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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二天上午,越谦果然又来了,来得甚至比前一日的时辰还要早一点。m.depulinong.com
“殿下,大皇子说……他想在东宫多叨扰一阵,等二皇子今日上午的罚跪结束了,带着他一块儿离开,问能否进来要杯茶水喝?”姚喜表情复杂的进入藏玉殿禀报,心下非常不能理解大皇子这是到底想做什么。
说他是为了给二皇子找回场子吧,但他来的时候二皇子已经跪了许久了,而且他除了叮嘱二皇子老实受罚之外,连句撑腰的话也没见说,瞧着非常识大体。但往常几年难得来一趟东宫,这次秋猎回来后大皇子却像是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似的,连着来了两天了,还非要求见!
莫说是姚喜觉得迷惑了,东宫里其他宫人也非常不能理解,就是文皇后等人听说了都觉得有些奇怪,只有在藏玉殿前受罚的二皇子越诚自觉揣着真相却又无法与人言说,又气又憋闷!
听了姚喜的禀报,越浮郁朝宴示秋眨了眨眼:"老师,你回避一下?"
宴示秋笑起来:“好。”
姚喜茫然的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明白为何太子殿下要太傅回避,太子殿下话里带着明显的亲昵,肯定不是因为把宴太傅当外人……正想着,姚喜又听见越浮郁语调平平的对他吩咐道:"让大皇子进来吧。”
“是。”姚喜连忙应话。
越谦很快被引进了藏玉殿。
一进来,他的目光就在下意识寻人,只是他看到了坐在书案前的越浮郁,还看到了四周的书籍,以及端放在书案上的一碗正冒着热气的汤药……反正就是没有看到宴示秋。
越谦便对越浮郁中规中矩行了个礼,然后很不见外的直接问:“太子殿下,宴太傅未在这里吗?”
越浮郁手里拿着一册书,这会儿正慢悠悠的悬在药碗侧上方扇动着,想让汤药快一点降温。闻言,越浮郁扯了下嘴角:"大皇子的眼睛莫不是摆设?"
越谦还是在殿内巡了一圈,然后只得接受现实:“想来太子殿下是不太放心宴太傅与我见面,故
“吉我我白处过不差什么好,但宜大便英旦而押前让他密开了罢大子段下何必加此
官大街共日不
门饭定别山门也离开了去。人于殿下何必如山此,要从得右定个吾执,我自然则不看什么好,但要太得右定也觉得与我一见如故,太子殿下这般作态便是妨碍他正常交友,过于霸道了。”
越浮郁被气得冷笑了声:“大皇子,你倒是敢想敢说,都凯割到孤的太傅身上了,也不怕落人话柄,前几日在围场被拦在营帐之外还不够,回来了甚至跑到东宫献殷勤……文皇后可知晓你的龌龊心思?"
越谦还是客客气气的故意挑刺:“我算是听出来了,太子殿下着实对宴太傅不甚满意,纵使他在围场舍命相救于你,后来又在你我起争执时站到了你那一边,但你还是不愿意敬重于他,竟觉得想与他相交是为龌龊。”
这人虽然是自己故意放进来的,也知道老师必然不会被越谦挑拨了去,但越浮郁这会儿还是被越谦的姿态气得够呛,忍了忍才没将手下这碗待会儿要喝的汤药摔到越谦身上……这药可是老师帮他端到书案上搁着的!
“看来父皇让你在国子监读书至今,还真是为了你好,”越浮郁嘲讽道,“这不,将你颠倒黑白的口头本事练得颇为出彩,将来待孤登基了,便派你去守皇陵罢,说不准能将死了的祖宗们说活过来,功德无量。”
若说越诚的痛处是《三字经》,那越谦的痛处便是这一直被压在国子监读书,闻言他神色微冷,但人比越诚要冷静多了,只语调冷了些:“太子慎言,父皇如今还健在。”
越浮郁扯了扯嘴角,面上阴沉,声音带着寒霜:"那不如你与孤到父皇面前去走一趟,看他是罚你还是罚孤?”
越谦正要再说话,越浮郁已经不耐烦了,扬声喊了句:“姚喜,请大皇子二皇子全滚出东宫去。"
姚喜先是应了“是”,待忐忑步入殿中后才迟疑道:“可是殿下,二皇子殿下上午还未跪满一个半时辰,还差一炷香呢……”
”他不是下午还要过来吗,到时候补上,现在让他赶紧跟他这位大皇兄滚。”越浮郁带着火气道。
姚喜只好看向还站在殿中的越谦:"大皇子殿下……"
越谦又看了看四周,确实没见宴示秋的身影,今日想必也是见不着了……收回视线,越谦拂袖离开。
姚喜赶忙跟了出去。
待他们都走了,宴示秋才悄然从通往藏书阁的门后走出来。
“老师……”一见到他,越浮郁脸上的怒意便消散了去,只余下闷闷不乐的委屈,”你听听网!才越谦那些话,要不是我上回犯病没吃秦太医的药,前几日落水吃的又是正经调理身体的药,今天肯定都用不着我栽赃他,也能直接被他气出血来!”
宴示秋也是表情复杂,走近后揉了揉越浮郁的脑袋,叹道:"你刚才让我避开,很是正确……这大皇子自说自话的本事倒是很厉害,我都没与他说过几句话,听他那句句为我打抱不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与他私交多密呢。”
“他有病!”越浮郁主动蹭了蹭宴示秋的手,然后放下书册,抬眼看向宴示秋,”那老师,我喝药了?”
这碗药是秦太医昨晚就开始熬制,刚端过来不久的,说是能将越浮郁如今身上暗藏下的毛病都发出来,喝下之后越浮郁虽会很是严重的卧床几日,但过了这一遭就轻松了。
宴示秋"嗯"了声:"喝吧,老师守着你。"
越浮郁便皱着脸,将面前这碗乌漆嘛黑苦得要命的药喝了下去,这次他很主动的将碗里的药汁都喝干净了,没像从前喝药时那般故意剩下一层。
待他放下药碗,还没来得及叫苦,轻柔微暖的指尖便落到了他唇上,紧跟着一颗裹满了糖霜的蜜饯被塞入了他嘴里,甜丝丝的。
趁着宴示秋还没收回手,越浮郁动了动舌头,舔了下宴示秋指尖残留的糖霜,然后对他笑。
宴示秋拿越浮郁这孩子气的行为没辙,无奈的回了一笑,然后索性直接在越浮郁肩侧的衣服布料上擦了擦手:“秦太医说这药要一刻钟左右才起效。”
越浮郁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姚喜又在殿外扬声回禀了:“殿下,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已经离开东宫了。”
越浮郁就撇了下嘴角,想了想突然对宴示秋说:“其实我在他们身上还是学到了些东西的。”
宴示秋挑了下眉,在他身边坐下来:“怎么说?”
越浮郁就回答:“被带回宫之前,我脾气很好的,但是回宫之后我若是还好性子,别人就会觉得我好欺负,所以我得凶恶起来。但我那时年幼,也不知怎么才算凶恶,便跟着那些我觉得面目丑恶的人学了些坏习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颇为有效……老师,你知道的,自从我开始叫你老师,便再乖不过了,对不对?”
"……"顶着越浮郁很是期待的目光,宴示秋忍着笑点头,"是,老师知道,我们见昭再乖不过,浑身都是优点,若是有什么不好的,都是被那些坏人给逼急了。”
越浮郁听着宴示秋话里的笑意,不禁轻咳了两声,然后颇为从容的又点了点头。
宴示秋便想,自己这也不算是被师长滤镜蒙了眼,毕竟越浮郁当年确实是四面楚歌,那些经历叫人心疼……虽然单从脾性来说,越浮郁并没有他自己强调的这么小白兔。
但是,谁让越浮郁是他学生呢!
他这个做老师的要是不双标,还收什么学生!
宴示秋淡定的揉了揉越浮郁的脑袋。
娇生惯养的越诚在跪了一天半之后,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了,这回几乎是被越谦半搀扶半提溜着回到后宫的。
文皇后匆匆赶来,看着越诚淤青发紫的双膝,又看看他脸上还未痊愈的伤痕——这是前几天还在秋猎围场时留下的,越诚被抬着去给越浮郁赔罪,然后脸上被茶水烫了又被碎片划过,被烫着的那一小块儿倒几乎瞧不出痕迹了,但碎片划伤的痕印还未消下去。
——再想到越诚背上还有没好全的鞭伤,文皇后霎时心如刀割,在越诚的哭嚎声中,她连连让正在给越诚上药的太医轻一点。
等上完了药,屏退了其他人,文皇后才抱着越诚破口大骂起来:"皇上这是要我儿的命啊!诚儿本来就还带着伤,又被压到那东宫去跪,跪着还不成,还要被那野种羞辱……你们父皇好很的心,难不成只有那个野种是他的亲生儿子!”
"母后慎言。"越谦叹了声气母后俱合。越谦以了声气。
越诚抱着文皇后痛哭流涕:“母后,我不要再去东宫跪他了,我不要再去了!我再跪下去,迟早会被那个野种气死!就算气不死,我这腿也会废掉的!母后,我不要当瘸子啊母后!”
文皇后恨得咬牙切齿:“不跪了!我诚儿是堂堂正出身的清白皇子,凭什么去跪他一个野种!他又没死成!诚儿稍后便搬到母后那边侧殿去,叫皇上派的人有本事闯中宫皇后的宫抢皇子!”
听着他们的对话,越谦心知母后这是太过心疼一时失了理智,只能又叹了一声气,然后平心静气的开口劝道:“母后,这件事上与父皇对着干,并不妥。不如我们带着阿诚到父皇面前去,哭一哭求一求,父皇不至于真想要阿诚的性命,更不可能真看着皇家中出一个因被罚而患下腿疾的皇子,待父皇瞧见了阿诚如今的憔悴模样,想必也是心疼,会改变主意的……”
然而,越谦此刻的冷静,到了越诚眼里就是他事不关己的絮念,本来就憋足了怒火的越诚霎时就爆发了:"皇兄你说得倒是轻松!反正受罚的不是你对吧!"
“阿诚,我并非……”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明明都看到那群狗奴才是怎么羞辱我的,你不但不帮我,还站在他们那边叫我听话!皇兄,我们才是亲兄弟!你是被猪油蒙了心……”
“诚儿!”文皇后皱着眉出声打断,她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起隔阂,相比于一直省心懂事的越谦,文皇后此刻毫不犹豫选择了教训越诚,"母后是怎么教你的?你就是这样敬重兄长的吗?诚儿,你皇兄和母后一样,都是最为关心心疼你的,不然他也不用几次三番到你们父皇面前为你求情、想要代你受罚,更不会明知道东宫没个好脸色,还连着两日去接你回来……”
若是不说最后一句还好些,说了最后一句,越诚霎时更崩溃了,不管不顾吼道:"他去东宫才不是为了我!他就是想趁机去见……”
“越诚!”意识到越诚想要说什么,越谦沉了下脸。
然而越诚这会儿根本不愿意听他看他,只顾着对文皇后说:"……那个姓宴的太傅!他就是想去见那个野种的太傅!”
殿内忽而安静下来,文皇后愣神过后,看向越谦:“谦儿,你弟弟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能是什么意思!就是他见色起意男女不分,都被那个宴示秋蛊惑得没有脑……”
越诚的话被“啪”的一个巴掌打断,他有些懵的捂住脸,看着给自己这一个巴掌的人:“母后?"
文皇后掌心发麻,看着面前被骄纵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越诚,又看向面色发沉但并未否认的越谦,顿时觉得心都发麻了。
“诚儿,刚刚这些糊涂话,不要再说。”文皇后缓缓道。
然后她站起身:“母后和你皇兄会再到你父皇面前求情,争取将罚跪换成禁足抄书,今日下午你且再去东宫忍耐忍耐,现在先休息吧……谦儿,陪母后出去。"
文皇后有心想要单独和越谦说话,想要了解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打消了他的糊涂心思,但还不等他们走出越诚的寝殿,一个皇后宫中的宫女便惶恐不安过来禀报:“娘娘,殿下,事情不好了,东宫传出消息,太子他又犯病了!”
文皇后当下本就心烦,闻言更是怒火冲天:"这有什么不好了!这是天大的好事!"
“是,娘娘,但是、但是……不知怎么的,太子这次病得特别急特别严重,太医去看了,说是早先犯了回病本就不好,前几日又在围场落水更加虚弱,今日这是急气攻心才、才……听说太子吐了一口黑血,然后直接晕了过去……”
听着宫女慌张凌乱的话,越谦反应过来,心下更是沉了。但文皇后只觉得这宫女上不得台面:“好好说话!不然将你舌头拔了!”
宫女直接跪倒在地:“皇上派了人过来,要请大皇子殿下去东宫……说是大皇子将太子气得犯了急病的!”
“荒谬!他越浮郁本就有病,还攀扯到我谦儿身上来了!”文皇后怒道。
宫女又回:“是……但是他们说,先前大皇子殿下去了东宫,与太子说了话,没过一会儿太子就火气冲冲的将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块儿赶走了,又没过一会儿太子就吐血了,太医又说是气急攻心的,便……皇上便觉着是大皇子将太子气出病来的……”
对此,文皇后是半个字都不信。莫说越浮郁本就有病,三五不时就要鸡飞狗跳折腾一回,就说她自己这个儿子越谦,她自认再了解不过,越谦对越浮郁是有怨怼,但他和冲动的越诚不同,是个素来让人挑不出错处的,怎么可能和越浮郁起冲突,还能把人气出问题来!
必然是越浮郁故意装病,想要陷害她的谦儿。
“害了本宫的诚儿还不够,连谦儿都不放过!”
文皇后便带着越谦气势汹汹到了东宫,还带了两个太医来,发誓要找出越浮郁装病的破绽。然而一到东宫她就傻眼了,越浮郁的寝殿里估摸着站了整个太医院未出诊的太医,越浮郁躺在床上面如白纸,说是该准备棺材了都不为过。
所以,自己这个大儿子还真把越浮郁给气出毛病来了?文皇后惑然的看向越谦,又想起越诚说他对越浮郁的太傅起了心思,霎时间她也想吐血了。
被自己母后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又看看当真是病得不轻、半点不似作伪的越浮郁,越谦……他只觉得有苦难言,很想不通。
他确实是故意气了越浮郁,但平心而论,他当真不觉得那点话能把越浮郁给气成这样。若是这么容易气急攻心犯病,那越浮郁早就该被越诚给气死了,哪里还轮得着别人忌惮。
然而,整个皇宫中,除了正晕着的越浮郁自己和知情的"同谋"宴示秋之外,也就只有越谦自己觉得冤枉。
就连荣太后听闻了消息,也只是惊讶了一瞬便平静了:“这大皇子被压得狠了,如今终于也是藏不住忍不了了,那些迂腐文臣总夸他有嫡长风范,往后倒是有好戏瞧。这大皇子倒是个有本事的,竟能将人气成那样,想来也是运道不太好,正好撞上越浮郁本就虚弱的时候,也是他蠢笨,做得这般明显,想找个替罪羊都不好找。”
荣太后越想越心情舒畅:“若是越浮郁此次当真被气死了,那就再好不过,储君之位腾了出来,能跟小六相争的皇长子也废了……”
这天,继二皇子越诚之后,素来品性端庄叫人称赞的大皇子也受了罚,罚得比二皇子更为严重。二皇子还是鞭刑,大皇子直接受了杖刑,杖刑之中晕厥过去,让皇上派人抬回了皇子宫殿,暂时禁足殿内,不许人伺候,待太子平安后再做惩处。
之后源源不断的稀珍奇药送入东宫,但一连三日都没有好消息传出。
期间,有一个内侍不慎打翻了太子的药,居于东宫的宴太傅大发雷霆,将东宫里外上下的宫人们都聚起来耳提面命了一顿,而后说他们在东宫同一个位置上伺候久了必然是懈怠了,就和太子近前伺候的一个叫姚喜的公公一块儿,将东宫上下重新整编了一回,给绝大多数人都换了与从前不同的差事。
这件事倒也没掀起多大的波澜,宫中人只觉得这是太子状况愈发不好,宴太傅在东宫待着无所事事心里慌乱,所以故意借题发挥、闹大了动静找点事做,免得叫其他人说他在东宫待着什么也不干。
“宴太傅,都按着您说的人员名单安排下去了。”姚喜在宴示秋跟前小心禀报。
昨日宴示秋在东宫发了好大一通火,叫姚喜也吓得够呛,虽然砚墨说他家公子这是故意想要威慑人,但姚喜在越浮郁面前战战兢兢惯了,经这一事后对待宴示秋也越发小心翼翼起来。
宴示秋坐在床榻边,闻言微微颔首:"下去吧。"
姚喜便赶忙退出去了。
宴示秋的视线落在床上,越浮郁躺在上面,还是面白如纸昏睡着。宴示秋握了握他的手,握到了满手冰凉,让他忍不住叹了声气。
虽然先前就有心理准备,但那天越浮郁骤然吐血晕厥,这几日又一直不醒,还是让宴示秋也有点浮躁起来。
当然了,昨天在东宫发作宫女太监们,并不是他真的浮躁到想要随便找点事做。
趁着这个机会将东宫上下清理一番,是宴示秋和越浮郁之前就商量好了的。这座东宫里有不少眼线,荣太后的,文皇后的,皇帝打着关心名义派来时刻关注越浮郁的,甚至还有其他不怎么有存在感的后妃收买的眼线。
宴示秋和越浮郁不确定哪些人是眼线,但越浮郁能确定几个不会是旁人眼线的宫女太监,比如姚喜这位近侍。别看他怕越浮郁,在越浮郁面前总是诚惶诚恐的,但他对越浮郁的忠心也是毋庸置疑的,且姚喜对东宫内伺候的人了解得也更为细致。
于是这两日,在姚喜的辅助下,宴示秋将东宫内的宫人名单打乱重新派分,甚至退了一部分人回内务府,重新挑了宫女太监到东宫。
越浮郁不喜人近身,以前日常离他最近的宫人本就很少,那几个能确定不会是眼线的宫人已经足够,而且就算是那几个人,日常也到不了越浮郁面前。
宴示秋倒他不担心那些眼线背后的主子有什么动作。一来如今时机特殊,二来这些眼线在东宫日子久了,以前就越浮郁那个行事作风,他们本就派不上什么用场,打探不到什么秘密,说是眼线,其实和普通宫人也没什么差别。
总归把东宫上下清理了一遍,也叫人舒坦安心了些。
宴示秋沉静的看着床上的越浮郁,轻声道:“见昭,就差你醒过来了。”
越浮郁是在吐血晕厥后的第六日醒过来的。
他醒了,有人欢喜有人忧,文皇后一派甚至是欢喜的,毕竟越浮郁这次出事和大皇子越谦分不开关系,若是越浮郁当真就这么没了,那越谦就完了。越谦完了,文皇后一派也就没了盼头……至于二皇子越诚?越诚就从未在争储的考虑行列之中过。
越浮郁醒过来后,明显感觉到自己如今的状态极好,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和从前那病歪歪的虚弱又是不太一样的。
“老师……”越浮郁苍白着脸对宴示秋笑,“你眼下都有乌青了,这几日是不是未曾好好歇息过?”
宴示秋拍了拍他的脑袋:"可不是吗,你要是再不醒,我都要忍不住怀疑秦太医了。"
其实已经怀疑过了,毕竟越浮郁一直闭着眼睛,宴示秋心里不安,不可能不怀疑用药的秦太医。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真闹心起来那是谁都值得被怀疑的。
不过宴示秋还是收敛了点话意,因为秦太医这会儿就在边上呢。听到宴示秋的话,秦太医也没什么不悦,笑了笑道:“病人病重,家人关心则乱,这事儿并不少见,宴太傅已然非常镇定了。”
秦太医是个明白人,这些天下来足够他确认这位宴太傅的能耐,以及他在太子殿下心中的要紧位置,所以这会儿也是有心说好听的话拉近拉近关系。
果不其然,越浮郁听了这话十分高兴,笑意就露在表面。
秦太医又说:"太子殿下如今大好了,再温养两月足矣,这两月里除了要注意着一点忌口之外,旁的倒是都不影响。不过为着形势着想,下官稍后到了皇上面前,会与皇上说得严重更多。”
于是,当天宫里都知道了,太子这回病得严重,虽然上天保佑他醒了过来,但还是没能转危为安叫人放心,少说要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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