赵康意拍了拍胸脯,说道:“我送你们回京,我看看哪个不长眼的再来动手。对了,顾先生的事情引得杭城学堂大乱,眼下不少人都出来寻顾先生了。我不明白一个文人有那么大的力量让学堂大乱?”
裴琛嫌弃地看着他:“你若是不见了,你们门派可会大乱?”
“那是自然的,他们以我马首是瞻的。”赵康意晃着脑袋,见兄弟脸色差不免要上前关怀,溧阳这时开口:“如今乱的是杭城,若消息传出去,只怕京城都会跟着乱。你们可知晓多年前顾朝谙的姑母,如今的太后娘娘被行刺后危在旦夕,天下女学可都乱了,不顾礼法地要先帝立她为后。天下万民的力量,岂是刀剑可以比拟的。”
赵康意咋舌,默默地闭上嘴巴,憨憨地又笑了,“弟妹聪慧,分析得是,你们明日要离开,我立即回去收拾。”
“二当家,你们可有顾先生的消息?”裴琛追问了一句。
赵康意停下脚步,道:“我们没有听到,你若想知,我让人去问问官道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有路过的,光天化日岂能无人察觉。”
这句话成了重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赵康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走得非常快,可见他还是十分讲义气,明知有危险,偏偏往前冲。
溧阳观察他的背影后有些羡慕裴铭,裴铭麾下战将皆是义薄云天般的人物。好在被裴琛截胡了,她深吸一口气,裴琛凑到她的面前,道:“你难受吗?”
肃然的氛围感被这么一句话清扫得干干净净,溧阳想训她为何不想着正经事。
转而一想,赵康意与元辰是她此行的收获,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还得乖乖地跟着裴琛回屋。
哀叹一声,到底是谁年长,且自己是重生之人,比裴琛大了足足十七岁呢。
二人回屋,元辰巴巴地跟着,等两人进屋后,自己嗖的爬上屋顶,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溧阳抿抿唇角,拉着裴琛的袖口:“她在这里不妥,那边有树呢。”
裴琛想了想,仰头吩咐元辰:“你去树上挂着吧。”
“好嘞。”元辰迅速下来,窜上树了。
溧阳:“……”头疼死了。
裴琛无所察觉,反而夸赞元辰功夫后,扭头就被溧阳拉进屋,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元辰挂在树上荡秋千。
黄昏已至,夕阳西去,西窗上洒下一层金箔。
墙角靠着的糖葫芦不知为何倒了下来,元辰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屋内正要更衣的两人皆是心口一颤。
“白日里不、不妥当。”溧阳抱着被子躲去床内侧,只给裴琛留了个坚强的背影。
裴琛品了品,最终将罪名丢在糖葫芦身上。
罢了,睡觉。
裴琛累了,自己抱着自己眯眼睡觉了,毕竟她还是刚退烧的病人,多休息才是正经事。
两人各自睡着了,元辰抱着糖葫芦哭出了声,断情捂脸,男人为个糖葫芦哭也是天下第一人。
断情熬不住了,给钱客栈跑堂的去街上再扛一根回来,她的耳朵都觉得疼。
元辰哭了半个时辰,直到见到新的糖葫芦才喜笑颜开,感动得不行,拉着断情说道:“不如我嫁给你吧。”
断情恶寒,“我不娶男人。”
“那就算了。”元辰及时管住自己的嘴,用糖葫芦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及时避免自己敢动就说出自己秘密的举止。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分开,屋内忽而传来啪嗒一阵的声响,元辰停下脚步,出声询问:“主子,您没事吗?”
“无碍。”
是溧阳的声音。
元辰点点头,扛着糖葫芦就走了。屋内的溧阳毒.发,连喝了两杯冷水后依旧不能缓解,失手打落了茶杯,引得元辰询问。
她深吸了一口气,浑身似被火炙烤,烧得她呼吸都是热的。
热意涌来,她几乎站不住。
忽而一双冰冷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冰冷让她轻.颤不已。裴琛退烧了,身子都是冰冷的,一碰她,便有玄冰遇烈火之感。
冷热交替,最让人心智崩溃。
“这个杯子摔下去竟然没有坏。”裴琛俯身捡起杯子,自顾自说了一句。
溧阳已无心去辩驳她说这句话的含义,她浑身都在热,而裴琛不慌不忙地问她:“你说,杯子为何没有坏?”
溧阳睁开眼,眼内一片猩红,她怒等着裴琛。而裴琛得意的笑了,说道:“因为你这么好看,她不忍心碰瓷。”
碰瓷这词是溧阳教会裴琛的,如今,裴琛反过来打趣她。
溧阳捏着裴琛的手腕,微微用力,裴琛依旧在笑,回身去看,啧啧啧,毒.性发作的真好。
天黑就发作,真符合殿下矜持的性子。
裴琛笑得不行,溧阳死死地看着她,下一息,裴琛将她抱起,道:“你要碰瓷吗?”
溧阳整个人悬在空中,热意肆意翻涌而上,几乎将她吞噬。
裴琛将人放下,直起身子之际,一双手将她拉住,再无白日里的矜持。她低眸,溧阳抬眼,两人四目相接,情愫暗涌,裴琛也不顾其他,扯下锦帐就滚上床榻。
要什么矜持呢。
裴琛吻上溧阳的眉眼,溧阳勾住她的脖子,急切又那么优雅。
溧阳的美,没有那么惊心动魄,宁静中带着钩子,勾住你的心魂。裴琛望着她,心如小鹿乱撞,而溧阳紧抿唇角,眼神缥缈。
夜黑了,屋内没有点灯,昏暗的光线下,裴琛的动作就慢了很多。
不知何时,门口忽而多了一抹灯火,羸弱的光照进了屋内,裴琛终于看清了溧阳的容貌。
精致的五官,扬起的脖颈,以及单薄的衣料下起伏的胸口。
裴琛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她看着溧阳,心中的白月光,她爱了那么久,却与不敢面对的人。
溧阳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扬首吻上她的唇角。再多的遐想都被驱散,裴琛猛地醒悟,面对溧阳炙热的眼眸。
她笑了,揪住溧阳的双手,俯身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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