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不敢明着得罪定禅寺的和尚，又想得到好处，就希望你主动站出来提出再来一次仪式。www.tecleading.com”

五条悟淡淡地说：“这样一来，得罪定禅寺和尚的就是你，与他们无关。”

悠子惊讶：“咦？是这样吗？”

五条悟无聊道：“这就是人性啦，有时候就丑陋呢。悠子会觉得害怕和恶心吗？”

低下头沉思了几秒，悠子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可我觉得上井町的大家不是这样想的，至少不是全部人都这样想。而且，东方先生也在，他不会让我去和真海师傅直接对立的。”

“什么嘛？”五条悟不满，“你和那个牛排头认识才多久，就为他说好话。”

“明明是我先来的！”

“不要突然白学啊喂！”

“看，东方先生去收集居民的意见了。”

从刚刚起就消失了的东方仗助再次出现，手里拿着一张纸和笔，他把纸笔递给周围的居民。

居民们发出窃窃私语，站在边缘的悠子听到一耳朵，才知道那是一份意见书，写的是居民自愿请民间除灵人来上井町路口举行仪式，由于要占用路口一段时间，于是向所在区役所提出占用道路的申请。

——真海做的法事也是提前打过申请、得到批准才进行的。

如此一来，悠子不用直面冲突，上井町路口的问题能得到解决，真海也不能有意见。

饶是五条悟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周全圆滑、让人无可挑剔的做法。

“牛排头还挺厉害么……”五条悟诧异。

悠子伸了伸懒腰，随口道：“嗯，东方先生是个很温柔的人。从小和母亲、（外）祖父一起长大，两位长辈的职业是教师和警察，他入职之后，受过他家长辈教导的前辈告诉他，警察做事要讲规定，有些事碍于规定不好办，有些事去找规定反而好办。”

五条悟疑惑：“悠子和牛排头是认识的熟人吗？”

“不，我们今天才认识。”

五条悟：“？”

“可你连人家三代都知道！？”

悠子无辜道：“刚刚聊天的时候交换的信息呀。”

五条悟吐槽：“什么时候？”

悠子：“在五条先生毒舌真海师傅的时候。”→_→

五条悟泰然自若地换话题：“悠子，老师告诉你哟，小孩子不要轻易相信人，很容易被套话，然后拐骗进黑工厂的！”

悠子眼神微妙。

怎么感觉在说你自己呢，五条先生。

你就是用这种套路让悠仁上高专的……

“喂喂，悠子，你那是什么眼神？”五条悟瞄见她呶着嘴移开眼睛，嚷了起来。

“唉，五条先生，你能让我安静会儿吗？”悠子讨饶。

是她太年轻了，之前竟然天真地以为五条先生和宿傩比起来，一点都不是事儿。

万万没料到，两个不同世代的最强咒术师是一样的聒噪、话痨！

……而且五条悟不是坏蛋，悠子不像面对宿傩一样，能直接无视同居人的存在和讲话。

才绑定在一起两天，悠子说的话就超过了往日一个星期的总和！

这件事忙完之后，悠子就卷起包袱连夜赶往东京，找人想办法快点解决一体双魂的问题。

不然，悠子怕自己被烦死。

当五条悟再次嚷起来的时候，东方仗助拿着申请书过来请悠子过去。

“虎杖小姐打算用什么方法？神楽舞？”

真海没有走，一个十六岁的愚蠢小女孩懂什么驱魔除秽？

他倒要看看她怎么收场。

与真海这半天的打交道经验告诉悠子，最好别和他搭话，不然没完没了。

……其实是因为她也没想好啦，心虚。

本来只是想查看一下，然后和五条先生商量对策。

可上井町路口的情况，五条悟也没啥好对策。

咒术师能做的事情是祓除已经出现的咒灵，至于咒力循环加速导致咒灵诞生速度变快这种情况……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出现一个扑灭一个。

见悠子沉默，真海来劲了，故意提高嗓音，“不会吧？虎杖小姐不知道怎么做？”

悠子确实没想出来咋办，性格决定她不会在此时回话。

真海见状，更是得意，把悠子的沉默嚷嚷得四周都知道。

居民们的私语声又一次响起。

“欸？真的假的？刚刚东方警官还特意弄了份意见申请书呢？”

“毕竟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哪里懂这些？要做法事，还是得看专业的！定禅寺高僧辛辛苦苦做了那么久法事，你还不信！”

“我这不是想着，她昨天晚上……”

“你亲眼看见了？”

“那倒没有，不过上井町的这几家都在说……”

“天黑没看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哪可能有能力对抗妖魔呢？你看她那么瘦！”

“啧！”就算他们说的不是本人，五条悟也不禁火大起来。

但他又不好说，他早看透了人的德性。

倒是悠子反过来安抚他，“咒灵化之后，五条先生会受到什么影响吗？”

总感觉他的脾气比她记忆中更差。

五条悟无聊地说：“没什么影响，就是懒得装了。”

不用咒灵化影响，他的性格一直都很差，区别在于人身的时候能当面嘲讽傻逼，咒灵身得稍微考虑一下要不要跳出来吓人。

“这样啊……”悠子点点头，蹲下身。

五条悟：“有灵感？”

悠子“唔”了一声，“不确定，一个个试吧。”

说罢，悠子改蹲为跪坐，一手撑地，一手咒力凝束，握拳朝地面击打！

砰！

咒力拳头和硬质水泥的路面触碰，水泥地面裂成蛛网状。

旁观的人瞬间停下闲话。

这一拳能不能解决诅咒，他们不清楚。

有一件事他们很肯定：这一拳肯定能解决他们。

“漂亮姐姐，加油啊！”之前说话的小男孩在隔离线下给悠子鼓气。

悠子抬头朝他笑着说道：“好！我会努力的！”

真海冷哼一声，但气焰小了很多。

悠子无视。

“咒力不管用啊……”悠子苦恼。

五条悟推测：“是不是注入的咒力不够？话说悠子你体内的咒力怎么这么少？你可是打出过黑闪的人。”

悠子随口道：“可能因为我有咒力黑洞的体质？”

五条悟：“？”

“哟西！接下来试试这几个东西。”悠子嘟囔着从[神奇的电子手表]掏东西。

物品凭空出现的一幕惊呆了周围的围观者。

小男孩狂扯父亲的裤子：“爸爸，我想学这个！”

首先是二星的[100t大锤]。

充气锤子出现的那一刻，真海直接笑出声：“喂喂，这里可不是游乐场！”

就连东方仗助也凑过来，小声说：“没事的，没办法就算了，虎杖你随便跳两下就行。”

“行，要是我试完没效果，就听你的。”悠子态度平和地接受他的建议。

[100t大锤]也没用。

换[乌鸦喝水的水瓶]。

无事发生。

悠子把水瓶里的石子捡起来放进瓶子，把瓶子塞回手表，掏出最后一项高星道具。

四星[跋折罗]亮相的瞬间，真海直接不装了。

“可笑！竟然在我面前用我们佛门的法器！”

跋折罗是梵语Vajra的音译，它也被称作金刚杵，是密宗常用的一种法器。修行派别不同，金刚杵两端的钴状也有不同，三钴、五钴、九钴，甚至独钴都是常见的，四钴不常见。

不论是哪个门派，要制作哪种钴形的金刚杵，材料和工艺都是尽可能用好的、用贵的，要把法器做得外表看起来很能彰显佛法厚重的样子。

比如真海放在定禅寺的金刚杵，中段柄把铸有四菠萝蜜、十六大菩萨、三十七尊，柄身内部是珍贵的檀木，外面以透着白的金子包裹，两端三钴之外又延伸出小小的尖柄，是一件极其威武的法器！

如此宝贝的法器，真海都舍不得带出寺庙，怕它被偷被抢了。

可恨父亲临终前竟然只肯交予他一串穷酸的念珠，不肯把寺里最名贵的，用黄金和宝石做成的，有几百年历史的金刚杵赐给他！

不然他哪用得着顶着大太阳，一个人孤零零地出来做法事，给法器升级弄钱。

真海轻蔑地说道：“还是用破破烂烂的法器，用之前也不知道擦一下！”

悠子手中[跋折罗]卖相确实不大好看。

两端钴形只是薄薄的金属片，而且因为上了年头，没得到过好的保养，两端的四钴金属片出现了难看的锈蚀，整个杵看上去就很破旧。

中央的柄把看起来也很简朴，上面没有任何雕刻。

它看起来轻巧简单，不是常见金刚杵那般的重工。

真海不客气地想，她的金刚杵中段柄把八成也生了锈，一握上就会粘一手的脏污锈痕！

“法事即是对佛进行祈祷，行事前需要沐浴更衣，检查一应事物。你拿出这种破烂，是对佛不诚！”

真海疾言厉色，吓了周围人一跳。

五条悟不爽地瞪过去，鼓动悠子：“悠子，让他瞧瞧你的厉害！拿[跋折罗]打他！和尚，你信不信悠子轻轻在你脑袋上锤一下，你就要脑袋开花！”

闻言，真海忍不住悄悄后退一步，经过那一拳，他可不敢怀疑愚蠢小女孩的武力值。

悠子没理他俩，握住金刚杵的柄把——先前她握着金刚杵的一端来着，当悠子的手掌完全包裹柄把时，忽然响起一阵铃声！

“叮铃铃铃铃……”

悠子惊讶地发现，这根金刚杵的一端多了颗黑球，近十字交叉的四钴之间空隙很大，可黑球没有飞出四钴，只在四钴内转得飞快，叮叮作响的铃声就来自它！

不仅如此，[跋折罗]的另一端忽然伸出一根短矛！

矛身流畅，矛尖寒光闪闪。

真海很困惑：“确实有人把跋折罗与宝铎（铃铛）做成一件，但是什么人会把跋折罗、宝铎和矛混合在一起？这还是法器吗？”

五条悟反应贼快，“呵呵，这是咒具。”

咒术师大家族出身的人的思维惯性就是“一切神奇都源于咒力，归于咒力”，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认为悠子手上的[跋折罗]是咒具。

悠子没办法说是系统搞的，含糊地嗯嗯两声，算作赞同。

好歹是那个宿傩曾经抢过的宝物，应该能派上用场吧？

高傲如诅咒之王，不会看上低端的东西。

这样想着，悠子拿着[跋折罗]在秽气中心比划了下，最后将矛尖朝下，插.入地面。

……呃，无事发生。

悠子听到一声嗤笑。

“拿着个破破烂烂的金刚杵就真当药杵用了！连‘跋折罗手’都不知道！”

那道声音来自真海。

短矛忽然弹出的时候，真海差点以为那根金刚杵真的有点异能、法力在。

看完悠子笨拙的、完全是外行人的用法，真海放心地笑出声。

悠子不知道佛门法器的用途，她有知道的五条悟啊！

五条悟当场进行口述教学。

拔出[跋折罗]，悠子手顺着五条悟的教导松开，不再紧握。

大拇指扣住中指，中指扣住柄把，但不要太用力，要看起来像没用力一样的虚握，食指、无名指和小指要自然地弯曲，握金刚杵时的手要像兰花似的。

手即是印，悠子做出的跋折罗手，即是结成跋折罗印。

一股极其恐怖的威压来临，压力似乎具现化为众人头顶的阴影，在场的人面对这种级别的恐惧，本能让他们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