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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头

作者:沐沐青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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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病房金属制的门后,一切都在沉寂着。www.yingzhicy.com只要有人存心地找到能够开启门的那个人,伸出那只手,开启的瞬间,就会将一切炸为灰烬。

一个激灵之后,黑泽栞抱紧双臂。刚刚的她因为一时的松懈大意,险些就掉进了这精心准备的陷阱中。这确实是组织的作风,毫不避讳地扔出诱饵,等待人就此上钩。

“抱歉,我……”她叹了口气,“是我太不冷静了。”

不知道是因为被这想想后觉得后怕的场景吓到了,还是开了窗之后被冷风吹的,此时的她觉得浑身发冷。黑泽栞皱着眉,不安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臂。

看到这一幕的安室透走上前,将窗户关上。

呼呼的冷风撞在窗户上,不甘心地离开了。室内的温度似乎上升了一点,黑泽栞的身体刚刚放松下来,又被安室透从背后一把抱在怀里。

金色的发丝垂在她的肩膀上,温度从他的身体上传来,后背连带着肩臂都仿佛贴在了火炉上。

黏人的家伙。

黑泽栞笑了起来,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放在手心里。纤细的腕部骨节分明,她的指尖刚好能够触摸到有力跳动着的脉搏,这让她一瞬间变得无比安心。

但是……现在还不是宣布胜利的时候,最后的谜题还没有解答出来。至少这个组织必须要逮捕了首脑之后,才能够彻底让她安心。

黑泽栞的脑袋转了过去,再次将目光集中在了A病房的门口。

这个举动立刻就得到了挂在她身上的男人不满的抱怨:“为什么我抱着你,你还要看别的地方啊!”

黑泽栞立刻不好意思地将头转了回来:“没有啦。”

在这个时候分心,确实有点不应该。她回过头,在他的脸颊留下了轻轻一吻作为安抚。只是这份安抚还没到位,身子就突然腾空,被他抱着转了过来,坐在了一旁的办公桌上。

安室透用手指拨开了她因为长期没有修剪而变得更长的刘海,从她的额头慢慢亲吻到鼻尖,最后再到嘴唇,在一次次的亲吻之中不断地确认对方的心意后,他终于露出了笑容。

虽然仔细算算时间,两个人从重逢到相爱之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又好像跨越了格外漫长的前世今生。

“恭喜这位叛徒小姐。”他带着一点顽皮说道,“这次打出happy ending了。”

黑泽栞跟着一同笑了起来。结束之后的一切都那么轻松,但是只有经历的人才能够明白,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心前度过了怎样惊心动魄的斗争。

她看着安室透的双眼,轻声问道:“我需要我的通关奖励。”

他点了点头,然后笑道:“好的。作为通关的奖励,现在我会告诉你,你解错的谜题的答案。不过,真相未必会让人开心,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黑泽栞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看到有关组织的事情做一个了结。

安室透放开她的双臂,开始叙述这个长长的发现过程。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在你面前出现在医院里的时候吗?”他问道,“那天,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黑泽栞当然记得。那个时候的医院比现在热闹许多,上午开会的时候,松尾麻衣还同她取笑了开会的中海医生的地中海发型,然而就在当天下午,这位中海医生就因为杀|害了同办公室的另一位医生而被逮捕归案。

而在一天之后,松尾麻衣也死在了营养科同事的刀下。

“就是那一起案件,处处透露着不太寻常的点。所以针对这位中海医生,我们做了很详尽的调查。”安室透缓缓说道,“要知道……虽然那天混进医院的高木长介实际上是红方假扮的,但怎么说也是一位警|察。”

伪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赤井秀一套着高木长介的指纹膜经过医院的大门的时候,大概就已经惊动医院里的人了。算了算时间以后,安室透立刻就推测出,中海医生正是在“高木长介”进入医院的时候,就开始慌慌张张地筹备谋杀了。

他下手的时间并不充裕,也没想要掩饰自己,甚至连监控都没来得及断掉,这说明他从头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要隐藏。他母亲的顶罪意愿只是一个意外,实际上他完全没有挣扎,就在当场认了罪。

然而他人到警署之后,脸色竟然还要比在医院的时候更强上两分,这愈发引起了安室透的怀疑。在高强度的审问之后,他才吞吞吐吐地交代了实情。

所谓的谋|杀,竟然只是他想要脱离五楼的一个借口罢了。

比起呆在医院之中,他更愿意被警方逮捕,以保证能够在安全的地方一直被关押着。

“琴酒本来就会要了五楼所有‘外人’的命。”他这样说道,“我只是帮他提前了一点动手,以求自保而已。”

这位耍小聪明的罪犯先生的确触怒了琴酒,隔天他的母亲就在医院里“因病去世”了。但也正因如此,他吐出了更多警方想要的情报。

“之所以要除掉五楼原本的医护,是因为那个巨大的秘密。尽管实际上我们对此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他痛苦地捂着头说道,“我到现在也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那个人已经离开了病房。还是中川那个时候告诉我,她查看了行动当晚的记录,那些人好像去了负一层的地下室,但是没有一个出医院,也没再回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猜测,或许在地下室中有通往其他地方的暗道。”

中川里美,这个名字属于黑泽栞刚入职的时候,因为没有职位而被基安蒂一枪从五楼狙杀的女护士。也正是因为她的死,警方才好进入医院试探。

按照这样的推断,现在他们要找的人或许已经去了其他地方。

“怎么办,要就此追击吗?”黑泽栞犹豫了一下。

“当然要追。”安室透肯定地说道,“我来医院的任务就是为了了结此事。至于其他的正面冲突,已经交给其他人了。”

在出发前,安室透特地带上了琴酒刚刚照明留下的手电,以备万一。

从医院的地图上看,是看不见这个负一层的。黑泽栞很清楚,虽然电梯上写着负一,但从来按不亮,所有医院的人都默认负一层是废弃的一层。但安室透还是叫来了电梯,撬开电路板之后,他简单做了一些修改之后,负一层的按钮成功亮了起来。

黑泽栞看得微微张开了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你还真是样样都会……”

这句话获得了他发自内心的一笑。卧底嘛,以多不压身。

电梯缓缓下行,看着数字一个一个减少的时候,黑泽栞的内心也多了几分忐忑。

“我们两个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她问道。

“人多会打草惊蛇,保持警惕就好。”他顿了顿,拿出些开玩笑的口吻说,“如果有很麻烦的情况,大不了我当场带着你逃跑如何?”

话是这么说,黑泽栞也只是扯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组织的秘密近在眼前,她还没有来得及去面对,负一层冰冷的空气就冻得她一个激灵。整一层一片死寂,既没有作为停车场来用,看上去也不像停尸间。黑泽栞带着怀疑的目光看了看四周,只在另一扇金属门四周看到了一处认证装置。

黑泽栞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工作id卡,然后抬头看了看安室透。

“试试吧。”他开口道,“不行的话,我们就离开。”

听到这个答案的黑泽栞犹豫地将卡对准那个装置,在嘀的一声后,装置果然慢慢启动,一扇大门缓缓打开了。

黑泽栞下意识后退两步,带着惊异的目光看着安室透,手臂却被他一把抓住。

眼前的路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边。黑泽栞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工作id卡能够打开这扇门,她几乎是立刻认为,这也是陷阱的一部分。

安室透伸手,感受了一下,过道有风。

“走吧,看起来不像密闭空间。”

说着,他打开了手电,照着前方的路,踏进门去。身后的门缓缓关上,两人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这条道路修得还算不错,能够勉强够三人并肩而行,黑泽栞摸了摸墙面,灰尘不算太多,看来修缮的日期是近几年。

为什么组织明明已经有这样的一条暗道,却还要靠外人去运送药物?

心头的疑虑越来越多,他们顺着长长的走道一路走着,遥远的道路弯弯绕绕,让人迷失方向。

“这条路,似乎故意避开了城区的地下水和管道。”安室透看着手机上的定位,“你有什么头绪吗?”

黑泽栞摇了摇头。她与组织的接触还远远不如他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总是突然来到的。二人在昏暗的地道中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后,黑泽栞小声地发出了疑惑的话音。倒也不是别的,只是这个地方周围,有一个她曾经非常熟悉的地方。

“等等,这里好像是……”

组织的训练基地?

黑泽栞发愣起来。在过去的十四年里,她出基地的时间并不多,对于周围会有印象,还是因为之前试图逃跑时,在周围的一家小餐馆做了短暂的停留。

而现在,那个餐馆的名字赫然就在二人头顶上方。黑泽栞诧异地抬头,看着不高的天花板。为什么?医院中的地道会通向这里?

“到了。”安室透轻声说道。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什么开阔的区域,而是一扇门。随着他这一声话语,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安室透神色微动,拿起手机,试图将地址报给了在外面等着的大部队。然而手机上的无信号告诉他,他的想法落空了。

“是突然屏蔽的。”他轻声说,“看来里面的这位重要人物,等着就是这一刻。”

好在就在不久前,他还同公安联络过一次,他们正在刚刚入口那段试图破开机关,配合二人赢得生路。

此时眼前原本一片漆黑的房间中,突然有东西发出了亮光,顺着光看去,看到了一个十几寸大的电子屏。象征着正在输入的光标在屏幕上不断闪动,慢慢地打出了两个字。

“欢迎。”

这两个字打出来的同时,沉闷的机械音同时响了起来,把字读出声。

受到惊吓的黑泽栞缩到了安室透的怀中,警惕地看着四周,然而不管是房间还是走道,都空无一人。安室透打开了手电,一瞬间强光照射下,黑泽栞看清楚了房间内的构造。

无数用来连接的电线,一台巨大的机器上挂着那个显示屏,剩下的竟然是……

一具几乎已经完全腐败的身体。

黑泽栞下意识干呕,这样的画面让她不适。

安室透抱住她,遮住她一半的脸,不让那样的场景直直地冲击她的眼球。虽然脸色同样不好看,但他并没有放弃观察,眼睛盯着那个显示屏,等着看接下去的一句话。

光标再次跳动起来,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配合着这行字,说话的电子音响了起来。

“你好,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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