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喃从茶水间里拿着茶杯出来，晃到言蒻和郁小临的座位中间，倚靠在桌子边，眼神一直朝姜语晞的办公室瞟。m.zhongyuege.com

言蒻正在专注修改一个困扰她几天的设定，对于李喃的出现并不在意，也没搭理。他平时就喜欢走来走去，大家都习惯了。

但今天他逗留得格外久，郁小临仰头问他：“你在看什么啊？茶都要喝完了还不走，今天很闲吗？”

李喃扬扬下巴，示意说：“你们没发现吗，今天俞总监在姜总监的办公室里时间特别长。”

“So……？”

附近的人听他这么说，也都把注意力转移过去，等着听他高论。

“她们很有可能是在商量什么大事情，而且是针对我们的。”

这段时间大家心照不宣，虽然嘴上没有之前讨论那么频繁，但心里的焦虑反而更深。姜语晞除了第一天的那个会，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大家又觉得她必然会有此举，所以任何风吹草动大家都格外敏感。

言蒻因李喃提到了姜语晞，所以停了手上工作。

谢意柠觉得李喃小题大做，催他回去干活：“人家两个领导在一起讨论工作再正常不过了，你以为谁都像你啊，干一个小时还想休息十分钟。”

“那我们打个赌呗，输了的人请大家喝奶茶。”

谢意柠挺烦李喃的，动不动就爱打赌，然后又找各种理由强行替自己辩解。反正他随口说的赌约，没几次会兑现。

“那我也和你打个赌，你如果再这样无所事事，那很快就没机会在这里观察总监们了。”

一说到裁员的话题，大家就更敏感了。

言蒻觉得这会影响大家对姜语晞的信心，便插了嘴：“八字都还没一撇，你们想太多了。我们先把手里的活儿干完，整天猜来猜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李喃笑嘻嘻看她：“言蒻，你是不是有啥内幕？提前跟我们说说呗，现在我们都在一条船上了。”

言蒻摊手：“我能有什么内幕？我都不关心这些。刚才要不是你特地在说，我都不知道的俞总监去了姜总监办公室。”

“你跟嘉姐那么熟，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言蒻平时性子比较淡，不太跟同事计较，但不代表她没脾气。听李喃那口气，像是咬定了她有小道消息还故意瞒着。

她歪头，轻哼了声：“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悠闲的，一上午就能去泡四五杯茶。你如果想知道内幕，多去送几次茶说不定就打听到了。”

李喃出了名又贫又怂，私下议论挺积极，真让他去单挑领导，那是基本不可能。

其他人听言蒻这么说，都很默契地低头忍笑。平时大家也都知道李喃的为人，只不过很少当面怼出来。

言蒻平时不爱凑这种热闹，顶多也就是笑笑附和几句。像今天这样直接回怼，真是少之又少。

苏嘉突然从办公室出来，一眼就看到杵在那儿的李喃。

“李喃，上周让你做的推广计划做好了吗？”

被苏嘉的声音吓了一跳，李喃站直转过身，有点紧张：“快了，还有最后一部分。”

苏嘉看看他手里的茶杯，在走进姜语晞办公室前提醒了他一句：“先把工作做好，茶可以适当少喝点。”

李喃老实回到自己座位，郁小临在桌下朝言蒻竖了大拇指，低声说：“不愧是师承嘉姐。”

**

言蒻在网上买的运动服陆续寄来，在公司她不方便问，所以下班后才给姜语晞发了消息。

【语晞姐，这周末一起去晨跑吗？】

言蒻下班的时候姜语晞办公室还亮着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了消息：【这周不行，我得加班。】

言蒻有点失落，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于是她又发了一条：【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姜语晞回复挺快：【那就辛苦你周末买点菜来我家了。】

其实她们并没有达成什么约定，但每到周末就会想和对方一起过。言蒻已经熟悉姜语晞家附近的大小超市，她去生鲜超市买好菜又去小区旁边的奶茶店买奶茶。

等她拎着满满当当的东西走进小区时，俞敏亦的车正好从不远处经过。中间隔了点距离，谁也没有正式发现谁。

俞敏亦从后视镜里看到言蒻的背影，有点意外又像是不太确定。她还特意回头多看了眼，那个方向应该是姜语晞所在的单元。

姜语晞打开门看到言蒻手里的东西，伸手要接过来：“怎么买那么多？”

言蒻避开，直接进了门：“遇到打折就多买点，免得你平时下班回来没东西吃。”

“这你又知道了？”

言蒻回头朝她笑：“你不是经常吐槽周围外卖少？”

她随意扫到餐桌上散落的资料和笔记本电脑：“项目很赶吗？”

姜语晞穿了件宽松的大V领乳白色针织衫，一条薄绒的灰色运动裤，像极了亲切的邻家大姐姐。但一开口提到工作，又立即让人感受到她是姜总监。

“我想做一个激励团队的内部竞赛，需要说服总公司。流程上比较慢，所以想尽快把方案赶出来。”

言蒻让她继续工作，她一个人在厨房收拾就行了。

姜语晞见她买的大多是半成品或是直接打包的，的确不需要两个人。

等言蒻把饭菜端上桌，姜语晞的工作仍没结束。

“这次的方案很难吗？公司最近应该没有新业务吧，为什么要做竞赛啊？”

言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时这些事她压根不关心。但当这些和姜语晞有关后，她就变得十分“多管闲事”。

“我想把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哪怕现在没有新项目，但这样下去就算有了项目也未必做得好。”

言蒻坐到她旁边：“那你现在有什么困难？”

姜语晞撑着额头，坦言：“我还不够了解大家，竞赛环节的设计针对性不够。”

“需要哪些了解呢？”

“就是工作时的表现或是擅长的领域。”

言蒻想了想，自告奋勇：“我应该能帮上一点。”

姜语晞转头看她：“你？”

“怎么，不信我啊？”

姜语晞抿唇笑：“你不是最不喜欢凑热闹吗？你对他们的了解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那可未必。我们互相讨论互相补充嘛，两个人肯定知道的比一个人多。”

因为不涉及核心业务也就不存在要刻意对言蒻保密，两个人边吃边讨论，的确给了姜语晞不少启发。

说到李喃时，言蒻把馄饨咽下去后，强调说：“他很爱八卦，各种小道消息很多都从他那里传出来。”

姜语晞皱了皱眉：“喜欢八卦？”

“是啊，还很喜欢摸鱼。”

他和郁小临的摸鱼不一样，郁小临是只求工作安稳，平平过就行，但至少会保证质量跟效率。而李喃说得难听点，就是爱偷懒，能拖就拖，但又因为他爱说八卦，大家也不太愿意当面和他发生冲突，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八卦的主角。

“苏嘉不管他吗？”

“嘉姐不是他直属上司，他之前的老大跳槽了。”

姜语晞从言蒻那里了解到不少在简历和许枫延那里体现不出的信息，也让她更了解这些员工的特点。

最后她看着言蒻，不知是有意还是真想问：“那你呢，你自己有什么特点？”

言蒻把泡好的茶放在桌上，坐了下来。

“我？不就是个设计吗。”

“还有其他的呢？”

言蒻认真思考了一下：“你的铁杆粉丝，算不算？”

姜语晞被她逗乐，故意轻咳了两声：“言蒻，刻意讨好上司是没有效果的。”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讨好我语晞姐，这应该有效果吧？”

姜语晞笑着在文档上把方案补充完整，暂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