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的感觉非常好，你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了温暖。m.yimiwenxue.com蝙蝠侠提供给了你一间安全屋的钥匙，银行卡，甚至还有一些造假的生活必备证件。刚拿到手时，你甚至还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的脸上仿佛写着:这一切都是必要的准备。

好吧，他好像是认真的。

据他所说，韦恩集团还会给你提供一笔可观的生活费。

虽然还没有见过布鲁斯·韦恩本人，但是你现在开始相信他和蝙蝠侠曾经是一个上下铺的好兄弟的谣言了。

你把头往质地柔软的枕头里埋了埋，身躯旁的黑影状似不满地咕噜了两声，你伸出手，像对待打呼噜的猫一样轻轻拍了它两下，随即便没有了声音。这回你可以安心睡觉了，你陷入了甜蜜悠长的睡眠中。

这一次你睡得很香，什么都没有梦到。

*

第二天你起了个大早，早晨的哥谭的空气有些冷冽，你甚至还看到远处飘着淡淡薄雾。你哈出一口白汽，理了理裙装的褶皱。

蝙蝠侠给你提供的安全屋的衣柜里已经备好了几套换洗衣物，真奇怪，你觉得这些裙装应该不是他的品味。应该是一位年纪较大的和蔼老人替他准备的，无论是风格还是面料都无可挑剔。不管是是哪一件，穿在身上都非常的得体。

你在镜子面前有些满意的转了一个圈。

茶几上放着通讯设备和食物，你潦草地结束了早餐：一个带火腿鸡蛋的三明治和一杯热牛奶。随即你调出了地图页面，在众多著名哥谭景观中犹豫了一下，最终标记了“哥谭美术馆”。

今天看起来是个不错的日子，去一下美术馆应该也是能被允许的？

你做足了准备，走到了楼下并且叫了计程车，非常幸运，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突发事件。

哥谭美术馆的修缮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精致一点，你站在它的脚下，抬起头来就能看到漂亮的哥特式建筑的塔尖。也许是拜这所城市居高不下的犯罪率，你在官网查询到的展出物的图片都是些精致，但不是特别出名的艺术品。它们也足够美丽，不过没有经历那么漫长的岁月的淘洗。

进入美术馆的时候，安保人员向你眨了眨眼，微笑道：“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小女士。”

你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来参观美术馆的人稀稀拉拉，一点也不拥挤。只有展品台的灯光足够而充足，室内天花板的灯光的延展仿佛带有了某种艺术性，昏暗明灭地将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拉扯开来。展厅被分成了充满秩序和结构空间感的几大部分，背景采用了纯色，能够最大限度的突出展品的美丽。

你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艺术品，在这个时候，呼吸也不由得放轻了，似乎是担心惊扰了这些沉眠的艺术品。

...然而在你转身准备前往下一个展厅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精神层面的吸引了你的注意——就在左侧正前方的展厅。

灯光充足的展柜内，放着一块微型肖像画。

那一定挺值钱的，你在心里腹诽到。手掌大小的微型肖像画，底座是漂亮的银质花纹，甚至还镶嵌几颗绿松石。然而在反光的作用下，你看不到肖像画本身的内容。

在某种感觉的暗示下，你突然察觉到内心多了一丝烦躁，就连安分了一早上的脚下的影子都开始躁动不安。你踮起右脚尖，轻轻敲了一下地面，于是它们又重新归为寂静。

“非常漂亮的微型肖像画，不是吗？”你身旁突然多了个人。

你差点啊哦一声叫了出来。

这是一位穿着有些不合时宜的女性，她看起来像是一位魔术师。

纯黑色的马甲衬托出了她漂亮的身体曲线，温柔的卷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优雅极了。你意外的觉得她和美术馆的氛围非常的和谐。如果你不是在需要安静的场合，你甚至想要给她鼓掌。

这真是非常的奇怪，你感觉她的气息不是从一开始就存在于这间美术馆的。她像是一个突然被邀请来的客人。

“它们最初被设计出来的意义和珠宝相同。”她对你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游刃有余地继续说了下去，“为了随身携带，彰显主人的高贵的身份，为了宣誓自己对于某种物品的所有权。”

“你想要更仔细的看看它吗？”女性的语气带上了些劝诱。

呃、要不还是算了吧？

这句话卡在了你的喉咙，没有说出口。你突然感觉前方的展柜增长了一些你无法拒绝的吸引力。周身错落，平均的灯光突然变得毫无艺术感，全部聚焦到了你的前方。黑暗在涌动——似乎也被这种奇怪的氛围影响了。

你轻轻走向前，凝视那幅微型肖像画。

非常精湛的油画技法，你只能想到这个词组。

一位面容姣好的女性表情慵懒地靠着椅子，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一个银钥匙状的装饰，淡蓝色的纱裙裙摆好像薄雾一般的散了开来，她梳着贵族少女常见的发型，一些银质的花环装饰戴在了头上。而被制成微型肖像画并没有折损这张画本身的魅力——这让它看起来更加触手可及。

而这幅画右下角写了一行字。因为年代久远，铅笔的字迹有些模糊了。

上面工整的写道：致阿莉丝。

你感觉到了有一丝晕眩。

某种气场带着晕眩感排山倒海般向你袭来，你感受到了一种精神的不安定。□□上没有展现出丝毫的痛苦，但是你仍然感觉到了一种呕吐的欲望。在你的眼前，一些画面不断的破碎又重组，不断的喧闹着，你辨别那些沾满鲜血，四肢扭曲的身影口中吐出的字句，发现只是徒劳。它们像是在重复地喊着：给予意义。

...给予意义？

给一些不切实际的幻影意义吗？你觉得有些好笑。

“你怎么了？你的表情看上去不是很舒服。”

女性讶异地瞪大了眼，发现了你的面色正如失血一般迅速变得苍白。

“不，我没事。”

你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时你才发现，脚底其实不是什么仪式召唤的现场，没有什么山洞，门扉和魔法阵。你再次张嘴，只是后来虚弱地动了动。

解说词上写了更多关于这件作品的内容，密密麻麻，让你反胃感更加严重了，你甚至还感觉到自己有一些耳鸣。你错觉般的从这些幻觉里面得到了一个信息：这件微型肖像画，这件作品应该属于你——

你安静地走上前，影子也温驯地将这件展品的玻璃罩切开，直到你把它取出来时带走，展厅里的所有人员都像陷入了一场永恒无梦的睡眠。

没有任何人拦住你，只听到了自己心脏砰砰作响，深邃而又遥远。

……这件物品属于你。

你的内心坚定地肯定到。

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美术馆的。

你只感觉裸露在外的皮肤和空气产生丝丝凉意，大脑陷入了一场巨大的晕眩。即便你手上拿着那件物品，可整个过程，甚至没有一个安保人员阻止你。他们只是微笑，点头示意，像什么都看不见一样。

你回头望向刚才站的地方，魔术师打扮的女性已经不在了。

下雨了。

哥谭又开始下雨了，似乎是因为季节的原因，它最近总是有雨。你并没有吸取教训带伞。你只是怔住，呆呆地看着细密的雨丝。行人快步行进着，雨水被踏起又落下的从清脆转为沉闷。你突然感觉自己被哥谭拒之于外。你想起了那句诗：即使百年都化作这一瞬间也不足为奇。

下雨了。

“回神了，亲爱的。”每当你听到这个轻佻的称呼，你就知道是康斯坦丁来了。

你转身，康斯坦丁微笑着在你面前打了个响指。

他看上去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像火炬般安静地燃烧着。他的一身穿着和风衣也被打理得服服帖帖的，看起来他不像是进行了一场驱魔仪式，而是前往北欧进行了旅游度假。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康斯坦丁的视线聚集在了你的手上。他确实看得到这件装饰，“但是就现在的规则而言，我不能向你透露太多。”

你总觉得他说的话半真半假，不是非常可信。你警惕地用另一只手护住了肖像画。

康斯坦丁耸耸肩，对你的警惕表示理解。他从包里掏出一根烟和一个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声音因为香烟变得有些沙哑：“你有见到小扎了吧。”

小扎？这个昵称倒是有够可爱的。你一下子联想到了在美术馆看到的那位魔术师小姐。不禁眼睛瞪大了：“她也是魔法师吗。”

康斯坦丁笑了：“是啊，她是喜欢说反话的哥特公主。”

反话——那就应该是反语魔法。你知道魔法的基盘分类中，大量的魔法都需要媒介，而有一类魔术专门依靠语言来施法，反语魔法又将原来的魔法的威力增强了更多。

说这些关于魔法的东西，你倒是挺爱听的，你向他凑近了一点，没有闻到烟味。

“那你呢？康斯坦丁，你是什么，黑魔法大师？”你企图让康斯坦丁透露一点黑魔法内容给你。

“我只是一个惜命的亡命之徒罢了。”他意有所指。

惜命的亡命之徒？这样的词语放在一起不是很矛盾，你问到：“那你消耗的是谁的命？”

康斯坦丁吐出一口烟，笑了：“每当我遇到一些事情，我的朋友就会减少一些。”

噗——

你被他这个话里□□的双关震撼到了。

康斯坦丁不以为意，挥挥手：“下次见面，应该是我处理好我这边的事情的时候了。”

随即他又非常我行我素的消失了。说实话，你也很想要这样的技能。像是感应到了的你心声一样，你的黑影正在跃跃欲试地沸腾。

不过现在应该解决的问题应该是怎样躲过这场雨，然后回家吧。

你掏出通讯设备，快速地按下键盘，给蝙蝠侠发了信息：“尊敬蝙蝠侠先生，我没有带伞，外面在下雨。”

蝙蝠侠沉默地回你了一串省略号。

哎，你本来会以为蝙蝠侠有一些反差的，说不定现实生活中沉默寡言，其实使用网上通讯的时候会更加活泼积极一点的。这样来看，他倒是非常的表里如一。

在心中倒数完五个六十秒过后，一辆汽车飞驰而来，又在靠近时减速，缓行到了你的面前。车窗被缓缓摇下，一位英俊的青年探出了头，露出一个阳光开朗的笑容：“嗨，小女士，这里是迪克·格雷森专线。”

......等一下，等一下。

你内心是崩溃的。

你好像知道了蝙蝠侠的秘密。真的不会被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