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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夫开完保胎方子走后,曲二丫还是坐着没反应,她摸着小腹一脸难以置信,心情复杂,对井家,对孩子,还有对自己。
薏哥儿说帮她离开井家,从目前她知道的梁家来说,帮助她离开井家没问题,但离开之后呢,她怎么生活?
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这个是井家的孩子,想着平时听井家坡的婆子们说的,有了孩子能让男人收心的话,她越发茫然。
坐在一旁的曲薏心情糟糕了起来,他现在只想在旁边把发呆的曲二丫摇醒,井家那就是个火坑,二丫姐不能继续待在井家。
在外面的梁康生一直关注着屋里两人,他见曲薏的神情越来越焦躁,想了想走了进去,温柔又带着点强势地将人拉走。
“薏哥儿,二丫姐她突然见到我们,又得知自己有身孕,心情激动,现在同她说话她不一定能听进去,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大夫过来了也给你把把脉,好吗?”
梁康生的话勉强将曲薏劝住了,吩咐人照顾曲二丫,让她有时间一个人慢慢想。
到了傍晚天快黑了,曲大牛夫妇才匆忙赶到梁家,两人看着瘦成棍子的二女儿,都红了眼。
曲薏心想,作为弟弟,他的话不足以让曲二丫下定决心,曲大牛他们是曲二丫的爹娘,或许他们能改变一些曲二丫的想法。
然而让曲薏惊讶的是,第二天一早,在梁家住了一晚上的曲二丫找上曲薏,说她不离开井家。
“薏哥儿,不瞒你说,我之前做梦都想离开井家,但是昨天想了一个晚上,我决定还是留下。”曲二丫没有看曲薏的脸色,“现在我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两个月,我和爹娘商量好了,先会曲家住一阵……”
“二姐,你怎么想的?”曲薏猛地打断曲二丫,“你在井家一直被欺负,你回去之后不仅是你被欺负,说不定你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也要被井家的人欺负!”
曲薏完全不能理解,他怎么都想不到曲二丫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想着上辈子曲二丫肚子里的孩子被井老三给打没了,曲薏就没法压抑自己的情绪。
自从他和梁康生一起重活一世,就一直努力地让他们身边人的命运改变,一直以来还算顺利,没有出岔子。
然而,眼前曲二丫的选择和曲薏预期的完全不一样,他想着曲二丫上辈子的遭遇,看着曲二丫低下头露出的尖下巴,突然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
曲薏的晕倒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梁家乱成了一团。
曲二丫自责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停不下来,她没想到自己的拒绝会让弟弟的情绪变得这么激动,她只是、只是不想给家里人添麻烦而已。
如果她没怀孕,离开井家大不了被人说几句,但她现在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井家的,如果她回到娘家,爹娘肯定要因为她被奶奶骂。
还有,如果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孩,井老三他们肯定也会跑到家里来闹事,他们不会放过自己。
只有一个人她不怕,大不了和井家人鱼死网破,可是家里还有四妹,四妹没有婚配,万一自己的事让四妹的婚事难寻,她没法原谅自己。
曲二丫害怕自己给家里人添麻烦,所以就算在井家的日子过得苦,她觉得自己咬咬牙应该能坚持。
在梁家乱成了一团,曲二丫纠结自责得不行时,曲薏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前世的曲二丫。
上辈子曲薏听说曲二丫的事情时曲二丫已经出事有一段时间了,他只知道曲二丫是被井老三打死的,知道曲二丫生前受了很多委屈,所以他才会在这一世看到曲二丫后,立马就想让曲二丫离开井家。
梦中,曲薏迷迷糊糊有意识时就出现在井家,看着比现在更瘦的曲二丫跪在地上,看着井老三骂骂咧咧都地对曲二丫拳打脚踢,他一下就清醒了。
怒火中烧的曲薏冲上前想拦住井老三,谁知道他直接穿过了井老三,还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扑倒在地,他这才发现自己只能像旁观者看着事态发展。
让他觉得不安的是,从他摔倒的角度,他看到了曲二丫的眼神,这个眼神里有一种叫他说不出来的东西。
大概过了几个呼吸,曲薏看到曲二丫像是发疯了一样,她手脚并用往前面爬,然后抓住一根棍子,站起来往井老三扑去,嘴里说着什么。
凑近了点,曲薏听清楚了曲二丫说的话:“你要打死我那就打吧。”
这一刻,曲薏明白了曲二丫刚才的神色代表了什么,她是不想活了。
这个从小就一直柔弱胆小的曲二丫说出这样决绝的话让曲薏愣住了,他之前一直以为曲二丫是在井家饱受折磨后凄惨地死,到死她都未曾有勇气反抗。
就这样,曲薏看着喝醉酒的井老三被突然爆发的曲二丫狠狠地打了一顿,而后曲二丫脱力地在地上坐了一小会儿,在井老三反应过来前,用力撞上了井家的大门。
曲薏看着曲二丫软软地滑倒,看着血像泉水一样从曲二丫的脑袋里冒出,渐渐把井家大门前的土地染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曲薏的意识回笼,他浑身乏力,整个人特别虚弱,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转了转眼睛看向外面,此时天色一片漆黑,昏迷之前的记忆和梦里的内容在脑海中交替闪过。
曲薏混沌地想着,他这是昏迷了一整天?
但是看着趴在床头的梁康生满脸胡茬,曲薏有点不确定,真的只有一天吗?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或许是亲眼看到了曲二丫的死亡同他曾经一直知晓的不同,曲薏这会儿情绪平稳了下来。
他隐约发现自己之前同曲二丫说话的时候状态有些不对。
在这之前,他一直都很小心,也很有耐心,不管是面对曾经害了整个梁家的庄庆泽他们,还是竭力想要改变的家人命运。
就在曲薏胡思乱想的时候,趴在床头的梁康生猛地惊醒,他抬头看到曲薏清明的双眼,惊喜道:“薏哥儿?”
愣了一下,梁康生激动地站起来:“薏哥儿,你可算醒了,你有没有哪里难受。”
曲薏躺了好一会儿,身上多了点力气,他摇了摇头,哑着嗓子回答:“我不难受,就是没力气,饿。”
“多谷、多谷,去把大夫请来,少夫郎醒了。”梁康生冲门口喊了一句,然后从旁边端过来一个小盅,里面是温着的白粥。
黑漆漆的夜里,梁家因为曲薏醒来灯火通明,比之前多了许多人气。
就着梁康生的手,曲薏喝了几口粥,然后才问:“康生,二姐呢?”
梁康生喂粥的动作没有变化:“二姐跟着大伯他们回去了,你放心,她没有再说回井家。”
不想让曲薏继续想曲二丫,梁康生转移话题:“薏哥儿,你昏迷了两天,把我们都吓坏了,出什么事了吗?”
这一次莫名的昏迷,大夫确定地说曲薏的身体很好,也没有碰有毒的物品,问题出在哪里大夫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梁康生想到曲薏这两日的状态,有几种猜想,越想他越担心。
曲薏犹豫了一下,把自己梦回前世的事说了。
看着曲薏的脸色差得吓人,梁康生握住夫郎的手把自己的体温传过去:“薏哥儿,别多想,前世的事已经过去,现在不一样了。”
曲薏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大夫就被梁多谷领进屋,他压下想说的话。
第230章避暑
230避暑
大夫给曲薏把脉,依旧没有发现问题,想来想去应该是心病,便叮嘱他不要多思虑,好生静养即可,另开了一贴安胎药。
曲薏虽然睡了两天,但他的精神并不好,吃了点东西又喝了药后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睡饱觉的曲薏恢复了活力,他想好了,尊重曲二丫的决定,但有一个前提,曲二丫有能力保护好她自己和孩子。
因为他现在明白了一件事,曲二丫不像自己之前以为的那般丝毫不懂反抗。
认真地听取大夫的建议,曲薏在梁家好好地静养,梁康生还是告诉了他曲家和井家的后续。
梁家的人把井婆子和井老三绑了两天才有人发现不对劲,进屋给他们解开,恢复之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曲家闹。
要么把曲二丫交出来,要么把当初他们买曲二丫的钱还回去,闹得曲家乌烟瘴气,曲老太当然不愿意给钱,她说曲二丫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谁知道曲大牛夫妻两这一次非常坚定,他们看到了二女儿嫁去井家过着不是人的日子,怎么还舍得女儿去受苦,他们问井婆子要多少钱。
当初曲老太收了井家六两银子的聘礼,井婆子这会儿对曲二丫恨得不行,狮子大开口要十两银子。
在曲二丫身上花十两银子,还不如把曲老太的肉挖了,曲老太咬死都不给。
最后,曲大牛拿出了十两银子,但没想到曲二丫没同意。
她让曲大牛把钱收起来,然后让曲大牛和曲二牛把井老三的腿打断。
那天曲二丫看着井婆子和井老三被梁家人当成死狗一样教训后,她心里就有一个想法蠢蠢欲动,得知自己怀孕之后,那个念头更加强烈。
为母则刚,以她的情况就算爹娘强势些了能护着她,她腹中的孩子怎么办,从小就被人嘲笑没有爹?还是带着孩子改嫁?那万一改嫁的人更坏呢?何况井家那边知道了孩子的事很可能还会继续闹。
与其那样过,不如继续待在井家,只要她能够把井老三和井婆子压住,挣钱养活自己和孩子就好,反正井老三在家从来不挣钱只会花钱,打断了腿让他没法出去就够了。
母狼护起崽子不要命,曲二丫的狠劲把井婆子吓到了,她就是个窝里横的,儿子又废了,她思来想去打算找井族撑腰,可曲族不是吃素的,最终没讨到好。
事情解决,曲二丫回到了井家,只是这之后她不再是被欺负的那个,她肚子里有井婆子唯一的孙子,投鼠忌器,井婆子只能任劳任怨照断腿的儿子,筹谋着孙子生下来后就赶曲二丫出门。
只是井婆子忘了,曲二丫不再是那个被她和井老三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人了。
曲二丫的事是解决了,曲大牛又遇上了麻烦,因为他拿出来的十两银子。
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梁康生也没太了解,只知道最后曲家分了家,曲老头和曲老太跟着五房曲志才,大房、二房和四房都被分出去。
曲大牛带着米氏和曲四丫,暂时住在村尾没人的破茅屋,曲二牛带着陈氏离开曲家村,曲四牛和孟氏把他们的东西搬去了孟家,似乎是准备在孟家那边修间屋子。
上辈子曲二牛夫夫是在曲家还没分家时就离开了曲家村,这一次是分家后,虽然过程不同,但结果惊人地相似。
曲家分家除了最初几天在曲家村引发了些争议,后来渐渐归于平淡,只是曲家时不时还会传出来几句曲老太的咒骂。
家里家外的事都顺利,曲薏的肚子也一天天变大,他感受着肚子里孩子的变化,心情一天比一天好。
很快,天气就开始热起来,曲薏作为孕夫体温本就比寻常人高,梁康生见夫郎热得不舒服就心疼,提出去仙明观待一段时间。
仙明观建在半山腰,夏日树多凉爽,来往香客不多也安静,适合养胎。
对此梁父和庄氏都赞同,反正这会儿家里没什么事,干脆他们一家四口一起去避暑,毕竟就梁康生一人照顾曲薏,庄氏不放心。
梁家人说走就走,第二天便收拾好行李出发,留下梁茂管家。
他们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夏天最炎热的时节已然过去,梁茂收到自家老爷的信,说是他们准备动身回来,让梁茂把家里收拾收拾。
梁茂正打开大门吩咐下面的小厮把门擦干净,就见一个女人疯疯癫癫地冲梁家院子跑来,他立马起了警惕心。
梁茂眼尖地发现,这个女人似乎是赵红梅,早就被东家赶走的前舅夫人,不相干的陌生人。
赵红梅一直盯着梁家,看到了梁茂似乎准备关门,她顾不得自己已经干得冒烟的嗓子,大声地喊:“梁茂,梁茂,是我,赵红梅。”
不知道遭受了什么,赵红梅的声音听着嘶哑不已。
然而梁茂就当是没听到一样,瞥了一眼对方,“嘭”地关上门。
赵红梅原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冲向梁家,在门关上后她的腿一软跪倒在地,手心破了都没管。
在地上喘息片刻,她爬起来走到梁家大门外,使劲拍门:“梁茂,我要找姐姐,姐姐,庆泽他出事了,庆泽他出事了啊,他是你唯一的弟弟,你不能放任他不管,姐姐,我求求你了。”
门内,梁茂面无表情地听着。
求了一会儿没人应答,赵红梅开始发疯:“梁茂,你个狗奴才,你敢拦着我,等姐姐知道你干的事你就完了……”
“庄庆蓉,你见死不救,你做姐姐的不得好死,爹娘在天上看着,等你死了你就等着爹娘责罚你吧,该死的病秧子……”
听着赵红梅越来越离谱的话,梁茂打开门,吩咐两个小厮上前。
只见这两个身材强壮的小厮一个拿了块破布,另一个拿了根绳子,很快,赵红梅就被迫安静了下来,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梁茂用看臭虫的眼神看着赵红梅:“庄夫人,既然你这么想见我家夫人,那不如就在梁家住下,等夫人回来了自然会见你。”
说完,赵红梅就被家丁抬进梁家,关在了外院的一间破屋里,等梁父他们回来再做打算。
至于说庄庆泽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梁茂问都没问一句,姓庄的和梁家又没有关系,何必花心思呢。
这会儿,庄庆泽正躺在家里的床上,他的左胳膊和右腿都奇怪地扭着,屋外来了一批人,在喊话无果后走掉,很快又来一批人,全是让庄庆泽还钱的,还有这次跟着他一起出去的人让他给工钱。
当初庄庆泽借钱的时候说了多少大话,现在被要求还钱就有多狼狈,他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何时成了这样。
他买布的时候明明仔细检查了,怎么会出问题呢?
早听说边境的人彪悍,但他都说了退钱,居然还敢打人?
他去告官却反被官府收押,在牢房里错过了正骨的时间,成了现在这个残废样子。
要不是赵红梅出去的时候从外面把大门锁了,刚才那些来要钱的人冲进来不知道会做什么,是把他家的东西都抢走?还是把他再打一顿?
骨头错位带来的隐痛让庄庆泽想睡一觉都睡不了,他从早上起床就没吃过东西,又饿又渴,躺在床上等啊等,等得天黑了,天又亮了,赵红梅没有回来。
不只是赵红梅,庄成弘和庄成治也都在最初有人上门闹事离家后没有再回来。
一个人在家待了两天,直到那些被他借过钱的人等不及了破门而入,才发现了奄奄一息又臭气熏天的庄庆泽。
这时候,梁家那边也迎来主人的回归。
又过去了一个多月,曲薏的肚子比走之前更圆润,脸上、身上的肉也跟着多了点,整个人看上去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光。
这段时间梁康生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曲薏,之前对孩子的期待渐渐变成了担心,现在他只希望曲薏能顺利把孩子生出来。
原本今年曲薏还计划了再亲自酿一批果酒的,在梁康生的盯梢下,他只能口头吩咐,所有的活都交给下人们做。
等回来的众人把事安排妥当,曲薏都开始让人准备酿果酒时,梁茂才想起来外院柴房关着一个人,庄家的事他事后也让人打听明白了。
就是庄庆泽出去做生意血本无归不说,还被人打断了手脚,赵红梅跑了,两个儿子一开始也不见了,后来倒是在城外被人找到,活像两个小乞丐。
其实赵红梅不是跑了,她是来梁家求助被梁茂关起来了。
庄氏听完梁茂的话,指甲不知不觉掐进手心,过了很久她才说:“把赵红梅送回去,如果这次的事庄庆泽解决不了,就通知族里吧。”
庄庆泽在外面是做了多过分的事才会有这样的报应,庄氏不愿意多想,她教不好弟弟,那就让族里来管教吧,只要留着他一条命就够了。
看着庄氏强忍着难受的样子,梁父把她的手拿起,不值得为了那样的弟弟伤害自己的身体。
没有等梁家的人去庄族,在庄庆泽的家被讨债的人搬空后,庄族就出面了,雷厉风行地将庄庆泽的宅子还有酒坊等所有资产一应出手,只给他留了一身遮羞布。
欠债还清后,庄族带走庄庆泽一家,包括一回去就被庄庆泽各种辱骂的赵红梅,赵红梅这次是真的想跑,然而她已经和庄庆泽绑在一起,根本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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