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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收了“理查德”这么一个一日兼职生，但布鲁斯并没有什么事给他做。www.lzwl2015.com

地上的残枝败叶他并非视而不见，也并非不会做卫生。自阿尔弗雷德走后，蝙蝠洞里的扫除就是他自己来的，虽然克拉克曾送给他过用了氪星科技扫的扫地机器人，但看起来有点诡异，所以他用了一段时间后，就把它放在展示柜里了。

他只是习惯所有事都做完了，一天快结束的时候再整理罢了，毕竟你不能要求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头做两件事就弯腰扫个地，那对他的身体来说是别样的摧残。

养成这样习惯的后果就是他对于地面脏乱的熟视无睹，也没想起叫理查德整理一下。

“嗯……我想想有什么事可以给你干哦……对了，你按照颜色把花重新摆一摆吧，红色系的方最下面的架子，白色的放最上边的架子，其他你自由发挥。”

“好嘞,SIR,保证完成任务！”迪克擦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就去花架边工作了。

达米安双手交叉抱胸坐在他的小马扎上，表情看着不是很美妙。

“好吧，你轻易就雇佣了一个陌生人。”他的黑色马丁靴在瓷砖上踩出了不耐烦的节奏，“没有表格和面试，你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偷渡客，简直一点风险管理意识都没有。”

“我刚来哥谭市时遭遇与他如出一辙，钱包和证件也被偷了，所以要给别人一个机会嘛。”

“也太惨了吧，不过自从韦恩先生去世后，这种事情就很多。”科林义愤填膺道，“那些坏家长会让他们的孩子去当扒手，这样就算被抓住了，也只是口头教育，不会损失什么。”

“是这样吗？这么看来哥谭形式还挺严峻。”

“是，是严峻。”达米安臭着张脸道，“不过星城不是比这儿还差么，这套就是从星城那里传过来的，你先前没接触过吗？”

他眼中连狐疑都没有，似乎笃定了“马龙以前是星城人”为一个谎言。

布鲁斯则没有急着否认，“我家附近的孩子都挺善良的，但和我的关系都不怎么样。”

在他晚年的时候，其实也有个青少年短暂的闯入了他的人生，不过疏于有效沟通，相处了一个多月后，他们便不欢而散了。就算是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天，泰勒也没有回来看他。也许那孩子还在生他的气？也许已经把他这老家伙抛到了脑后？反正他们的关系直到最后也没有修复。

他仍可以回忆起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泰勒想帮被混混缠上的他一把，但自己却差点被混混揍了，还是布鲁斯拿着拐杖施了套菲利宾棍法（简易版）才给他解了围。

然后他训练泰勒，想让他成为“蝙蝠侠”的接班人，可事与愿违，也许是因为他在私下里太刻薄的原因，泰勒和他的关系自见面开始就越来越差，到了最后完全不能交流的地步。

他也曾问过克拉克怎么才能和青少年们好好相处，因为他的“超级”家族可是在几十年里不断壮大，光亲生儿子就有两个，一个出柜了，一个已经都已经抱孙子了，还有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康纳，以及被关在幻影地带的养子……每次布鲁斯去克拉克家时都会非常热闹，阿福当年对这些不时会来蝙蝠洞玩的孩子们也很热情。

【布鲁斯，我很想帮助你，但我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和乔纳森、康纳还有克里斯的关系都很不错不是吗？他们也很喜欢你……所以我觉得吧……】

克拉克在说这话时都不敢把老脸转向他，反而像青少年一样拨弄着手指，面颊冒汗。

呵呵，看来克拉克不是不想说，只是怕打击老头的自尊心罢了。

但布鲁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疏忽，他对自己人总是很严格，对于认定的自己人，又没有一点通融，他曾注意过超级小子们敏感的内心，但却没有注意过他身边的那位，导致他们之间产生了一道深不可见底的沟渠。

好在虽然杰森（彼得）、达米安（戴蒙）看起来不好惹，但都挺好交流的，科林也是个生长在教会的乐观孩子，那种偶尔逃一下主日学院的课，跑到他这里来玩的小叛逆完全在他的可接受范围内。他在他们那里的人物设定也不是什么深居浅出的怪老头，而是个冒失的无害前荷官，有这个设定就好办事多了。

“你再怎么看着火鸟（红黄色月季）感叹，它也不会变成夕阳给你的语境增添意境的。你又不是毒藤女，它也不会回应你的。”

“毒藤女如果在这里，应该会很生气的吧？”看了看自己花店的陈设，布鲁斯幻想艾薇如果在这儿，应该会歇斯底里发一顿疯，然后把他的花全都收编了。

在他原来的世界里，艾薇在几十年前就从超级反派变成了一个热心环保的英雄，在这里的报纸上，艾薇也只是个比较激进的环保分子，而不会用植物干很多坏事，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想让植物统治世界……似乎从得到超能力的一开始，她就把它们用在了比较积极的方面。

这也是这个世界相较之前的世界积极一些的理由之一，仅从报纸和网络上已经报道的文章来看，原来布鲁斯认识的很多超级反派或者中立者，在现在远没有到“极端”的地步。危机更多的也是来自宇宙上的，地球上的坏蛋不算多。

“我觉得你可以让她来教你怎么养花，她应该挺乐意的。”迪克一边搬弄着花盆一边说，“不过被她教过的人都成了‘植物学家’，不会再干买卖植物的事。”

“哦，那还是算了吧。我还要靠这个养活自己呢。说起来理查德你是哪里人啊？那里治安怎么样呢？”

“我啊，我是堪萨斯人，你知道的，就如刻板印象里的一样，那里天气晴朗，到处是麦田和牧场，我的小马驹长得比我还高，冬天的小麦远销海内外，我们是淳朴的农人。”

“那你怎么会跑到哥谭这里来呢？”

“乡下人对大城市的好奇，可能吧？”理查德澄澈的蓝眼睛透过花架的缝隙看向布鲁斯，“之前有挺多人去我们那里玩的，就是体验割麦子，放放牛羊再看看风卷草什么的。”

“那和你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呢？”科林似乎有点心向往之地问。

“就像你无法理解我，我也总是无法理解我们那里有什么好参观的，是龙卷风不够大，还是给牛羊修蹄子不够累？是面对干旱颗粒无收的绝望不够痛苦，还是瘟疫到来时对动物的处刑不够残酷？我无法理解那些游客的想法。

“但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理解他们的善良，同情他们的傲慢。所以我来哥谭尝试了一下，但结果你么也知道了，我的钱和证件都丢了，也没有受到热情的对待，只有你们好心收留了我。”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谎言。

年幼单纯的科林似乎信了，而且他也能理解这种感觉，他在教会里见过很多一无所知的参观者——他们不理解也没必要理解，带着真诚的善良与自己都未察觉的高傲。一时间对可怜的外乡人同情更甚了。

达米安则很好奇迪克是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编个像样的谎的，大概是很早之前就编好了，然后临时拉出来用的吧，毕竟“潜入”的第一课通常都是这个。

布鲁斯也知道他在撒谎，他也很确定，这个谎话是对他一个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