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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贴近

作者:cat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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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虽是单身狗,但对情侣的话题格外感兴趣,“诶对了。m.wenqishuku.com”

一个女生看向容昳的方向,好奇道:“大佬,你是什么星座的。”

“天蝎座。”

“他呢。”

“不知道,问他。”

容昳装什么都不了解,实际上他门儿清。

班长笑了一下,“我这有之前填表写的身份证号,他6月末,是巨蟹的男生呢。”

容昳‘嗯’了声。

女生对他暧昧一笑:“很配哦。”

“巨蟹座的男生都是暖男,温柔顾家,很喜欢照顾人,但是很慢热。”

“的确。”

他很慢热。

对不熟的人很冷淡也不甚关心,亲近信任的人又不一样了。

“天蝎呢?”班长继续问。

女生笑起来,说,“我前两任男朋友都是天蝎座的,总结一下就是,天蝎占有欲强,颜值高,但是比较闷骚。”

“哈哈哈哈。”班长看向容昳,这也太可爱了吧。

“还有呢。”

“嗯,不知道准不准,还有就是天蝎性/欲强。”

“咳——”

容昳一口水差点呛到了。

“真的假的?”

班长饶有趣味地看着容昳,语调调侃。

旁边戴着一只白色蓝牙耳机听歌的梁近微无声弯了一下唇角,他抬起眼睛,看那女生:“你小声点,他不好意思了。”

“咦,大佬,“

女生看着他,惊讶道:“你不是在听歌吗?”

梁近微把耳机摘下来放进盒子里,单薄的眼皮垂下,轻声说:“只戴了一只耳机。”

“另一只在容昳那里。”班长暧昧一笑。

周围几人都听着这边的动静,也不知道他俩是在被开玩笑还是来真的,也是一阵小声地笑,“哎唷,不要虐狗了,这都秀一脸了。”

容昳在那句‘性/欲强’后已经整个人趴进桌子上了,有些不知怎么看身边的人。

他想,他那时候就不该贴上去亲他!

这下又多了一个‘证据’。

这时,身边同桌似乎起身离开了,过了会儿,换了个人坐下去。

他的脖子忽然被一只冰凉凉的手碰了一下,随后,那只手又把他衣领折下去了,趴在桌子上看他。

容昳抬起头:“你看什么。”

梁近微纤长的睫毛恰好落在一片光晕里,纤毫毕现,他白皙的眼皮上血管很淡,“看你呀。也和你继续聊刚刚的话题。”

“……”

容昳已经没脸看他了,他道,“可是我不想聊。”

“为什么。”

他声音很轻,也有点笑。

容昳不看他,拿起手机看时间,两条未读消息跳进来了。

他点开。

关于‘性/欲强’的话题还在继续。

梁近微:

-“真的?”

-“回我,宝贝。”

容昳深吸一口气,耳朵烧起来了,回:

-你能不能有点数

-明明你更……

前面两人见他俩表情有点可疑,一阵笑,说,“你们聊什么悄悄话呢,还发信息聊?”

“……”

容昳把手机放进了桌柜,看上去若无其事,“没什么。”

那女生则说,“我猜他们在聊不可描述的话题。”

班长:“有关性/欲?”

容昳一阵咳嗽。

梁近微则漫不经心靠在墙边看容昳,白皙长指微微曲起。

唇角小幅度弯一下。

·

很快到了周五,下午课间的时候,容昳接到了江篱的电话。

那边有点迟疑也有些停顿,好一会儿容昳听不见听筒那边的声音。

江篱是个有事说事的人,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几种猜测掠过脑海,容昳等了她一会儿,听见那边声音有点哑。

还有一点啜泣的声音,但压抑着。

“怎么了?”

容昳问了句。

那边江篱停顿了一会儿,听筒里传来扯纸巾擦拭什么的声音,但还是没有开口。

过了会儿秘书替她接过来电话,轻声细语:“小昳,今天,你爸爸说想回家看看,江总问问,周末你是回家还是待在学校?”

他爸爸。

容昳都快忘了他还有个爹。

“他回来干什么。”

秘书:“这就不知道了。”

容昳停顿了一会儿,问秘书:“我妈什么意思,她想我回去吗。”

秘书没说话,把电话递给了江篱。

江篱语气冷静了许多,也没带什么情绪,只是嗓音有点嘶哑,慢慢地说:“你不想回来就不要回来,没关系,他也没什么好见的。”

容昳一怔。

的确,他爸很不是东西,容昳也不想看见他。

一个没有责任心、不愿意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始乱终弃的人渣。但他到底是爸爸,容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容昳淡淡‘嗯’了声,说:“知道了。”

那边江篱停了一会儿,问他:“周末回家吗?回的话我让人来接你。”

“我想想。一会儿回复。”

“嗯。”

江篱握着听筒安静了一会儿,轻叹,她到底是欠了容昳太多了。

容昳挂断电话,趴在了桌子上,安安静静有点疲惫。

他露出苍白的脖颈儿。

有点脆弱的感觉。

·

“身体不舒服的可以去见习。”

体育老师看着脸色苍白的容昳,挥挥手,示意他去上面坐着休息。

“容昳下午是不是不开心?”班长问他同桌:“我看他下午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好像很难受。”

“他说他有点困,我看不像,好像有什么心事。”

他平常虽然安静,但是下课时一般是拿着一本书翻一会儿的,而不会像现在这样看起来这么憔悴。

孤零零一个人坐在看台上,看着远方发呆。

虽然不用参与刚开始例行的跑三圈和准备活动,但体测还是要进行的,这东西以后会写进档案里,不能空着。

男生体测项目是身高体重,立定跳远,肺活量,引体向上,50米跑。一节课测不完,这节课只测引体向上和身高体重。

体育老师对着表格点名,很快点了容昳的名字。

“容昳呢?”

班长指一下看台,叫了他:“小昳,轮到你了!”

容昳下去了,测引体向上,到第7个的时候就有点脱力了,他脸色有点苍白。

体育老师有点担心,“没事哈,尽力就行。”

容昳继续做着,校服衣摆滑上去一截,露出细白的腰,在日光下竟然晃着眼,这男生看起来真的不像能继续做的样子。

“可以了,同学,累了就下来就行。”

容昳又坚持了一个。

引体向上的优秀标准是22个。

他还离得很远。

不知为什么,越是带着情绪的时候,越是会在运动的时候停不下来。

体育老师在一边数着,一阵感慨,他见过很多男生,但像他这样事事都对自己有最高要求的很少。

“15个了。”

体育老师吹一下哨子:“感觉累了就下来,没关系,这种东西不会计入任何分数的。”

他仰头看那个男生,有几分不可思议。

毕竟他是知道的,身体不好,经常见习,本以为他对这体测只会随便应付一下。

但没想到容昳这么认真。

“20,21,22。”

“好!”

“厉害!!”

容昳胳膊已经脱力了,下去的时候整个人直接失控地掉了下去。

梁近微一直站前面看着他,一阵心疼,见他掉下去了什么也顾不上了冲上前就拉住他胳膊,抱着腰,让他慢慢站稳了。

梁近微清瘦的手指碰了一下他的脸,轻声说:“没事吧?好冰啊。”

容昳对上他清润的一双眼睛,视线慢慢聚焦。

他眼神有几分没涣散。

过了一会儿,容昳才恢复能看清东西的状态。

他站直了身子,示意自己可以走路,放开了梁近微,又一个人往看台上去了。

体育老师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站在前排的同桌看见梁近微一点没掩饰关心、急切的表情,也有几分怔愣。

他的背影孤零零的。

但又好似早已经习惯了这样、也习惯了一个人消化所有的事情。

容昳坐在看台上,自己趴在膝盖上,闭上眼睛。

他的确不擅长运动。

也不擅长处理别人的好意。

因为他不知那些好意是不是短暂的,是不是需要条件的。

甚至,是不是很快就会消失的。

一种情绪无声地蔓延开,容昳并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到自己带有情绪的样子。

还有,周末要不要回家看抛妻弃子的父亲,他甚至根本不想承认自己和这个人有半毛钱的关系。

那又怎样呢?

前世他对自己又是好的,会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甚至没多久就把所有股份转让给了容昳。

人的感情总是复杂,牵扯不清。

容昳一阵头疼,他总是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思考人生,最后得出一切都是徒劳的、短暂的、甚至是虚伪的不可信的。

然后再一次筑起一道高墙,把自己隔绝起来,好像这样他就安全了、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有一阵风。

他停了一会儿后,坐起身。

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男生,梁近微拧开一瓶水,递给他。

“下午你心情不好?”他漆黑的眼珠子安静地看容昳,只是陪在了他身边,好像不在意他愿不愿意说,好像他什么都理解。

容昳怔了一秒,慢半拍接过那瓶水,喝了一口后盖上盖子。

他侧脸有点苍白,那萧索的感觉还是在。

这种无言的理解和包容最致命。

容昳停了会儿,轻声说,“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爸回来看看我们。”

“他已经和我很多年没见了,小时候,也是和我妈生下我后就把我丢下了,我不是很想见他,但是……”

“但是什么?”

他语调很温柔,也有一丝轻松。

令容昳一瞬间就消解了很多,好似他的烦恼、亦或是他这自己都不喜欢的性格,在他这里都没什么。

因为他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哪怕是有点特立独行的容昳。

他接受,全部都接受。

“但是,我有时候又觉得他不是那么坏。”

容昳轻声说,“我该怎么办。他是我爸,但我有时又真的很讨厌他。”

梁近微怔了一瞬,说,“这要看你想要的是什么,假如你想看别人心痛,当然可以尽你所能地让他接受惩罚。”

“但是这样你快乐吗?你得到了什么。”

“你不想见到他,那就不见,想见了就见,一切按着自己的意思来就好了。不用想太多,嗯?”

容昳‘嗯’了声。

却忽然被拉进一个干净又带一点清冽香气的怀抱里,旁边的人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以后别这样了,我刚刚都心疼死了。”

容昳停了一秒,听着他这句话。

“心疼什么?”

他一阵茫然。

梁近微和他四目相对,发觉他是真的不知道,又低笑:“没事,是我自己脑补太多了。”

容昳‘嗯’一声。

底下人很快散了,放学了。

梁近微坐他旁边问他:“那怎么办,周末你待在学校么,还是回家?”

容昳揉揉眉心:“不回了,还是不想看见他。”

“好,那就不回。”

“嗯。”

……

一阵安静,清风吹过。

过了会儿,梁近微揽着他的腰,清亮的眼睛注视着容昳:“要不,去我家?”

·

“你家?”容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梁近微牵着手拉起来,往看台下去。

“对啊,你一个人回去了肯定又在思考人生。”梁近微调侃,“还不如和我待在一起。”

两人走着走着,他就和容昳十指相扣了。

两个男生这样牵着手,走在校园里,时不时就有人看过去。

高三的一对学霸帅哥颜值巨高…有听说过的人,纷纷回头看他们。

但他们对那些视线没什么反应。

容昳想,他得回江篱一句,叫她不用来接了;

梁近微则回忆着自己房间乱不乱,能不能趁机在容昳面前刷个好感。

“等一下。”

容昳的手从他指缝里抽走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

“他们叫我回一句,要不要回家。”

解释了一句,容昳拨出那个号码。

手机嘟嘟了几声,接通了。

江篱:“小昳。”

容昳:“周末还是不回来了,过段时间吧。”

江篱安静了一会儿,说:“好。”

容昳:“我爸在家待多久?”

江篱:“不知道,看情况吧……我也懒得理他。”

“嗯。”

“那你在学校好好休息。”

“知道了。”

容昳挂断了电话。

梁近微也低头联系司机,却得知司机堵在路上了,周五下午高峰期,前面一段路还出了车祸,长长一排车堵得纹丝不动。

两人站在学校门口。来来往往都是学生,梁近微一直牵着他的手,还往自己羽绒口袋里放。

容昳往外抽:“很热。”

心里又莫名有点心虚,江篱前几天叮嘱过他,结果今天他就和梁近微回他家了?

这会不会不太好。

不过他一个男生担心什么,又不是女孩子。

梁近微则划拉一下手机,“堵车了,司机过不来。要不我们搭地铁?”

路上还能去有意思的地方玩一会儿。

容昳安静了一会儿:“但是你搭过地铁么?”

“当然啊。”

“真的?”容昳不信任地看着他,“地铁很挤的,这个点只能挤上去,我说的是真的‘挤’上去。”

“我前几天还搭过。”

那天去找你告白的时候,就挺急的,搭地铁过去的。

容昳还是不放心,却又笑了:“我感觉你见过周五下午的地铁后,你会对人口密度有全新的理解。”

梁近微笑了一下,睫毛垂落,声音温柔:“哇,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么长一句话啊。”

地铁站走几步路就到了,他们下了地铁口,一路上撞见好多穿着校服背书包的学生。

刷码的时候,一个皮肤挺白烫了小卷毛的男生恰好在一边自助贩卖机买饮料,看见他俩,一愣,接着笑了起来调侃:“巧啊,近微带男朋友呢。”

梁近微已经过了关卡,在里面回头看。

沛辰站在那儿,肩上挎一个书包,一手拿着一瓶运动饮料,“是去谁家呀,爸妈在不,不在可以玩尽兴一点呀。”

他旁边走过去一个长发的女孩子,也看着他们笑。

过一会儿,又走来一群认识的人,都悄悄看一眼梁近微那边,又不好意思打招呼。

容昳被他牵着手,一直没松开。

就像是在告诉他没关系,因为他们在一起,所以被看见了也没什么。

沛辰搂着女朋友,喂她喝一口饮料,又说:“周末要是出来约会,叫上我哦,见证你们的爱情。”

他也不知道梁近微的‘临时工’能干多久,但估计挺过这个周末应该没问题吧?

虽然容昳看起来真的很难接近。

但耐不住梁近微一点点软化,现在俩人待在一起,容昳看起来真的好可爱。

简直令人以为出了幻觉了。

“见证爱情……”梁近微被他说笑了,这不见证他俩分手就烧高香了。

他伸手揉了一下容昳的脑袋,食指挪过容昳的下巴尖儿,在脸颊上蹭了一下。

“周末给个机会呀。”

他皮肤很白,蹭一下就一道红印子。那点痕迹留下,就像他刚刚干了什么坏事一样的。

说完那句话,他食指又蹭了一下容昳的脸颊。

有点力道的。

容昳往旁边躲。

梁近微偶尔会有点使坏,比如现在,莫名有点调戏他的意思。

那边,沛辰看着他俩这动作,一阵脸热。

“卧槽,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会玩。”

他和女朋友咬耳朵小声感慨。

·

地铁里容昳的手机又响了,他拿出来看一眼,恰巧等候的那列车门开了,汹涌的人潮鱼贯而出。

里面密密麻麻,跟下饺子一样。

容昳一边进地铁,一边在拥挤的人群中找了个角落站着,停在门边接了电话。

四处都很吵,风声,人们的说话声,各种嘈杂的声音和推挤。

容昳微微蹙眉。

对于这类丧失私人空间的场合,他一直很排斥。他喜欢独处,也喜欢安静的地方,游离于人群是他喜欢的生活方式。

但地铁站完全不会给他这样的空间。

余光里多了一双洁净冷白的手,偏瘦,骨节分明,撑在了他身边的扶手上。

被一个人从身后搂着,护着,微凉的清香散开。

是他衣服上的干净味道。

梁近微一只手握着扶手,另一只手搂着容昳的腰,替他挡住了太多的挤挤攘攘的动作。

容昳还未来得及反应,电话忽然接通了。

或许是地铁上的声音传递了过去,那边听出来了,对此有点疑惑。

她儿子不是说周末在学校吗?怎么听起来旁边这么多人,男女老少的声音都有,听的耳朵疼。

江篱问:“小昳,你在哪里?怎么旁边这么吵。”

“我在……”容昳安静了一会儿,看着地铁上密密麻麻的人:“我在地铁,人很多。”

“地铁?”

“嗯,去朋友家玩。”

“哪个朋友?”江篱轻声问:“男朋友?是近微吗?”

“是。”他又补充:“只是去玩,不会干什么的。”

江篱‘哦’了一声,理解地说:“该吃饭了,晚上多吃点,有什么需要的我叫秘书晚上开车送过去。”

容昳道:“不用了,都不用。”

“真的不用?”江篱继续说:“周末在学校都没有吃水果吧,我叫秘书送点猕猴桃,你给同学也吃一点。”

容昳根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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