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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步席衣气得冷笑一声:“原来魔宗就是如此教育弟子的。www.xinyishuwu.com”
苻绫怕他们打起来,飘在中间一会朝这个摆手,一会转向那个摇头,忙得头晕转向,但不知为何,这两人还真没打起来。
甚至连威压都没对撞在一起。
苻绫当然不知道,是因为他如今灵魂状态,根本承受不了哪怕一星半点的攻击,师父和仙人哥哥才强忍着没动手。
不能在小孩面前打架。
谷悬月深吸一口气,再度压下心头的怒火,抬手将头晕的苻绫捞进手掌心小心捧着,对步席衣时依旧是冷冰冰的态度:“对于这个契,你是如何打算。”
步席衣没有犹豫:“自然是要解的。”
未成年修士保护法就是步席衣一字一句颁布下的,全九州都必须遵行法则,一旦违背,就将永生写在违纪榜上,并且被仙盟永黑,各方面权益都得不到保障,这个黑料也将伴随违法者的一生。
作为创立法则的凌霜宗仙尊,步席衣自然选择还予苻绫“自由选择道侣”的权益。
“只不过天地婚契并不好解。”这是合欢宗专门用来给一对道侣绑死的契约,九州甚至流行一句话,爱他就带他去合欢宗绑婚契。
因为一旦绑上,就只能此生此世非对方不可。
一时间没了办法,桃夭夭的下落自然还是要寻,就算不是为了结契,苻绫在契约异常的情况下导致灵魂离体,也需要跟桃夭夭确认如何解决。
仙尊与魔尊难得遇上一次,谷悬月自然要将一些话摊开了讲:“如果你是因为对绫绫的愧疚,如此庇护他,大可不必,我魔宗弟子还不需要外人庇佑。”
“但如果你是出于其他目的接近他,我魔宗必将与仙盟不死不休!”
“仙灵体不是他值得被牺牲的理由。”
步席衣抿着嘴,并未答话,两扇浓密长睫颤了颤,垂落,在眼下落下浅浅阴影。
谷悬月正要再告诫苻绫,离步席衣远些,却见手心的小人趴在他拇指上,正痛苦地闭着眼,灵魂体越发透明了。
“绫绫?”谷悬月少有地露出慌张表情,轻轻戳了戳苻绫,苻绫没有一点反应,呼吸声依旧很沉重。
“这是怎么回事?”暂时抛下仙魔对立的立场,谷悬月皱眉问步席衣。
“魂魄离体太久,出现不适尚算正常,但如果时间长了......”
剩下的话步席衣没明说,谷悬月也明白,脸色不由低沉得吓人。
桃夭夭尚还不知道,自己一个举动惹了九州唯二两位顶尖大佬,不过若是知道,估计也是唯恐不乱地拍手大喊“刺激”。
步席衣的目光落在昏睡中的苻绫身上,最终开口道:“绫绫这段时间很想你们,你带他去凌霜宗领秘境奖励,我去寻桃夭夭的下落。”
对于秘境表现排名的奖励,谷悬月从来不屑一顾,但想到小徒弟应该很期待获得属于自己的荣耀,那去一趟也无不可。
...
前往凌霜宗的飞舟载着进入秘境的三百名弟子,以及各宗随行的带队者。如今天色已是很晚,但这些弟子们依然激动得睡不着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此番秘境收获。
唯有苻家弟子早已知道他们此番表现不合格,早早离了大队伍,回苻家仙岛去了。
只有拜入凌霜宗的苻虔仪,正跟同门相聚一起,以往他一直追随在苻月心身后,将苻月心视为自己的目标,未来也打算做苻月心夺回苻家少主之位的左膀右臂。
但仅此一遭,苻虔仪的心态有了动摇。
同门饮茶相谈甚欢,唯有他坐在角落里,手中握着离家时父亲交给他的龙息果,当初父亲所说的话历历在目:“我们分家立了大功,为主家寻得一条灵矿,家主特意送来一颗龙息果,此果蕴有极强灵气,必要时,可助你突破瓶颈。”
厚实的大掌将这枚红艳艳的果子交到他手里,父亲眼中满满都是对他的期待。
苻虔仪不是蠢人,当日见凌霜宗其他人的态度,以及圣女那番话,他就猜到谁手里的龙息果是真,谁的才是伪,只是少年廉价的自尊始终不肯低头承认。
回想恼羞成怒的自己,苻虔仪感觉将半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甚至心底埋怨起诓骗父亲的主家家主苻瑞修,以及明知实情,却从不跟他多言的苻月心。
此事扰了苻虔仪多日,就连修炼都无法静下心,最终苻虔仪决定,去找苻绫道个歉。
只是如今,苻绫今非昔比,再不是当初被关在小院子里任由他们欺凌的小孩,而是拜入魔宗,得魔尊疼宠的魔门小师叔,身边围绕着那么多人,他根本寻不到机会见上一面。
就在苻虔仪攥着龙息果不知所措时,一名同门师兄坐过来,笑道:“看你最近似有心事,这对修士来说可不是好事。”
苻虔仪咬了咬牙,下定决心,站起身将龙息果递给同门师兄:“你说得对,送你,我去了。”
同门师兄:“?”他不就只说了一句话嘛。
苻虔仪一鼓作气,跑上二层给魔宗弟子划出的那处住处,奇怪的是不同于一层的热闹,二层死气沉沉的。
原本苻虔仪还担心魔修会冒出来质问自己来干嘛,可这一路魔修根本没搭理他,不由松了口气。只是他并不知道苻绫住哪间房,得一间间挨着找过去。
一般来说,灵气最充裕的那间房,就是苻绫的住处。
然而还没等苻虔仪找到苻绫,他就撞上了穿过云层落入飞舟上,身着紫衣黑袍的魔尊,这还是苻虔仪第一次直面魔尊,第一时间在那渗人的压迫感下,腿软地啪叽一声跪在地上。
谷悬月习以为常,侧目看他:“找谁?”
苻虔仪额头淌下冷汗:“找、找苻绫。”
掌心有了点动静,苻绫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名字,乖乖地“诶”了一声回应,谷悬月神色更冷了,看向吵到小徒弟的不知名人物,一个念头将要将这等小蝼蚁掐死。
苻虔仪感觉到杀意,身体抖得更厉害,恐惧得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这杀意自然让苻绫感应到了,他抬手揉了揉睁不开的眼睛,抱着谷悬月的手指贴着脸蹭了蹭,然后慢慢虚着眼,看跪在他面前的那名少年。
噫,怎么好像有些眼熟。
见到这般状态下的苻绫,苻虔仪虽是一愣,但强烈的求生欲战胜了他的好奇心,快速道:“小少主,我是来给你道歉的,上次是我见识浅薄,把鱼目当珍珠,反咬你一口,对不起!”苻绫呆呆的,半晌才反应过来苻虔仪说的哪回事。
跪着给我道歉?
他惊讶地张开了嘴,觉得有些梦幻,这人不是一向盛气凌人,只服气苻月心嘛,怎么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谷悬月见苻绫不答,又听苻虔仪那番话,冷声冒出一句:“仇人?”
看师父又要动手杀人,苻绫忙摇了摇头:“有点小摩擦而已。”
苻虔仪听到这话神色极为复杂,扰了他许多日的事,在苻绫看来只是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应该说他太过心胸狭隘,还是苻绫过于豁达。
苻绫灵魂透支得厉害,说完话没一会儿又没了力气,恹恹地趴在谷悬月手掌心,脑袋一点一点,撑着把话说完:“来跟我道歉的话我收到了,你回去早些休息吧。”
谷悬月小心捧着苻绫,越过跪在地上的苻虔仪,径直走进一间房,啪地将门关上。
刚松了口气正要站起身,头顶突落下一层阴影,苻虔仪仰头,几张露出阴险笑容的黑脸出现在视线中,身体顿时一哆嗦,又跪了回去。
“来跟小师叔道歉的是吧?”
“光是口头道歉,没点表示怎么能行呢?”
...
苻绫趴在自己的肉身上睡了一夜,翌日恢复了不少精神,睡得迷迷糊糊时甚至一度往谷悬月脸上趴,趴了额头又趴在谷悬月鼻峰上,谷悬月睁开眼,就看到□□弹弹的小人睡得面色红润,小脚丫乱放。
两根手指拧住衣领子把人提起来,苻绫揉了揉眼,奶乎乎地喊:“师父。”
“啧,怎么这么粘人呢。”谷悬月嘴上虽嫌弃,但眼中的宠溺暴露无遗,苻绫越发明目张胆,伸着小手去贴谷悬月的嘴,想亲亲。
谷悬月想到什么,罕见地避开了。
苻绫茫然:“?”
咳嗽一声,谷悬月道:“不能随便对人如此,为师倒是愿意跟你亲,但你往后不能如此对其他人。”
尤其是步席衣。
谷悬月暗中咬牙切齿。
苻绫被拧小鸡似的,还荡秋千似地晃了晃。闻言笑了起来,抛了个媚眼:“师父对伦家的占有欲好强哦~”
谷悬月表情逐渐扭曲:“......?”
他也就没盯着崽子半月左右,小徒弟这是从哪学来的奇怪发言,步席衣到底对他徒弟做了什么!
远在天边的步席衣罕见地打了个喷嚏。
实则,昨日苻绫在合欢宗大本营转了一圈,当真觉得合欢宗弟子们说话好有趣,个个都是人才,到那儿就像回家一样,他敲喜欢,不由自主就学了三四分来。
眼看飞舟即将降临在凌霜宗,谷悬月同时接到一道传音,听完后似乎心情很不错,将苻绫放在软塌上,道:“为师离开一会,自己乖乖待在屋里,哪都不许去,为师让岑折枝来照看你。”
苻绫乖乖点头。
临走前,谷悬月忍不住,调转脚步走回来,教育道:“绫绫啊,出门在外不要随便跟人贴贴亲亲的,特别是那个姓步的,应该保持一点距离。”
苻绫不理解,有嘴就要问:“可是师父都可以亲,为什么不能亲仙人哥哥。”
谷悬月明白苻绫从小被关在深宅,没人教他是非,耐心解释:“师父只有一个,但你的好哥哥有很多个,对于唯一的师父,有些特权自然是应该的。”
苻绫陷入沉思。
说得、好像挺对的?
谷悬月走之前留了不少零嘴在桌上,因为上次把苻绫吃撑到的事,特定少留了些。苻绫的灵体在自己身体旁边,凝实的状态完全可以吃东西,待门关上,便迫不及待飘到桌上,抱住比他个头还高的糕点,大张着嘴啃了一口!
苻绫满足地弯起眼睛,小嘴旁全沾着蛋糕屑。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苻绫从蛋糕中探出脑袋,以为是大师兄来了,就喊了声“进”。
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并不是大师兄。
此人穿着一身青色短打麻衣,头发扎了两个丸子,手腕搭了一块抹布,正是侍童装扮,一脸扭曲纠结道:“我、我来,用实际行动,跟你道歉。”
苻绫嘴张成“O”型。
苻虔仪愤慨欲死,他堂堂凌霜宗的内门弟子,有望拜入二长老座下,也是诸多人眼中艳羡讨好的对象,今日简直是他一生之耻!
本想着道歉后可以解除困扰多日的心事,如今反倒是越来越受折磨。
任由苻虔仪内心如何翻浆荡海,苻绫倒是觉得贼好玩,他带入角色很快,兴奋地喊:“小仪子?”
苻虔仪:“......”
算了,撞死得了。
飞舟已经降落在凌霜宗,他这脸恐怕再也保不住了。少年廉价的自尊在某个清晨干干脆脆,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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