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哽咽着，不断地从喉间吐出“对不起”三个字。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风铃，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流苏求死。

“你想死？你以为你死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就可以赎罪了？你永远都只知道逃避问题，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上一次你把过错都推到了那个无辜的孩子身上，这一次没有人可以帮你背锅了，你就想到了死？死了就可以解决问题吗？死了就可以弥补你犯下的错误吗？”

风铃的质问字字诛心。

“对不起……风铃我对不起你……”

风铃望着自己崩溃的姐姐说：“你若是知道错了，便把我恢复原样。之后的事情你再慢慢想吧。”

现在说再多道歉的话都没有用了。

二十多年的过错已经铸成了。

于她于叶羽弦，都不可能是三言两语地盖过去的。

她现在对她姐姐说她原谅她了肯定是违心的。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

但同时她也觉得现在的姐姐是可怜又可悲的。

失去一部分记忆非她所愿。

但偏激地将事情推到这个境地却是她自己的选择。

风铃转身走开，面无表情。

只留流苏一个人在原地无助地哭泣。

大长老看了流苏好一会儿，终究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另外一边苏晚意跟着赤阴天姬一起离开，来到边境山上的时候，赤阴天姬停了下来。

她回过头去望了一眼整个四国虚镜。

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了。

苏晚意看着她说：“你觉得你能离开吗？”

“你不是会是想告诉本座，就算本座能从四国虚镜出去，也一样逃不掉你们的追杀吧？”

苏晚意摇头：“我可以送你离开四国虚镜，并且不再追杀你。但是接下来呢？离开了四国虚镜之后呢，你要做什么？”

苏晚意的提问锋利刺耳却是事实。

赤阴天姬被问住了。

苏晚意接着说：“你失败了，而你今年已经七老八十了，你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再去酝酿一个长达几十年的复仇计划？”

苏晚意的话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插进赤阴天姬的心脏。

她这些年活着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复仇吗？

那么她现在失败了，就算苟活下来了，她还能做什么。

这一下赤阴天姬失了力气。

她不想承认失败，因为她输不起啊！

她这么多年活着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心里面的那点执念！

若是连这都没了，她又如何活得下去。

苏晚意看着突然间失了魂的赤阴天姬，“你要离开，我送你出去，不需要拿秦子渊的性命来威胁我。我虽然恨你对叶羽弦做的那些事情，但是我不打算要你的命，因为对你来说，活着却不能报仇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赤阴天姬被苏晚意的话戳得心里面鲜血直流。

前方没有了路，身后也没有。

苏晚意也不再说话。现实是残酷的，可再残酷也是现实。

一时间，空气都仿佛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