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和五条悟那家伙的情况。www.aiqqx.com”夜蛾摇着头无奈地说。

那次意外就足够他清晰地意识到着两个少年之间吵吵闹闹的友谊了，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那件事。

听到夜蛾正道的话，伊集院夏的嘴角似乎不太明显的微翘了一下，但很快就压了下去，他眨了眨眼睛，微微调整自己的动作和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受害者，而不是一个闯了祸还拒不承担责任的问题学生。

于是接下来，夜蛾正道就看见鸦发少年在被他戳破伪装后，连瞳孔都惊讶地放大了一瞬，但随后他又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张地偏过了头想要将这些掩饰过去，难得无措的样子让一直注视着他的夜蛾无奈地再次叹了一口气。

真搞不懂，伊集院家的那些人们都是传达了些什么误会给这个孩子啊，难道伊集院家不允许他交朋友吗？

大概是从他的这声叹息中察觉了什么，鸦发的少年很快就又转过了头正视他，嘴硬地坚持道：“我们本来就没什么联系，根本就不用绝交。”

他顿了一下，然后喉头动了动，以一种豁出去了的无畏姿态继续说：“今天京都校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和悟抱怨说不想在京都上学，那个笨蛋才会跑去京都，甚至还带了同学一起，所以这件事跟他们几个都没有关系，如果总监部想要惩罚，那就罚我吧。”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留在京都了，我不喜欢咒术师，也不想做咒术师，而且这是我母亲的唯一的遗愿，所以我是不会屈服的。”鸦发少年咬着牙倔强地说，脸上却盛满了难过。

看着面前少年倔强不屈的神情，夜蛾正道只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什么绝世的大恶人，还是专门摧毁少年人梦想的那种，这种奇异的心情让他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额角，不得不打断了伊集院夏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好像没说过会将你送回去吧……”

“诶？”玫瑰瞳的少年似乎被他说的一呆。

“我不是什么迂腐的家伙，甚至同样也很反感那些繁冗的条框。就算作为高专的一员应该被总监部监管，我也不会盲目地听从高层的命令，同样，也不会因为你只是说了一句不喜欢就针对你。”

“虽然我认可咒术师工作的意义，但我同样不否认它的危险，毕竟每年都会有不少年轻人死于诅咒之手，而那些仍活着的咒术师，每次在出任务之前也会做好丧命的准备。”

“咒术师是一个需要用生命和勇气填就的职业，这是无法辩驳的事实，就算我是高专的教师也得承认这一点，或者说，正因为我是高专的教师，才必须承认和正视这些真相，并将它们告诉我的学生，然后由他们自己选择去留。”

“我不愿意逼迫任何人去选择危险和死亡，即使是咒术家系的孩子也一样。因此，如果你不想成为咒术师，那我便不会强迫你去做它。”

“每个少年都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力。”

面相凶恶的男人严肃地看着伊集院夏，即使带着墨镜也能让人看出他的诚恳和认真。

而他的这份真情实意，却让某个坏心眼的家伙难得陷入了沉默。

……好认真，感觉不存在的良心都在隐隐作痛了。

于是伊集院夏语气微妙地问道：“……那夜蛾你要这么和高层说这件事？到时候总监部追究起来，我可能没事，但你就说不定了。”

听到那个大逆不道的称呼，夜蛾正道瞪了他一眼，但还是耐心地回答道：“不用你操心，不管怎么说我都是高专的老师。”

“不对哦～”有着一双玫瑰瞳的少年摇头否认了他的话，“就算你是高专的校长也没用，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说不定会被高层关进禁闭室执行秘密死刑呢。”

夜蛾正道：？？不是，为什么啊！

“看起来夜蛾你还完全不明白我的价值啊。”伊集院夏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之前脸上倔强和难过的神色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一种对迟钝年长者的无可奈何。

“明明我在某种程度上很出名来着。”他轻轻嘟囔道。

“我可是一个「虫师」，伊集院家几百年来唯一的血脉传人，在暗网上售价三亿美元，就连悟都没有我值钱。”鸦发虫师扬着眉说道，“如果能够抓住我，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后半辈子就可以衣食无忧了。”

“这些年为了监视我，高层的那些老头子们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如今有了更方便合适的理由和方法，他们怎么可能真的会让我再游离在咒术界之外啊。”

“虽然不知道他们除了驯养之外还想对我做什么，但无论怎样，把我拘在京都都是最节省成本和精力的方案。”

“而如果我坚持拒绝京都，对于那些一时半会儿还没法动我的老家伙们来说，高专就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所以如果夜蛾你真的在今天把我放走，那估计过不了两天，你就会被他们随便找一个离谱的理由处决掉吧。”

“虽然我确实对夜蛾的提议很心动，也很期待那些老家伙们暴跳如雷的模样，但为了夜蛾的生命安全，嘛嘛，还是算了。”鸦发少年叹了口气，似乎颇为可惜。

“我是肯定不会呆在京都的啦，让我一直呆在那些老头子们的眼皮底下，那还不如让我去死呢。”

“所以，好心又负责的夜蛾老师应该不会拒绝我的求学吧。”他笑眯眯地如此说道。

……

等到从夜蛾正道的办公室出来后，黄昏的时刻早就到来了，殷红的霞光投射在长长的走廊上，留下了一道道绚丽的光影，而在这样的光影中，伊集院夏看到了叠在走廊拐角处的三个脑袋。

“怎么样怎么样？”

“夜蛾他同意了吗，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吗？”

一看到伊集院夏的身影，叠在最上面的那个白色脑袋就立刻弹了起来，五条悟迈着自己的大长腿窜到他的面前，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那当然是、”看着急切的五条悟和他身后眼露关切的其他两人，伊集院夏忍不住勾起了一个柔和的微笑。

“成功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