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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一句抱歉

作者:果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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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清扬是早已经不将性命当回事儿了的。

当年最早开始混江湖的时候,一棒子年轻汉子,本事没有多大,气焰倒是相当嚣张。街巷里山野间,但凡碰到了不顺眼的,那抄起刀子就是一个干。而在这些人里,吕清扬往往又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滚烫的鲜血溅到脸上,愣是不眨一下眼。在那一二年里,吕清扬干过不少糊涂事儿,索性本身品质不坏,没酿成什么无法弥补的大错,后来遇见了刘天南和江一白,这才收了收心,压了压性子。可你若是说大魏王朝成立之前的中原江湖里,长安城一派最敢玩命性子最冲的,那还是要数吕清扬。

所以当年江湖大会的擂台上,哪怕对面是一个尚还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他也会拿出十二分的力气去对敌;所以当年面对围困长安的跋扈胡人时,他第一个站出来死斗;所以当年在被草原狼骑围困的时候,他哪怕拼着减损寿命,也要杀一个痛痛快快。

用刘天南的话说,这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用江一白的话说,这叫狗改不了吃屎。

他坐在战马上,咧了咧嘴,没来由的想起了那个坐在轮椅之中的年轻人。刘天南这回没让他跟来,按照那小子的心性,估计他心中得难受的不轻。楚狂人啊,竟然有一天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还成了不得不暂时被留下的累赘,眼睁睁地看着身边一个一个生命的消逝,这要是换了吕清扬自己,非疯了不可。

一道凄厉的声响。

一阵天崩地裂般的震动。

一团冲天而起的火光。

以及四溅开来的鲜血残肢。

跨下战mǎ qiáng健的双腿已经完全瘫软,将耳中嗡嗡作响的吕清扬摔倒了地上。吕清扬手中握着兵刃,有些踉跄地站好,瞪得滚圆的双眼有些茫然和恼怒地四处张望,眼前的士兵们从那处深坑周围四处逃窜,从他们的表情上能看出他们应该在一边跑一边哭喊,可是什么声音都无法传入吕清扬的耳中。

他听不见了。

吕清扬不知是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眼中的愤怒之色渐渐盖过了所有的茫然。他举起手中的刀来,劈砍向周围逃窜的草原士兵。渐渐他的手臂失去了力气,刀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他一把抓住一个同样在哭喊的大魏士兵,大声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胡人死到临头了又在耍什么花招。可是任凭那士卒怎么声嘶力竭的朝他大喊,他都听不见一点儿声音。

突然之间,那士卒猛地挣扎了起来,吕清扬没有任何防备,手中一松,那士卒竟是连滚带爬、手足并用地拼命向后面跑去。

吕清扬怔然,而后仿佛是灵光一闪,抬头向天上望去。

他看到了那颗黑黢黢的、正向自己砸过来的圆球。

他蹲下身子,拾起了那柄刚刚掉在地上的战刀,再次抬头看向那颗越来越大黑球。

这就是胡人最后的负隅顽抗?什么破玩意儿!

看老子一刀斩了你!

他口中吼出了整个战场上最壮烈、最愤怒、最昂扬的声音。

只是他自己听不到。

刀尖儿与黑球相触,宛如金风玉露。

……

江一白看着黑球如雨般,一颗接着一颗砸向这片战场,而后火光、巨响、惨叫、鲜血混合在了这片土地上,草原一瞬间化作焦土,人间顷刻沉入地狱。

他浑身上下的血液,一点一点地冷却了下来。

一片空白。

恍惚之中,他隐隐听到有人喊着:“张丹青!是张丹青!张丹青将军投敌了!”

然后如同武人最常用地千斤坠,他一下子沉了下来,不再失神若死人。

他沉默地握紧长qiāng,没有召集任何随身士卒,单qiāng匹马,向着战场地后方发起了沉默地冲锋。

黑球不断落下,有时砸落的位置离他很远,有时离他很近。只是他的马够快,他够果决,哪怕是迸裂开来的铁片擦着他的脸溅射而出,带起一蓬一蓬的鲜血,他的速度也没有降下来一丝一毫。

沿途之中,胡人、中原人擦过他的身边,他一qiāng未出,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有tóu zhù过去,只是紧紧地盯着前方,加速,加速,再加速。

马蹄踏过尸体、踏过血河、踏过焦土。

终于又踏上了草地。

勒马横qiāng。

看着示意身边侍卫不要上前来的张丹青,江一白竭力忍住一qiāng刺出的冲动,忍了又忍,终是开口问道:“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张丹青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从一开始就是皇上的人,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江一白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又问:“江湖上,江湖大会之前,从未有过你和姓萧的见过面的消息。江湖大会之后,也从未听说过你们有来往。”

“所以你们难道不奇怪么?为什么我明明和他没有来往,大魏王朝建立要收编江湖势力,我作为一门之主,却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张丹青看着江一白,忽而一笑,道:“还有,历来只收女弟子的风华门,怎么就突然多了我这么一个男子,还当上了门主?你们这些人,难道就都从来不好奇么?”

铁qiāng猛然向前一刺,丝丝鲜血从喉咙处渗了出来。

江一白道:“把那怪物毁掉!我可以暂时不杀你!”

讥讽之意渐渐浮上了张丹青的嘴角,微微低垂眼眸,看了一眼喉间的qiāng尖儿与鲜血,他轻声道:“江一白,你真的以为,你这样用qiāng尖儿抵着我的喉咙,就可以掌控我的生死了吗?”

江一白双瞳猛地放大。

张丹青握着缰绳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黑色的、像管子一样奇怪的东西。那黑管的洞口直直的正对着江一白。

冰冷而森然的感觉一瞬间爬满了江一白的全身,他口中怒吼一声,手臂便要即刻发力,将张丹青的喉咙捅一个对穿。

然而——

“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一声远不如黑球落地时的巨响。

依然震耳。

……

在第一颗黑球落下之后,刘天南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有变。

“撤退”二字混合着体内汹涌的真气便要从口中喷薄而出,可就在一霎那,两名贴身的亲卫突然之间从眼前的队列之中冲了出来,向刘天南飞扑而来!

一口蓄力就这样被生生打断,刘天南眼中满是震惊与怒意,汹涌而澎湃的气势即刻鼓荡开来,将两个皆有武学大家九层楼的士卒从半空之中掀翻在地。

刘天南抽qiāng,毫不犹豫地将其中一人刺死,转而看向另外一人,大声怒问道:“是谁!谁指使的你们!谁是我军中的叛徒!”

那人一边咳血一边低头道:“咳……咳……是……”

刘天南的双目猛然瞪圆,口中厉喝一声铁qiāng向前递出,身体却猛然扭转!

在铁qiāng临身之前,那士卒从盔甲之中抽出了一杆漆黑地铁管,而后对准刘天南。

五声响。

刘天南安然落地,而那士卒已经被铁qiāng刺破了胸膛。

一切事情的发生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周围其他的一些将领甚至都还来不及抽出腰畔的战刀。

刘天南环顾四周,紧抿着嘴唇,沉声道:“有没有谁知道,这个人,平日里是哪一位将军的亲信?又或者,和哪一位将军有来往?!”

有一将迟疑了片刻,走出队列,抱拳行礼道:“元帅,应该是张丹青张将军……”

“张丹青……”刘天南缓缓闭上了眼睛。

“张丹青……张丹青……张丹青……萧正风!”

他猛然睁开双眼,口中鲜血猛然喷出,一瞬间气息萎靡到了极致。

众将尽皆大惊失色,立刻围了上来。

五声响。

刘天南只躲去了两声,而后以雄浑内力和厚重盔甲挡去了一声。

只是剩下两声,一声留在肚肠之中,一声已入心脏。

听着前方震耳欲聋的、如同天罚一般的巨响,还有流窜起来的士卒,以及不断被抛向空中的鲜血、残肢与火光,抱着刘天南的那个将领哭喊道:“元帅!撤退吧!下令撤退吧!”

“不……不可!”

刘天南一把抓住了那将领的手臂,不知又从何出平生出一股力量,竟是猛然站了起来!

他环顾着身边这些将领,一手扶着身边的人,一首捂住自己的胸口,沉声道:“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也都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如此急切、如此……疯狂的打这场战争。就……就眼下看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终究还是没有算到一些事情,输,恐怕,在所难免。只是我们不能撤退,不能,哪怕是死到一个人都不剩,也不能撤退!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他说到此处,胸口猛地起伏了几下,一颗黑漆漆的小圆球从胸口之中滚了出来。随着这东西离开身体,刘天南的脸色好上了几分,腰背也挺直了些许。他使劲吸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因为我们身后还有希望。在我们上次扎营的那里,离这里二十里远的地方,还有个不知此处情形的年轻人。是他将那血淋淋的真相带给我们这些弃徒的,是他让我们看清楚了这世间的真面目。对于远在长安城里的那个男人来讲,我们这边所有士卒的生死,应该也抵不上那个年轻人的命。一旦我们撤退,与那个年轻人汇合,我们没有人能保证他的安全!”

刘天南道:“所以,我们要留在这里,留在这里拦住那些人,那些狗,给那年轻人的撤离争取时间,哪怕,哪怕流尽我们的最后一滴血。”

周围有些沉默。

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可是……可是元帅,他现在是个坐轮椅废人!”

刘天南一怔,然后笑了。

“是的,他现在是个废人。可是我相信他,因为他随是废人,可还是这一代青锋不斩的传人。”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

“青锋不斩,四神剑,听说过没有?”

……

皇宫之顶。

人影闪动。

在那人即将倒下的时候,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扶住。

楚苍有些无奈地向后扭头看了那人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不是让你去江陵吗,你怎么又过来了?”

那人轻声道:“江陵那边地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不放心你,打完了就立刻过来了。”

楚苍微微沉默,而后开口问道:“江陵那边什么情况?”

“不晓得应该怎么说,李博死了,罗洪征原断了一臂,吴央那小子自己先是和现身的那个大祭司打了个昏天黑地,后来我遵从那李沧澜的意思,偷袭出手,重伤了那大祭司。然后蛮子的大军压上,掩护着撤退。我和吴央想要追击,结果蛮子军中有个人竟然又展露出了大宗师的实力,那味道竟然仿佛是与吴央师出同门。”

“我知道,应该是罗阳,就是前些年玄罗宗那小子。他后来运气好,遇见了我大师兄,将我大师兄修道的法子骗去学了,这才能有这一番际遇。”

“嗯,就是他。有他阻拦,再加上大军混乱,我们一时半会儿不得手,便停了。只是……”

楚苍蹙眉问道:“只是什么?”

那人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那罗阳趁我们不备,不顾廉耻,以大宗师的身份落入战场,斩了董烈阳。”

“斩了……董烈阳?”

“嗯。”

楚苍瞪大眼睛,一巴掌拍在了那人脑袋上,骂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拼了命也得和吴央一起把那姓罗的小畜生杀了啊!”

那人低了低头,道:“那大祭司走之前不知道用的什么邪法,凭空搬了三块大石头扔向江陵郡城之中,我们两人一瞬间只能各解决一块,仍是有一块砸进了城里,死了不少百姓。等我们再回过头时,已经来不及了。”

顿了顿,他又道:“再加上,你这边动静实在太大,我实在没有办法放心。”

楚苍缓缓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又不是我媳妇儿,这么在意我干什么。”

那人看着楚苍,迟疑了一下,还是轻声道:“我以为你媳妇儿……走了,我说不定能行。”

楚苍闻言一愣,然后沉默片刻,轻声道:“跟你是男是女没关系,我是凝之的,就只是凝之的。”

顿了顿,他一个字一个字补充道:“我爱她。”

直到这一瞬间,这个男人终于面目扭曲,任由血水和泪水一同留了下来。

凝之,对不起,我不能帮你报仇了。

小羽,对不起,我这个爹,亏欠了你一辈子。

兄弟们,对不起,把你们牵连进来,是我害了你们。

师父,对不起,我没能肃清咱们师门里的败类。

对不起。

对不起。

“李彦则,倘若我没有看错,你背后的那柄剑,应该就是四神剑之一,当年玄罗宗的那把,紫电裂天吧?”

明黄衣袍有些破碎、头发也有些凌乱的萧正风仍是负手而立,看向李彦则的眼中仍是深邃的不可见底。

在他身边,站着一位浑然不似老者的老者。

李彦则,没有回答萧正风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老者,冷哼了一声,讥讽道:“原来你这个老妖精竟然藏得这么深。”

老者不为所动,轻声道:“本来我就是来对付你的,现在你正好来了,也省得我再去找你。”

李彦则又笑了两声,这才看向萧正风,道:“都是大宗师了,都是天下第一高手了,都是一个王朝的皇上了,打架还要二打一?你就这么怕楚苍?不错,我背着的这把就是紫电裂天。而且那枚扳指也在我这里,有本事,你就来拿呀?”

萧正风低下头来轻轻摇了摇,说:“你们两个兄弟还真像,连说话都是一个德行。”

“那么成全你。”

……

楚羽坐在轮椅之中,轮椅摆在帐子门前,帐子门帘儿朝北开。

他面对着的,是看不见也想象不出的、隆隆作响的战场。

他的背后,是看不见也想象不出的、纷乱不安的中原大地。

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最近这些日子,他心中总是有些莫名地恐慌,说不上来为什么,总感觉自己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置身于一片bào luàn的星空,刺眼的星星不断地在自己的身边暴动有的蓦然灿烂,有的骤然坍塌。而他自己则像是一根摇曳的微弱烛火,在这片星空之中不断颤栗,随时会灰飞烟灭。

说最近可能有些不太准确。因为他自从在大泽之中的那场大战之后,随着身体的残疾,这个星空的梦境便经常出现在他的睡梦之中。只是以往梦中的这片星空都非常的平静而美丽,最近却充满了毁灭与暴戾。

楚羽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喜欢这种生命无法由自己掌控的感觉。

就像现在,那处战场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响,分明是有什么事情和预料之中出现了偏差,可是自己仍是只能坐在轮椅里,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他摩挲着放在膝前的、许久未曾动过的铁条和qiāng套,愣了好久之后,转过头来,向一旁的士卒们说道:“大哥,是不是不管我怎么求你们,你们都不会把我带过去?”

士卒们都纷纷看向那个说话最管用的老兵,老兵愣了愣,脸上有些为难的开口道:“楚门主,不是我们不想带您去,实在是军令如山,必须服从。元帅说了让我们在这边儿看着您,保护您的安全,那我们就必须做到,就算是把命搭进去也必须做到。所以呀,楚门主您自己也别有这么个想法了。”

楚羽挠了挠头,有些懊恼地说:“可是你们的兄弟们袍泽们都在前线和胡人厮杀啊,想想看,他们在那边流血杀敌,你们在这边儿守着我这么个废人,心里边儿不憋屈吗?”

老兵嘿嘿一笑,道:“楚门主,您就别开玩笑了,您虽然现在身体不太好,但是您以前的战绩可都是辉煌着呢,跟您这样的人在一块儿带着,还能保护您的安全,说出去可都觉得脸上有光啊!”

楚羽苦笑道:“我能有什么战绩?”

老兵闻言两眼一亮,来了兴致,一拍巴掌,开口道:“哎呦,您是记性不好还是怎么着?得咧,那让咱来帮楚门主回忆回忆。起先一战,是在巫山,路上遇见那什么史家镖局和刘琮琤,有些误会先不提,单说和刘琮琤刘将军隔着那么多境界就敢悍然出剑,这胆量就足够让人敬服。咱们刘将军,也就是在此战之后和门主您相识,才有了后边儿发生的事儿,我说的可对?”

楚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些事儿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刘将军当初回长安城之后给城……给元帅说的!只不过当时江一白将军和吕清扬将军也在场,这事儿也就慢慢传开了。”老兵笑道:“在那之后,便是无双城灌江楼之战了。铁条荡炎夏,木qiāng点清秋,时来巫山梦,势至灌江楼。这是那两年江湖上的吟游诗人趁您的风头正盛,写出来的句子,您没听过?”

楚羽有些瞠目结舌:“还真没。”

“再后来,您出手帮助不老林,解了玄罗宗对不老林的围困之局,一人独战两大长老,这个事情,在后来玄罗宗覆灭之后,不老林也是向江湖公开致谢了的。”

“啊……”楚羽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再后来,江湖大会,您擂台上和吕将军战成平手,浓雾之中解决仇家刺杀,山腰救李博将军性命,山巅观两位大宗师之战而破境宗师。就这些,已经将您的名字传遍了整个江湖了。再之后,您归宗门,战袁路先生,使秋蝉认主,明明不是在宗门之中长大,却在宗门危难之时愿意挺身而出,于葫芦口大战玄罗宗,无不令人动容。”

说到这里,老兵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便是说话也有些开始有些结巴:“后来嘛……后来的事情就有些不好听了,说您什么继任门主的仪式之上都没有出席,后面更是扔下战后长青门的一大堆烂摊子不管,做起了甩手掌柜。您那楚狂人的外号,也就是这个时候开始在江湖叫起来的。叫着是挺霸气,就是没什么好的意思在里面就是了。”

老兵瞧了瞧楚羽仍是带着些笑意的脸色,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问道:“其实我还就真想问问您,您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楚羽垂了垂眸子,轻声道:“咱们今天,先不聊这个。”

老兵摸了摸脑袋,讪讪一笑,道:“行,那咱不说这个。再后来,您长安城前解胡人之困,让江湖上对您的感观再变,当然,也有说你是故意想要更改自己的名声的。再之后,您马踏江湖上名声本就不好的金刚门,于是江湖里也就对您没了什么正面负面的评价,楚狂人三个字,就已经够了。”

老兵看着楚羽,一拍大腿,大声道:“所以说啊,跟您这样的人在一块儿,还要保护您的安全,对于我们这些曾经在江湖底层混的家伙们来说,这辈子,都值了!”

楚羽看了看老兵,又看了看其他的那些双目之中同样有光的士兵们,轻声问道:“你们也都是这样想的?”

士兵们都点头。

楚羽叹了一口气,道:“可是那战场上毕竟还是有你们的那些袍泽啊!”

到此时,那之前一直在说话的老兵已经明白了,这位年轻的江湖骄子,不是要听自己拍马屁,不是要借着马屁回忆当年自己的英勇事迹,更不是为了从这些人身上取得什么优越感。这个江湖辈分在他们之前、年龄却在他们之后的年轻人,是在探究一个问题。老兵不明白这个问题具体是什么,但是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回答问题的态度,一定会很重要。

于是看着脸上有些落寞的年轻人,老兵迟疑了一下,终于又缓缓开口道:“其实……怎么讲呢,您应当知道,人,都是怕死的。若是能好好活着,谁不想好好活着?如果能不将脑袋拴在裤腰上,谁不想天天老婆孩子热炕头?所以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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