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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于黑暗中的时,人总是格外冷静。www.wenqishuku.com听着脚步声向她慢慢靠近,黑泽栞知道,这属于琴酒。
一步一声,缓慢而让人心惊。
脚步停在了离她近在咫尺的地方。他的呼吸声正从不远处传来,黑泽栞从没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这样近过。
然而他只是站在那里,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黑泽栞明白,这是琴酒给她的最后机会。或许现在开口求饶,坦白一切,她才会有后路可退。
谎言,其实已经编织到天衣无缝的地步,再多扩充一点点都过犹不及。她已经做到能够做的最好了,或许安室透在这里,也未必能够提供一个更好的谎言。
但凡是组织中的其他人站在这里,大概都能够骗过去,可惜来的人是琴酒。
黑泽栞知道,她是骗不过琴酒的。
就像琴酒也知道,黑泽栞绝对不会开口向他求饶一样。
这份心领神会,或许是出于相似的血脉,也或许是对彼此足够了解——他们从来没有认真地交心过一次,但都默契地知道,终会面临这个局面。
这是他们兄妹的事。
而且,只能由他们自己去分辩和解决。
周围的人,谁也不能插手,只配在黑暗中眨着迷茫的眼睛。
衣服的摩擦声从黑泽栞不远处传来,她皱着眉,看着琴酒模糊不清的剪影将他标志性的风衣脱了下来。
琴酒拎着风衣的领口,将它轻轻搭在了黑泽栞的肩上。
双肩刹那传来的温热,反而让黑泽栞打了个冷战,衣服挂在她的身上,她一动都不敢动。
她在疑惑,琴酒究竟想做什么。
衣服的重量感从她的双肩传来,身体渐渐暖和下来,可她半点不敢松懈。琴酒绝不会做出任何体贴人的行为,她也不是在做梦。看似温柔的动作中,一定暗藏杀机。
她正飞速地思考着,就感觉琴酒再一次抬起手。
他按住她耳后,直接将她脸上的伪装面具揭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黑泽栞发出一声不自觉的低呼。注意到这声声响后,她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不再露怯。
然而琴酒的动作还没有结束。这一次,他双手的目标,是黑泽栞的头绳。
那双手慢慢地牵动着她绑住头发的头绳,动作不重,只是一点一点将它解开。
乌黑的头发在黑夜中无声地散落下来,搭在她的肩头。柔软的发丝蜷缩在她的脖颈周围,不知不觉产生了刺痒感,让她的神经末端不停敏感地震动着。
黑泽栞能够听到,她的呼吸已经不如刚刚那样平稳。琴酒的每个动作,都让她陷入惶恐不安,今夜就算她真的能够从琴酒的手下活着逃生,那应当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尽管对琴酒要做什么不清楚,但她绝不会放弃。
恢复了本来面容的她在黑暗中暗自调整自己的呼吸,等着琴酒的下一步动作。
琴酒的动作又停了一会儿,他看不清黑泽栞的脸,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她颤抖的呼吸。
对于琴酒来说,干脆利落地解决麻烦当然是一贯的策略。但眼前的人值得他改变一下这种策略。
处|刑前,留下足够的时间欣赏她的恐惧,也是一种艺术,他为此异常满足。
“你一定在猜测,我要做什么。”琴酒缓缓说道,“不如就来猜猜看好了。”
相似的血脉,会不会拥有相似的大脑?他饶有兴趣地想着。然后他取下了自己的帽子,戴在了黑泽栞的头顶。
他的作品完成了。
他满意地将手搭在妹妹的肩头,将她的身子半推着往五楼的露天楼梯处推去。
如果到这个地步,黑泽栞还不明白琴酒想做什么,她或许就真的到了死不瞑目的地步了。
“好厉害计策啊,琴酒。”她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如此年轻,又如此能干的组织三把手,一出手就是让她无法招架的计策。
他给她披上衣服,解开头绳,戴好帽子,让她变成了琴酒的样子,然后……再亲手送她去死。
可她不能不配合琴酒往露天楼梯走。就算她在这里停下,也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最后的结局,仍然会被琴酒除掉。
“让我猜猜,你需要我去做那个活靶子,证明赤井秀一确实在这里。如果有人开枪,我死了,但是说的是真话;如果没人开枪,你则会认为我是叛徒,无情地把我除掉。”想到这里的她轻声笑道,“这么看来,我是必死无疑了?”
这番话,她并不是说给琴酒听,是说给正在监听的安室透听的。
如今显然她的生死已经不再掌控在自己的手里。琴酒想要做的,不仅仅是确认赤井秀一的确来过这里,更重要的是确认他现在在哪里。
可是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黑泽栞给不了琴酒。她迫切需要安室透给予协助。
远处的安室透听到这句话,他双手冰冷,抚摸着自己一早就打了申请调来的炮筒。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举着狙击步|枪的赤井秀一,慢慢地摇头。
不能开这枪。
安室透非常清楚。黑泽栞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当她留下科恩这个活口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留下后路,无论如何她至少要活到科恩清醒地醒来为止。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以他的枪法,若只是打个轻微擦伤,反而会引起琴酒的怀疑。这份挑衅,他没法接下,只能任由黑泽栞自己去应对。
想到这里,安室透心急如焚,又叹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他来到天台之后不知多少次叹气了。他一向不算是十分冷静的人,但又擅长做有利大局的抉择。尽管当时让黑泽栞孤身一人留下来,已经算是上佳之策,但是这件事实际发生的时候,他仍然不安。
他当然知道组织的可怕之处。他不仅对黑泽栞的遭遇感同身受,还恨不得去替她辩驳两句。
“冷静一点,降谷君。”
赤井秀一知道他在急躁什么,但如今他们确实只能被动地随机应变。他手中驾着的狙击步|枪,趴在天台的地面上,深秋的气温让他浑身发冷,通过夜视仪的镜头,他只能勉强看到医院的五层人头攒动,不由发出了一声不太满意的鼻音。
“微光夜视望远镜里,能够看清她的样子吗?”安室透问他。
赤井秀一不太满意地摇了摇头。他手上的微光夜视仪算是目镜组自带的微光管,尽管在调试下已经足够清晰,但是距离也只不过是三倍镜左右。作为神枪手,他有胆量在条件不佳的情况下开枪,但是要说有把握……
“不太清晰。”
想要保证通光量,还是要用折返镜头才行,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来不及去寻找了。
赤井秀一看了看安室透手边的火箭炮筒,这是他们一开始就做的预案。火箭炮筒里放的是一颗足以燃烧三十秒钟的照明弹。有了这颗东西,他就可以换上更高的倍镜,更精准地进行狙击。
只是虽然做了从远处狙击的预案,但此刻的情况好像用不上了。
安室透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琴酒不至于失心疯到在科恩醒来之前就杀了黑泽栞。
与他的纠结相比,黑泽栞的心里想法简单多了。她信任安室透的决断,不会让她轻易地死掉。不仅如此……她也信任自己的大脑。
她注视着琴酒推着她前行的那双手。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主动走到地狱之中来的,既然她敢从组织外走回来,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今天晚上,红黑双方必定有一番恶战。
而她,要协助红方开好第一枪。
露天楼梯的门被打开了,冷风灌入她的衣襟,直吹得她头发都飘扬起来。琴酒伸出手,拉下来一旁的灯绳。只听一声轻微的声音后,一盏灯亮起,刺眼的光芒让黑泽栞不由眯起了眼睛。
远处的赤井秀一立刻反应过来,视线镜头移开。
“氙气灯。”他皱眉道,“从镜头里看,就是一圈光晕,只能勉强看到人的身形。”
不奇怪,或者说,这就是琴酒要的效果。
黑泽栞看着那盏灯,大概在这盏灯下,她看上去的模样会真的和琴酒差不多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转过头,侧着脸看着旁边的男人:“琴酒,虽然说出来这些话不太吉利,不过我都快死了,你也就不要和我计较了。”
琴酒的眼珠慢慢移动到她的脸上,等着她的下文。
“看看你现在懦弱的样子。你拿不准我究竟有没有背叛组织,因为惧怕他确实存在在周围,所以躲在我的身后,逼着我往前走,指望着通过我去给你开路。”她说着话,脸上露出了挑衅的笑容,“依我看,你这辈子都赢不了你的宿敌。”
琴酒的神情变得狰狞,他握着黑泽栞肩膀的手变得更加用力。
话说到这个地步,黑泽栞已经完全没有了惧怕之心。她挣脱开琴酒的手,脸上的表情重新回归平静。
“我既不会诅咒你,也不会唾骂你。”她淡淡地说道,“等我死了以后,如果证明了我的清白,你再到我坟头来道歉吧——也或许我等不到你的道歉,毕竟比起正面迎敌,你更喜欢缩在别人身后。”
说完这句话,黑泽栞踏着步子,走到了灯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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