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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持续个数百数千年,那个新的自己,也许又会崩溃制造混乱。
人类眼中的盛衰就是这样的吧。
所以,才没有神明来阻止他。
他们默认了这一规律。
这样无尽的痛苦到底要持续多久呢。
是不是因为盛极必衰这样的规律,那位大人,母亲大人才从来不会正视我,放任心中的黑点慢慢放大,逐渐吞噬自己,吞噬这个世界。
可是,起初的那一个小小的黑点,也只不过是想让她看自己一眼。
既然做好孩子不能博得青睐,那毁掉这个世界,毁掉你创造这个世界……
就会责备我了吧。
责备我身为福神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
所以,看着我啊。
母亲……
脚步声慢慢靠近,一个人影停在了他的面前,他抬起头。
“日鹤啊……”
少年无力地瘫倒在墙根底下,回头去看,沾血的手指触碰过的地方,全都长出了一朵朵小花。
“是要来给我最后一击的吗?”
一张门票扔在了他的面前。
是横滨多罗碧加乐园的门票。
少年疑惑地望着她。
“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伤了那么多人,害死了太宰的全家,让敦他们遭受那样的痛苦,比起神明来说,你倒更像是人间失格。”
“即便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漫长历史中的自然法则,但我还是那句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保护好身边的人就够了。”
“不管是谁,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他们,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任何的神明都一样。他们不是任何人任何事物的牺牲品……是我的珍视之物。”
“至于你的约定,自己去遵守吧。”
南方日鹤转过身,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伊座并天看着地上那种鲜艳透着热闹的门票,不禁想起了……
之前说过,要陪玲酱一起去这里,给她庆生。
现在变成这样子,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他们呢。
但他还是去了。
热闹非凡的周末,来来往往的游客如鱼群一般在身边游过。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忽然,人群中,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
“前辈,你好慢啊,都迟到了哎!”
是泉玲。
还有一旁拎着十几个袋子、一脸要累瘫的松田阵平。
“我说玲大小姐,你买这么多衣服干嘛?能穿得掉吗,上班不是穿制服吗?”
“就是因为上班只能穿制服才要买衣服啊。否则一天到晚不都是社畜了。”泉玲弯腰看向少年。
“前辈的脸色好差啊,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才走了这么点的路,还真是小孩子啊……”她背起了少年,“没办法呢,今天就特别背你一回吧。”
“小玲……”伊座并天无力地趴在她的背上,双眸失去了焦点,“生日快乐。”
“嗯……一起去吃帕菲吧。”
“可丽饼。”
“草莓牛奶。”
“……最棒了。”
“不行不行,这我真的不行!摩天轮绝对不行!”摩天轮前,松田阵平再次想要逃跑,又被泉玲拽回来塞进了吊舱里。
摩天轮从最低一层,慢慢转动着升高。
“没事的……松田,有我在,摩天轮是不会发生故障的……”少年靠着透明的玻璃窗,无力的声音游离若丝。
“怎么说得好像……”泉玲说着顿了一下,“前辈是福神一样啊……”
“可能吧……”少年的手无力地垂下,“谢谢你们。”
他的身体开始发光,如像素点一般一点点地消散。
“松田警部?又跳下去了啊……”
渐渐降落的人,只留给她慢慢变小了红色伞面。
少年变成了温暖的光点,什么也不剩。
摩天轮升至最高点,忽然停了下来。
“骗子……”
空中突然洒下了漫天血红的彼岸花瓣,伴随着升起的光点,缓缓落下。
一片白光中,一位身着浅绿色和服的女士慢慢走来,挽起的普通发髻的她就好像平凡的人类。
“妈妈!”背着小书包的少年跑了过去,拉住了母亲的手。
女人抱起她的孩子,渐渐远离。
“伊邪那美的幻象……给伊座并天的幻象……”
站在摩天轮下的南方日鹤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明媚的蓝天,一簇簇白云宛如盛开的荼蘼花。
“夏天结束了啊……”
【100】——系统中的数字变成了如此。
*
“放烟花?”
刚回到侦探社的南方日鹤,就碰上凑过来的太宰治。
“嗯嗯!今天晚上大家说要一起去河边放烟花。”太宰治握起她的手,像个可怜大狗狗一样露出了祈求的神情,“日鹤~你也会去的对吧?”
南方日鹤真的很想揍他,不为什么,表情好欠揍。
好怪,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邀约方式。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老有种这家伙会在晚上放烟花的时候,拉着她一起投河的既视感。
“咳……龙之介说想去。”
姐姐我没这么说。
龙之介默默吐槽。
“那就这么定了。敦一大早就去买了很多烟花,据说还有十二生肖的哦,龙之介也一定能玩得很开心。”
“哎?真的吗?龙形状的烟花也有吗?”
“嗯!还有虎和兔子呢。”
“可惜没有尸体形状的……”和平可爱的对话里忽然混进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日鹤抱胸:“把你炸成烟花不就有了。”
太宰治突然安静了下来,随后又缓缓抬头,盯着空无一物的上空,缓缓开口道:
“像烟花一样绚烂地消失啊……好像也不错啊。”
南方日鹤指尖微颤,看着他那双不知道在凝视着什么的鸢色眸子,又渐渐移开了眼神。
*
夏季的河畔微风阵阵,夹杂着还未褪去的暑气,暖暖的。
侦探社的大家在一旁玩闹,几个孩子围在一起放烟花,乱步吃着敦买来的烤串,喝了酒的与谢野医生扛电锯追着谷崎跑,直美在一旁欣赏哥哥的英姿。国木田日常算账,这次的集体活动又花了多少公费。
太宰治趴在护栏边,看着水中一浪一浪的波纹,倒映在水里的灯光也变得琐碎,旋转的探照灯照过他的脸颊,在黑暗中间歇地能看清他的面容。
在笑,却又有些悲伤。
忽的,河水中溅起一层水花。
南方日鹤姗姗来迟,跑得有些气喘吁吁。
“抱歉……苹果糖,买给你们的……”
“谢谢。不用特意去买了,我们这里也有很多吃的……”与谢野晶子转头看了一眼烤串,只剩竹签和躺着揉肚子的江户川乱步了。
“好吧,已经没有了。”
“说起来,日鹤,怎么没穿我给你选的和服啊,明明穿起来很好看的哎。”
“和服穿着有点不舒服……”
“穿和服姐姐会不好意思啦,刚刚也是纠结到底要不要穿才迟到……噗!”
南方龙之介不知道第一次受到了来自姐姐爱的飞拳。
南方日鹤瞥了瞥周围:“太宰呢?”
“他好像又投河了,刚刚听到噗通一声呢。”与谢野说道,“你要想找他的话,顺着河流向下游走应该能看到漂在水里的他。”
“……”
“好。”
南方日鹤真想给他来个大白眼。
是谁邀请她来放烟花的?
结果现在人不见就算了,她还得去捞尸。
亏她还试和服试了那么多次。
顺着水流向下走,南方日鹤来到了一座古老的木桥处。
她追上了太宰治,然而,出现在水里的不是招手打着招呼问要不要一起下来的他,而是一颗头颅——
面带着血,在灯光的照耀下惨白的太宰治的脸。
南方日鹤的心脏突然间猛烈收缩了一下,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她正准备跑下桥,转身却看见了没有头的太宰治,躯干加四肢,站在她面前,朝她招着手。
南方日鹤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晕过去。
太宰治拉开领口的拉链,从里面钻出了头来,脸颊被闷得通红,一脸笑嘻嘻的。
“晚上好,日鹤。你还是穿这身合适呢!”
南方日鹤低着头,攥紧了拳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见表情。
太宰治的笑也收了回来,有点心虚地流下一滴冷汗:“日鹤,你生气了吗……”
南方日鹤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还没等他从懵圈中反应过来,对方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
不过,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太宰治轻轻抱住了她,贴着她的肩膀,“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了,这样很可怕啊,下次我真的找不回来了,该怎么办……对吧?”
“……”
“我说话没你这么恶心。”
“是是。”太宰治松开了她。
两人靠着桥,抬头看向烟花绚烂的夜空,耳边还能听见升腾、炸裂、消散的声音。
“像烟花一样绚烂地死去……吗?”日鹤喃喃地说着,好像是在问身边的人。
太宰治轻笑了出来:“这样的想法的确伴随了我很多年。想起自己是谁的时候,也只想着暂时活下去吧,找到真相,之后该怎么办,自己还会继续在通往死亡的路上徘徊寻找什么吗……完全不知道。游离于人情世故之外的我,虚无缥缈地活着。真正让我坚定活下去的理由……真的存在吗?”
“坚定地活下去的理由吗……”南方日鹤抬头看着天空,“害怕死亡、想继续自己的工作、有喜欢的事情、想完成的目标,这种东西很容易就会被现实摧毁。每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是什么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呢。我会在想,这样轻易了结自己的生命,太对不起父母了,还有龙之介……所以,是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吧。我害怕被所爱的人忘记,所以不想死亡。”
“可怕……想想就觉得可怕。”太宰治托腮,“虽然不希望他们为自己伤心,但把自己忘了也太恐怖了。”
“噗哈哈哈哈……”南方日鹤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
太宰治有点尴尬:“……怎么了?”
“没什么……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
南方日鹤撑着栏杆看天空升腾绚烂的烟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夏日的晚风吹过,女人的发梢随风轻轻扬起,紫色的眸子倒映着五彩的烟花,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白皙的皮肤显得格外通透。
太宰治看着她,一时间有些失神:“我说,日鹤……”
“嗯?”
“我该不会,喜欢你吧。”
一朵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开,金色和紫色交相辉映,细小的光点在夜空中滑过一道道白色的弧线。
他的声音,不知道有没有被烟花盖过。
太宰治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南方日鹤转头看向他,表情有些惊讶、疑惑,还带着半分无语。
“……”
“你是不是找打?”
“啊?”
“啊什么?你好好回忆一下,都亲过我多少次了,现在才说这种话,那之前算什么?单纯的肾上腺素飚升吗?”
“你真的是……我不想说你。”
“自己入水跟鱼玩去吧,顺便让脑子清醒一下。”
南方日鹤直摇头,抬脚就准备走。
太宰治一把拉住了她,将人的身体拉得很近,一手贴着她的耳后,手指自眉心轻轻滑下,勾下眼镜,侧脸靠近:“不是……只是突然发现,我原来不想被你忘记。”
轻柔细腻的吻慢慢推开。
河水中倒映着绚烂的烟花,一条锦鲤一跃而起,激起一层水花。
不知过了多久,太宰治慢慢松开,心脏还在加速跳着,他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迷离。然后发现……
南方日鹤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扎了起来。
太宰治的瞳孔猛然放大。
龙、龙、龙之介……
“呜呜呜姐姐,我的纯洁……”对面的人捂脸痛哭。
太宰治本能地后退,然后扑通在地上来了个土下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刚刚开始还是你姐姐的,日鹤呢?为什么突然……”
“龙之介君,不要站在护栏上!很危险的!”
“没关系~我又没有身体~”
不远处传来了国木田和龙之介的声音。
太宰治懵然地抬起头。
南方日鹤拉下了发圈,强忍着笑。
“日鹤,有点太吓人了吧!我心脏都快停了!”太宰治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吸着凉气,真的差点就归西了。
南方日鹤蹲下身,笑着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
“能吓到你,看来我还挺厉害。”
“太宰治,我不会忘记你的,除非你死了。”
太宰治握住了她的手,露出了由衷的笑:“我也不会忘记的,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所以,日鹤,能稍微多陪在我……”
南方日鹤突然消失,他原本握着的手突然变得空无一物。
面前什么也没有。
“……日鹤?”
不远处,站在护栏上的龙之介也忽然消失。
国木田独步上前趴着往下看,少年也并没有跌入水中。
*
*
阳光透过树隙照在草地上,鸟儿在地上啄食着人类留下的面包屑。
一阵清风吹过,卷起片片樱花。
东京的某个室内访谈会上,人山人海,记者的闪光灯发出刺眼的光。
“南方先生,听说南云老师马上就要完成作品,开始进行新作品的创作了是吗?”一群记者将话筒怼向了28岁的南方龙之介。
南方龙之介默默流下了冷汗。
姐姐不喜欢出镜,把这种麻烦的事全推给他了。
两人都觉得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心情不太好。而且最近完结要准备新作的她有点神经兮兮的,最好不要惹她。
“是的,姐姐现在正在努力创作,结局也是个非常美好的故事,敬请期待!”
“请问老师休息日里都在做些什么呢?”
“看书、旅游、找灵感……”
“老师有特别喜欢的食物吗?”
“食物没有,姐姐不挑食的。不过花倒是有,姐姐特别喜欢栀子花。”
“老师有心仪的对象吗?”
“这个嘛……请不要过问这种私人问题……”
日常在房间里写稿的南方日鹤关掉了电视上的采访,顺便心疼一下被围攻的龙之介。
倒一杯咖啡,继续坐回桌子前,看着最后一页上的橡皮屑和被擦掉了很多次的字迹,托腮思考着,手里的铅笔在纸上点出了几个黑点。
最后一句话怎么写都不满意,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她靠在椅子上,眼神落在了书架上那本《沼男》上,作为自己的处女作,虽然很火,但也总觉得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她拿下了那本书,随手翻开。
自己很久之前买的栀子花书签还夹在里面,至今仍有淡淡的余香。
拿开书签,那一页正好是小说开篇,男主角死去被影子代替人生的一页插画。
说起来,当时因为资金不够,这本书的插画都是自己画的……果然比不上专业的画师啊。
不过……
她看着画上的那个角色……
好欠揍啊,为什么一脸蠢相。
突然这么觉得。
她将书放到了一边,拿起笔继续思考最后一句话。
书页轻轻被风翻过,将那枚栀子花书签带掉了下去。
南方日鹤突然灵光乍现,拿起笔哗哗地写下了最后一段话:
她不知道,两个世界能产生联系的原因,正是自己所写的小说,小说中的男主角和他相貌相同,并非单纯的巧合。
所以,即便分开了,有一天再次相遇也不是不可能。
说不定,就在她写完这段话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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