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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眠不足，罗曼一定会在白天补觉，今天也不例外。

他喜欢保持清醒。

清醒的时候遇到紧急情况更容易活命。

午餐后的第一堂课被班长借来开班会。

班长是一个带着眼镜的黑发小姑娘，叫志熊理科，是一个可爱又认真的人。

她走到罗曼身边，伸手敲敲桌子。

罗曼没有去吃饭，一直趴着，听到动静之后恍惚地抬头，看到圆脸圆眼镜的女孩后微微蹙眉。

女孩背着手，没有被男孩的起床气吓到，微笑着说：“罗曼同学睡醒了吗？”

罗曼坐直：“怎么了？”

志熊理科递给他一只面包：“我注意到你没吃午饭。”

罗曼从抽屉里摸出一只同款的面包。

这是小兰和园子送来的，两位善良的女孩害怕罗曼饿到，又不想打扰他睡觉，所以趁他清醒的不到十分钟时塞给他。

罗曼在心里默默地更改：

三位善良的女孩。

志熊理科面色不变，原把拿着面包的手背到后面。

黑子哲也和火神大我进入教室，火神在罗曼身边坐下，黑子坐到前面。

“啊，正好你们到了。”女孩转头，黑色的高马尾在脑后晃动，“等一会要开班会，那时候不要睡觉了哦。”

“嗯。”火神大我点头，志熊理科的马尾晃动着离开。

罗曼还处于刚睡醒的出神阶段，看着讲台的方向没有动静。

“你在看什么？”火神打开汽水咣咣地灌。

“我在想，”罗曼回神看向黑子，“班长看破黑子的超能力了。”

火神放下汽水捧哏：“是啊！她注意到黑子的存在了！”

黑子的眼睛切换成死鱼眼：“都说了这个世界是科学的，我没有超能力，用心的话可以注意到我的存在的。”

火神和黑子做了一年的朋友和队友，当然知道黑子的低存在感不是超能力，但是他还是说：“可是上次隔壁凤仙高中的篮球队不是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你吗？”

开班会的目的是商量“校园祭”的班级活动。

年轻的学生们很兴奋，像晴朗的天空和明媚的阳光下的麻雀，叽叽喳喳开始讨论活动。

罗曼对这种集体活动不感兴趣，但是他喜欢这样活力的年轻人。

于是他终于提起一点兴致，分别撕两张纸条询问小兰和园子想选哪一个。

“你喜欢做什么呢？”黑子看完全程，兴致勃勃地问。

“我？”罗曼蹙眉，“我不知道，我没有参加过日本的校园祭。”

火神是从美国来的转学生，比罗曼（官方的资料中）多一年日本读书的经历：“很有意思的，他们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活动。”

黑子点头。

园子和小兰的纸条也由火神递还给罗曼。

。

这样的人生是割裂的。

八点整。

罗曼坐在港口集装箱里的桌子上，穿着卫衣，把头脸藏在卫衣的兜帽，双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握着枪，左手握着来自小兰和园子的纸条。

傍晚的港口光线并不清晰，四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站在罗曼面前，等着罗曼发出指令。

雪莉指定的见面时间是八点半，罗曼指定的小队会合时间是八点十分，看完篮球社的训练后他散步走来时间早了些，没想到几个外围成员居然早就到了。

外围成员身高各不相同，都在175到185之间，看到带着兜帽的黑影过来，并不知道他就是他们在等的吉普生，只是被气势震慑所以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罗曼把纸条揉成一团捏碎，掏出手机，对着屏幕阅读外围成员的名字。

随后他抬眼看向四个男人：“没有人教过你们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要答到吗？”

不等外围成员回答，罗曼摸出一根烟咬住说：“算了，无所谓，这次任务，沿顺时针方向你们叫ABCD，我是吉普生。”

成员们战战兢兢地答是，B很有眼色，立刻凑过来给罗曼点烟。

A开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一同上车后，罗曼报出目的地：

实验室制药厂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手表指针恰好跳到八点半时，雪莉穿着白大褂敲响车窗。

或许因为不在实验室，白大褂没有一丝不苟的扣着，而是敞开，休闲地穿在雪莉身上。

或许那只是一件白色风衣？

罗曼把烧完的烟按灭在垃圾盒里，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走，看着雪莉上车，ABCD四人恭敬地打招呼，雪莉没有回应，冷冷地报出目的地。

米花町2丁目21番地。

兜帽下，罗曼不动声色地皱眉。

这个地点......工藤新一家？

口袋里，罗曼握住手机。

小兰说工藤新一正在美国，应该......不会和自己相遇？

虽然工藤新一是小兰的女朋友，但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罗曼并不觉得自己会手软。

希望工藤新一确实不在家。

B打开新风系统唤气，车平稳地驶在路上，罗曼略微偏头，从黑色的玻璃看向车外。

他身后，雪莉一脸探究地看着男孩。

她有吉普生全套的身体数据，知道男孩自请加入组织的人体实验，因为实验，身体停留在十五岁不再长大。

少有的非常成功的实验体，至今三年，组织一直未能复刻。

“怎么了？”罗曼回头看向少女。

“你心情不好？”冰冷的声音回答。

声音的主人默默地在心里评估：对人的视线很敏锐。

罗曼恍然想起系统里说自己和少女一起长大。

这种青梅竹马的关系......关系应该不错吧？

这么想着，罗曼表情柔和一些，摇头说：“不是，只是......在苦恼一些学业上的事。”

雪莉怪异地看着他。

身为一个清道夫，他居然真的在认真上学吗？

看出雪莉的疑惑，但是误会疑惑的内容，罗曼进一步解释：“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如你聪明。”

？

雪莉更加疑惑：

无论如何吉普生也是和自己一起接受极端严苛的美式家教的人，怎么会跟不上日本的课程？

话题就这么冻在这里，一直到车停在工藤宅门口，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们需要检查屋内有没有工藤新一的生活痕迹。”雪莉总算想起来解释任务，“琴酒用他做药物实验，可是工藤家一直没有发布他的讣告。”

琴酒用工藤新一做药物实验？

罗曼立刻想起来初见琴酒那一天。

应该就是在工藤新一离开自己视线后？

不过，反正工藤新一活着，罗曼也没有兴趣追查太多。

他又不是小侦探，有充沛的好奇心。

琴酒嘱咐过，这一次任务的重点是保护雪莉的安全，于是罗曼索性没有让外围成员分开，而是都跟在自己和雪莉身后，只在进入每个房间的时候安排他们去不同的角落检查。

好在工藤新一不在。

罗曼在一个角落浑水摸鱼，等到雪莉说“好了”，他一脸严肃地召集队员会合，上车，离开工藤宅。

全程神色认真，表情正经，完全忘记自己带着兜帽没有露出脸。

。

周二没有任务，罗曼跟卡尔瓦多斯一起去狙击场，正好遇到到男人总提起的基安蒂和科恩。

周三没有补觉，罗曼早上（看似）认真地上课，但是在吃过午饭之后请假早退。

“你生病了？”班主任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孩。

不像啊。

罗曼脸不红心不跳：“对。”

班主任的视线扫过罗曼的眼睛。

阴鸷。

算了，是不是真的生病又有什么关系？这么大的学生，应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就这样，罗曼成功请假离开学校，回到公寓，拉上窗帘，打开电脑查询信息。

电脑的蓝光映在罗曼脸上。

周四终于到了。

周四，今川良的公审日。

修长的、有着薄薄枪茧的手握着烟盒拨打电话。

“滴——滴——”

电话很快接通。

“是我，吉普生。”

“啊，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罗曼咬住滤嘴：“你在日本吗？在东京吗？”

“在日本。”男人说，“但是不在东京，组织放弃搜查我了？”

“没有。”罗曼烦躁地吐出一口烟雾，“来东京帮我个忙。”

诸伏景光神色严肃语气柔和：“你知道我不会帮你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你只需要在明天下午四点打扮成我的样子出现在Trapnest乐队演唱会的周边贩卖场。”

诸伏景光立刻明白罗曼的目的：“不在场证明？你要做什么？”

罗曼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会帮我吗？”

回避问题。

于是诸伏景光明白，罗曼要做的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不在场证明与好事也扯不上关系。

诸伏景光分析：

找自己，说明罗曼要做的事情与组织无关。

与组织无关的坏事？

诸伏景光快速地翻动新闻，希望能找到思路。

半天没有回应，罗曼加码：“交换吧？你来帮我，我给你一条组织的情报，琴酒、波本、或者关于近期的任务。”

“好啊。”诸伏景光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一条新闻，面色沉重，“我帮你，明天几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