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杀祂！”

麦兹兴致盎然地质问哈莉：“祂已经承诺不在光之吧对你动手！”

哈莉微笑着说：“可只要我走出光之吧，他的承诺就会失效，我不想死。www.yiwuwenxue.com”

“你——”

“为了活下去，我别无选择。”

哈莉抬头，直视麦兹的眼睛：“阿斯蒙蒂斯已经死了，讨论我为什么杀他已经没有意义，我现在唯一关心的问题是——违背了你主为光之吧制定的规则的我即将受到什么惩罚？”

“你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麦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哈莉：“为什么？！”

她感到深深的不解。

麦兹：“用破冰锥抵住阿斯蒙蒂斯的要害让你有机会杀他的是我，而你只是在关键时刻推了一下我的手！严格意义上讲，杀死阿斯蒙蒂斯的是我不是你，何况——”

麦兹唇角泛起一抹冷笑：“普通的破冰锥无法杀死欲望大恶魔。”

“嗯？”

哈莉低头，仔细端详麦兹手中的破冰锥，发现这根锥子表面满是花纹，精致的螺旋血槽中残留着早已干涸却依然闪着金色光芒的深红液体。

“这根破冰锥——”

“当年耶稣被罗马人钉上十字架的时候，他的体内一共被钉入五根铁钉，分别是四肢和心脏，这把破冰锥的核心部分正是钉入耶稣心脏的那根铁钉，血槽中已经干涸的红色液体是耶稣心脏流出的圣血。”

“原来如此，难怪一把破冰锥竟然可以杀死一个七宗罪大恶魔。”

哈莉恍然大悟。

但她不知道人类和恶魔都无法完全发挥沾了圣血的破冰锥的力量并用它杀死欲望大恶魔，即使是被誉为“地狱女王”的麦兹——

也只是能举起圣血铁钉威胁与自己实力不相上下的阿斯蒙蒂斯不要轻举妄动。

是哈莉的干涉让圣血铁钉完全发挥能力并杀死阿斯蒙蒂斯！

所以麦兹不追究她违背路西法为光之吧制定的光之吧内不得相互残杀的规定！

所以麦兹承认破冰锥不寻常却依然对哈莉有所隐瞒。

所以——

“哈莉，你知道你很特别吗？”

麦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哈莉眨了眨眼睛：“世界上的每个人对她和爱她的人而言都是最特别的存在。”

“你在回避我的问题。”

麦兹戳破哈莉的伪装：“你知道你很特别，但是你不愿承认这种特别。”

“为什么我必须承认这种特别？我的理想是做个普通人。”

“然而你注定无法普通，你从诞生那一刻开始就无法普通——”

魅力优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伴着细碎入梦的天使羽毛相互摩擦的声音。

哈莉转头，看到身后站着一位尊贵的大天使。

祂拥有黄金般灿烂的头发和海水般湛蓝的眼睛，绝美的面容闪着慈悲圣洁的光芒。

祂温情脉脉地看着哈莉，眼眸深处有怜悯一闪而过。

对此，哈莉却只感到莫名不适。

她向麦兹要了一杯马丁尼：“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您该不会是天使长米迦勒吧？！”

“是的，我是米迦勒。”

大天使握住哈莉的手，握在哈莉手中的马丁尼瞬间变成金色圣水：“哈莉·金，你知道你有多特别吗？”

“每个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特别存在。”

哈莉半开玩笑地敷衍道。

“即使在数以兆京垓计的无尽时光中，你依然是最特别最耀眼的存在，对我、对我的兄弟，以及宇宙间的芸芸众生。”

大天使用温柔中带着发自本心的尊敬口吻向哈莉致敬：“现在的你或许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未来的你必定会明白你的独一无二。”

“我知道我是独一无二的。”

哈莉假装没听懂大天使的弦外之音，目光越过天使翅膀，落在正在酒吧一角安静弹钢琴的金发美男身上：“祂是——”

“路西法，我的双胞胎兄弟，白银城的背叛者、无尽地狱的统治者，他曾凌驾于我、地位仅次于万能的至高上帝，如今却——”

“米迦勒，不管什么时候见面，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路西法停下弹奏，穿过群魔的舞池走到哈莉和米迦勒身前，魔性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哈莉：“你违背了我为光之吧制定的‘不可杀戮’的规则。”

“是的，我杀了阿斯蒙蒂斯，但我不后悔。”

“为什么？”

“我今天不杀他，他明天就会杀我！”

“于是你不惜违背规则也要——”

“对。”

哈莉抬头，漂亮的眼睛直视路西法那通往地狱深渊的双眸：“路西法，你准备怎么惩罚我？直接把我扔进地狱？还是用地狱之火将我烧成焦炭？”

“我打算——”

“路西法！”

不等胞弟路西法做出裁决，天使长米迦勒大声呵斥道：“她是无辜的！她杀阿斯蒙蒂斯是为了自保！自卫杀人不是杀戮！不该受惩罚！”

“你居然天真得以为我会惩罚她！愚蠢的米迦勒！”

路西法冷笑一声，拍了拍哈莉的肩膀：“你做得非常好。”

“啊？”

哈莉、麦兹以及米迦勒都因为这句话露出惊讶神情。

尤其是米迦勒。

“她违背了你为光之吧制定的不可杀戮的规则，你非但不惩罚她，还夸她‘做得好’？你真是我的弟弟路西法没有被某个更强大的存在夺舍？！”

“即使是至高上帝想夺舍我的身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面对米迦勒的怀疑，路西法不屑地翻了白眼：“另外，提醒你一句，我们只是恰好以灵魂双胞胎的身份出生，我们之间不存在谁先出生谁后出生的关系！”

“你果然介意做弟弟。”

米迦勒非常认真地强调说。

路西法懒得纠正这位顽固迂腐刻板的大天使，专心致志地看着哈莉：“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走进光之吧？”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哈莉不敢回答路西法的问题。

此刻的她即使将女小丑的混沌思维能力完全释放依然不敢保证自己的思维和秘密能不被这位力量仅次于至高上帝的强大堕天使看穿。

“你知道我的光之吧和我一样具备同时存在于无数个平行宇宙、无数条不同的时间流的唯一性吗？”

路西法冷不防问道。

哈莉：“现在知道了。”

“你害怕吗？”

“我……”

哈莉低头，不敢看路西法眼中的黑暗深渊。

路西法却微微一笑，抬手，托起她的脸：“不要回避我的问题，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不害怕当然绝对不可能，但我现在已经身处光之吧，站在你面前，不论回答害怕或是不害怕，都无法改变我的性命正捏在你手中的事实。”

不敢直视路西法的深渊双眸的哈莉鼓足勇气为自己争取生机：“我赌你不想杀我，你对我有兴趣，因为对你而言，杀我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是的，杀死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就像呼吸一样简单，但我想留下你的性命，因为我对你有兴趣，想知道两亿年前的约定最终是什么结果！”

路西法似笑非笑地说着哈莉无法理解的话。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路西法暂时不杀她，因为一场两亿年前的约定。

“——我有权知道两亿年前发生过什么吗？”

哈莉试探地问道。

路西法笑了笑，松开捏哈莉下巴的手，张开双臂抱住她，比居住在白银之城的天使的翅膀更加纯洁温暖的大翅膀缓缓展开，绒毛温柔擦过哈莉的身体。

磁性的声音缠绵耳侧，带着怀念的气息。

“两亿年前发生的事情很复杂，现在的你还无法理解，但你终有一天会想起一切，并再次走进光之吧，接受命运的审判。”

说完，路西法低头，嘴唇在哈莉的脖颈轻轻一碰。

呲！

静脉处泛起烙铁般滚烫的感受。

哈莉下意识地抬手摸痛处，放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光之吧，正站在车水马龙的大都会城市中央，面前站着殷勤的司机，司机身后停着豪车。

“韦恩女士——”

“嗯？”

瞬间意识到单手停在空中的动作给人奇怪观感的哈莉自然地反顺了下头发：“我想一个人静静。”

“韦恩女士，您是大都会最有权势的女人，您的安全关系重大——”

话音未落，司机突然抬头。

街上所有人也都抬起头。

哈莉没有抬头，因为超人已经降落身前，身后飞着标志性的红披风：“现在有时间吗？”

“你要和我约会？”

担心被卢瑟监控的哈莉故意眨了眨眼睛。

超人闻言，抬手，将哈莉掳入怀中，带入高空：“莱克斯·卢瑟，我知道你在监视她，但我依然要带走她！她对我很重要！”

“休想！”

随着一声呵斥，融合了卢瑟、露易丝和氪星基因的人造人“希望”闪点出现，悬停在城市上空，与超人四目相对：“我命令你立刻松开韦恩女士！把她交给我！”

“你是谁？”

看着女孩酷似露易丝的面容，克拉克一时心神恍惚。

“我是‘希望’，为打败你而生的‘希望’。”

无比骄傲地介绍完毕，人造人少女冲向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