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m.yhrdss.com

这个疑问让你头晕目眩。你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匹猎豹盯住的猎物，无法动弹。

“……我是人，不是东西。”

你感觉到身体也变得无比的沉重，微型肖像画在先前被你放在了桌上，此刻你却觉得精神也像是被分成了两块。

男性的手臂勒住了你的脖颈，没有太用力，但是足够把你禁锢在地上动弹不得，大脑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好在你的影子已经及时的垫在了你的身下，替你缓解了一部分的冲击力。

影子们像是感受到了天敌的存在，又极为快速地重新塑造，组合。在他的视角看来，便是从你的影子里，伸出了许多深黑色的触手——

你制止了它们。于是那些触手钻出的黑暗的门扉又重新关闭。

太奇怪了，你不能说他的给人的感觉完全是处于暴力和愤怒......你甚至感觉到，在进行完这个动作后，他看起来无比的痛苦，他甚至远比被禁锢在地上的你还要痛苦。

现在你和他挨得非常近了。

隔着他的头罩，你听到了他沉重的呼吸声，像是雨后被淋得湿漉漉的小狗发出的哽咽。

“...我以为你死了。”他的声音低沉，“你在我面前化成了灰——他|妈|的。”

他在愤怒。

他总是在愤怒，这股愤怒一直在燃烧。你很难从这些字句里理解到他是从哪一刻开始变成这样的，但是这份愤怒燃烧的底料就是他自己，从存在的意义开始燃烧，一直向外扩散，到将整个世界都燃烧殆尽。

你听到了自己的心脏隔着一层薄薄的皮囊和衣物，砰砰作响。

你觉得无比的悲伤。明明这份情绪的来源不是你自身，你却好像被它的锋利感染了一般，险些要掉下泪来。

“我很抱歉。”你喃喃，“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你。”

他就像得到了意料之外答案一样，一时之间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你的脸沉默，好像试图从你的脸上找一些说谎的痕迹。

过了许久，你都以为他胳膊麻了过后，你听到了他发出一声讽刺般的轻笑：“我也没有指望你能记住我。”

在这种眩晕下，没有人能从情绪的洪流里逃开，你被他这一声轻笑刺激得头皮发麻，只能扭头侧过去，不和他对视。你盯着他的手臂线条开始发呆出神，他的手臂线条非常的性|感。接着你沉默地用视线去掀他的黑色手套。

像被你的视线盯得不自在了般，红头罩起身，松开了对你的桎梏，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雕像一样的站着。

大开的阳台窗户让晚风毫不留情钻进了你的衣领，皮肤被这股冷风刺激得有些发麻，你很想站起来关窗户，但是又只能作罢。

你最后选择了躺平，被这一出折腾到，你感觉自己身体明显地开始乏力。风轻轻吹着吊灯，你安静地看着华美的吊灯的光线四射，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不自觉的说道：“我现在知道你是谁了。”

“我是谁？”

“你是杰森·彼得·陶德。”你默默地补充道，“布鲁斯把这些都告诉我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你身旁坐下了。你们就这样无言的，毫不在意风度，一个人平躺在地上，一个人坐在地上。

一时间空气流动仿佛都停滞了，再也没有刚才奇怪的剑拔弩张的氛围。

“你应该记住我的名字。”

“我知道你的名字。”他冷哼一声，“你叫阿莉丝。”

你开始思考他说的话的可信度。他知道你的名字——还有刚才的每一个攻击动作，那些攻击模式是如此的熟悉，太奇怪了，仿佛你的身体天然地就能面对那些攻击。

但是如果你真的忘记了，那究竟是忘记了什么。

“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你感觉内心无比的忐忑，非常惶恐。

红头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回他像是被气笑了：“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你看起来很难过。

因为你在说那些话的时候，语调听起来都很难过，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般。

他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像是终于平静了下来一样，随即摘下了头罩。

这下你的兴趣一下子上来了，你倒是很想看看这个知道你名字的，一上来就莫名其妙威胁你的人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样。但是尴尬的是，他确实脱下了头罩，但是就算他脱下来了他的头罩，在那下面居然还戴着一个面具。

......你沉默了。

“我可以摘下你的面具吗。”你真挚地问。

过了那段缓冲时间，他现在看上去冷静多了，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他轻轻地俯身，你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压迫感，但没有逃开，只是伸出手，一点一点触及到了他的面部轮廓，坚毅，棱角分明——

他握住了你的手，他的手有一层薄薄的枪茧，有些粗糙，但是非常的温暖。

你轻轻地施力，他的面具被你剥落。终于，你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他的面容。他看起来也非常的年轻。面容带着一种夹在在成人与青年之间的气质。而他的眼睛居然也是蓝色的，你现在有些怀疑，蝙蝠侠，布鲁斯·韦恩是否对黑发蓝眼有某种热衷的爱好。

心脏砰砰作响。

“我要收取报酬。”他垂下了眼，“这并不是免费的，这是看到我的脸的报酬。”

什么?

你的心里浮现了大大的问号。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

于是在他低下头来轻轻亲吻你的指尖。你感觉到了他温热的鼻息带着颤抖打在了你的手上，唇瓣因为冷风变得有些干燥。你整个人都因为他的俯身动作变得僵硬了起来。

火药和海风咸腥的气息已经被冲淡了不少，你现在只感觉到他的身影充满了侵略性。

那双蓝色的眼睛毫无阻碍盯着你。

……

最后直到他从阳台跳了下去，原路返回，离开韦恩庄园，你看着他的身影逐渐缩小，但是你们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

你在地板上躺了半宿，最后步履蹒跚地挣扎回了床铺。让你觉得沮丧的并不是被人用武器直白地威胁，你迟迟无法想起和他有关的记忆，这才是最让人难过的。

你总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一块香甜的奶油蛋糕，有人用汤匙轻轻挖走了一块。自此，很多东西都变成了一个无解的谜题，而你本身就是一个谜底。

你更想叹气了。

在这种混乱的思考后，风寒感冒如约而至。

你躺着床上，感觉思维只剩下了眩晕。

“今天你过得怎么样？”

在重叠的几个人影里，一个明显是青年的男性开口了。你努力眨眨眼，发现是未曾见过的面孔，而他的眼角有着和你如出一辙的黑眼圈。这下你知道是谁了。提姆·德雷克，第三代罗宾。作为红罗宾活跃的同时，还处理了韦恩企业一部分的事务。堪称劳模之中的劳模。

他倒是看上去是个和外表别无二致的温和的青年。他周身有一种让人能感到放松的博学的气质。

“不太好。”你叹气，身体和精神都是。

“杰森来过吗？”迪克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们发生了什么，阿莉丝？”

你很想保持缄默：“他差点把我打了一顿，还想威胁我。”

迪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听着他们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大脑自动过滤掉了一些信息，最后只剩下“注意身体”“杰森好像来过”“兔子苹果”。最后他们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帮你带上了门。

你安静地听着自己呼吸，有些不自然的潮湿。

“我打扰你了吗？”

这次说话的是个好听的女声了。你撑起身体，和她对视了。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是你以前见过的女魔术师，她今天没有穿那一身浮夸美丽的表演服装，只是简单的秋装。

你眨眨眼，说道：没有。我可以叫你小扎吗？”

扎塔娜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当然可以。”

她简单的念了个咒语，听起来像是一些音节的倒序念法，你看到有微光般的魔力在她的喉头聚集，再一次眨眼时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卧室的灯光唰地一下打开——

你对此感到心潮澎湃。

“可以给我看看你的魔法吗？”扎塔娜微微一笑。

你点了点头，但是你的影子里栖息的黑暗像是也得了风寒感冒般，柔柔弱弱地探出了几只触手。你瞪大了眼睛，明明昨天晚上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昨天晚上，你除了被按在地上威胁了一通，还感觉到了红头罩对你有天敌般的错觉。在那之后，你的影子们就有些虚弱了。

“你可以试试赐名。”扎塔娜托住了下巴，给你介绍到，“在北欧那边存在着通过魔法与语句，给造物赐名，从而稳固它们的形态的祝福。”

这你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你让扎塔娜帮你写了几个名字，放在了地板上。分别写了：暴杀王，奥古斯都二世，还有暗影。

你的影子非常配合地选择了暗影（shadow）。你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

“你想去纽约吗？”扎塔娜理了一下自己的卷发，问道，“我在那有几场表演，表演结束过后，我可以系统性地教你魔法及相关的知识。”

说真的，你被她的提议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