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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回头,见朴智奇穿着件睡衣正站在门口望着我。&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我只是在倒时差。”我并不想和任何人提及旧事。
“有时候,我们放下尊严,放下个性,放下固执,都是因为放不下一个人。”朴智奇看着我幽幽地说。
“一个人只要不再想,就会放下一切。”我看着朴智奇说。我很奇怪自己对朴智奇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这感觉不是恋人之情更不是挚友之情,更象是一种与生具来的亲情。
“你可以做到不想吗?我希望自己塑造的是一个高贵美丽的外表包裹着一颗纯洁干净的灵魂。这才是表里如一完美无瑕的作品。”朴智奇丝毫不放过我的掩示。
“医生的眼睛果然厉害,什么细枝末节也逃不过。”
“你知道一个优秀的医生堪比一个联邦调查局的探员吗?不仅要熟读医理知识,更要能洞察人心,透过表现去看本质。”
“那你看到了什么本质?”
“一个美丽高贵外表下一颗疲惫而又伤感的心。我医治了你的外表却没治好你的灵魂!”
站在黑暗中许久我都没有说话。
“我困了,先上去睡觉了。”
“中国古人有一首诗,说:满眼繁花看不穿,渭水凉寒叹无缘!风雨红尘对与错?放下之时日不落!方华,你可明白?”朴智奇在我身后不甘心地说。
“我是甄臻!”我及时地纠正朴智奇对我的称呼。
“不论你叫什么,埋在你心里的故事不会变。真正的放下――莫过于当你再次见到他时如同偶遇旧友一般,有种隔若恍世的熟悉却再也不会有揪心的感觉,只有这个时候,方华才可能是甄臻。”
我以为……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努力不去想起,努力忘记,我以为我把那段经历悄悄藏起来就可以埋藏了过去,结果当我看到江山的画像,就好象心里被人掘地三尺一样,所有深藏的过往都被翻了出来,那一片荒凉的心里到处是散落的记忆碎片……
每个人的话我都听懂了,但是每一次我以为自己就快要做到的时候,都会让不经意的一些人或一些事刺得心如刀绞。
“明天我带你们到伦敦到处转转,早点休息。”
“Good night。”这句简单的英文我还会说,且发音非常标准。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青羽还有朴智奇一起先到伦敦的瑰丽酒店见了老师,然后朴智奇就带我们走进了酒店旁边,世界上规模最大、最著名的博物馆之一——大英博物馆。
“大英博物馆又名不列颠博物馆,位于英国伦敦新牛津大街北面的大罗素广场。它成立于1753年,1759年1月15日起正式对公众开放,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宏伟的综合性博物馆,也是世界上规模最大、最著名的博物馆之一。它收藏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众多文物和图书珍品,藏品之丰富、种类之繁多,为全世界博物馆所罕见,拥有藏品600余万件。大英博物馆和纽约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巴黎的卢浮宫同列为世界三大博物馆。该博物馆主要由埃及文物馆、希腊罗马文物馆、西亚文物馆、欧洲中世纪文物馆和东方艺术文物馆等展馆组成,其中以埃及文物馆、希腊罗马文物馆和东方艺术文物馆藏品最引人注目。在这些文物馆中,中国的藏品占据了绝大部分,其所收藏的古罗马遗迹、古希腊雕像和埃及木乃伊也闻名于世。”朴智奇走在我和青羽的旁边,倒背如流地介绍着大英博物馆的情况,我禁不住好奇地看了朴智奇一眼,想不到这个韩国大财团的公子还有点学问。
“是不是对我渊博的知识仰慕之情已经如滔滔江水一般绵延不息了?”朴智奇用一种很是自得的语气看着我们。
“昨天晚上临时上网查的偷偷背的吧?”青羽感觉此种自大之人如不好好打击他一下,他真的会以为自己是爱因斯坦。
“以前我没发现你还挺自大?”我也笑着摇了摇头。
“哎……你们啊,只看到我倒背如流的潇洒,却看不到我潇洒背后的努力。”朴智奇无不叹息地说。
“甄臻,别理他,他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青羽自打出门就一直挤在我和朴智奇中间,让朴智奇很是无语。
“那朴医生,请问你潇洒的背后都努什么力了?”我一脸不服地瞅着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朴智奇。
“想当初我可是在伦敦当了三年的导游,这伦敦哪个景点的介绍我都能倒背如流。要不你以为我这医学博士的学历是花钱买来的?”
朴智奇的话还真另我吃惊。原以为象朴智奇这样的家庭背景,衣食无忧,父母送到国外自然不愁吃穿用度,根本不用出来打工,谁知他竞然当了三年的导游。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朴智奇的自大又冒了出来。
“对我已经开始刮目相看了吧?”
“说他胖,他立刻就喘上了,这种人真是没得救了。也不知他当医生的时候是不是这种让人生厌的样子。”青羽对朴智奇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戒备之心。
出了博物馆已经是下午二点多了,我们就近找了一家餐馆。刚坐下竞然走来一个中国学生模样的服务生,用很生疏的英语向我们问好,请我们点餐。 这蹩脚的英语连我都快听不下去了,但是朴智奇却很有耐心地和服务生用英文很慢地点着餐,每点一个便用中英文同时说一遍,有时还会纠正服务生的发音。那名年轻的服务生显然十分感激,不停地道谢。朴智奇的举动再一次刷新了我对他的看法。
“怎么,你别告诉我,你在餐馆也打过工。”我端起怀茶泯了一口道。
“知我莫若你。”朴智奇举起茶杯和我调皮地碰了一下。
“你是不是认为象我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不应该出现在餐馆服务生的队伍里?”朴智奇看着我疑惑的目光象是知道我的疑问。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刚来英国的第一年,英文不好,就和刚才那个服务生一样,甚至还不如他,只能躲在后厨里洗碗,等到英文好些了才敢向经理申请当服务生。开始也和他一样看到客人就紧张,背熟的单词怎么也想不起来,要么就是说得结结巴巴,经常受到客人的批评还经常被扣工资,时间长了英文熟了,我就开始背伦敦各景点的介绍,因为餐馆服务生的收入是很低的,导游是个收入较高的行业,而且小费多,特别是现在中国、韩国旅游的人多,中韩游客好带,于是我就到各景点自已试着接散客,后来在这行熟悉了就和国内外一些旅行社挂上钩,专为国内高端客人自助游当私人导游和司机,收入也很不错,完全可以支付自己的学费。后来我就再也没用过家里的钱。”
“天下每一个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一丁点的苦,这是人之常情,我非常理解。所以你并不常回那个别墅住,那个房子里很多物品都是新的,你也很少开那辆阿斯顿马丁,车也很新,甚至内饰防护都还没撕掉,是吗?”我问。
“开始是感觉我一个学生没必要开这么好的车,后来是我回到韩国又到了中国没机会开。那个时候年青气盛,总认为不经艰苦得不到桂冠,不经磨难得不到成就,不经灾祸得不到荣誉。”朴智奇苦笑了笑,这句话说得颇有深意。
“能不把自己包装成偶像吗?你们韩国欧巴用脑残电视剧残害了多少中国少女,师妹你可不能再中他的毒。”青羽沉默从来超不过三分钟,只要有机会就会针对朴智奇。
我和朴智奇相视无奈地笑着。
下午我们沿着唐宁街向前,穿过著名的鸽子广场,来到伦敦市中心的一块知名的商业区,标准的中式牌楼上写着“伦敦华阜”,这里就是知名的唐人街了。我们采购了一些必需的中餐食材,又到超市采购了一车的物品,才满载而归。
晚上我们一起包了饺子。我擀皮,青羽包馅。青羽坐在桌旁,边包边说,“我都有好久没吃到过正宗的饺子了,师妹,你这一段天天忙设计,也不做饭了,大师兄天天就知道给我和老师买快餐吃,要不就是买速冻饺子,我都吃吐了。想不到这漂洋过海的居然吃到饺子了。可惜啊,老师是没口福了。”
“前一阵子是我不好,心不在嫣,疏忽了,等我回去好好给大家做几顿好吃的补补。”我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是青羽说起,我还真没注意到。
青羽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上次你做的当归鸡汤、还有肉丝炒面、还有麻辣香锅都是我爱吃的。”
“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愤世嫉俗,是中国年轻人的通病。”朴智奇在一边看电视,好久没说话,突然冒了一句把青羽气了个半死。
“我好吃懒做?告诉你,英国几个大的珠宝品牌这两年的奢侈品都有我设计的作品,我还是英国The legendary gem(传奇珠宝)的御用设计师呢!别小瞧人。”青羽是年轻气盛,朴智奇两句话一激就火。
“The legendary gem?怪不得这两年销售不温不火,哎……”朴智奇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一句话差点让青羽鼻子气歪。
我只管包着饺子,摇摇头并不理会他们俩斗嘴。
吃完饺子我把第二天早上的量也包了出来,冷藏在冰箱中,早上给大家做煎饺。又泡了刚买的黑米、红豆、花生、红枣、核桃,准备好一早的五谷营养露才去休息。
今天一大早朴智奇的学术研讨会要开,而且还有他的演讲,所以我特意早早准备好了早餐,并单独备了一份煎饺和五谷营养露,用食盒装好准备给老师带去。我和青羽才坐了十几小时飞机就已经不能忍受那些不入口的食物了,何况老师已经在英国快一个月了,估计早就吃够了。
由于那辆阿斯顿马丁只能坐两个人,所以青羽只能先在别墅区门口搭辆车再换乘地铁,好在朴智奇的会议酒店也是在瑰丽酒店,正是地铁口附近。我们约好了在酒店见。青羽这才极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英国是很遵守时间的国家,九点的会议,才八点半朴智奇就已经开到了酒店。我们各自行事,我答应朴智奇十点半左右去听他的演讲。
找到老师的房间,敲了敲老师的房门,快一个月没见过老师了,突然有些紧张。我摸了摸营养露,还好温度正好。房门开了,龙行云素衣长衫,清茶持卷地站在房间里,心境如斯,好一个儒雅的中国学者。龙行云虽然和江山长相相似,但我一次也没有认错过。因为两人的气质不同,眼神不同,年龄不同,声音不同,对外人可能有时不好分辩,于我却有太多可辩之处。
江山的眼里是深情,龙行云的眼里是关切;江山是英姿飒爽,龙行云是温文儒雅;江山是成熟稳重,龙行云是飘逸淡迫。可是今天我竞然会被龙行云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弄得有些恍惚,可见是我最近想太多了。
“老师,这是我刚做的营养露和煎饺,想着您吃不习惯西餐,就特地送来让您换换口味。”
“你来的正巧,我正为这一日三餐发愁。”老师接过餐盒放在桌上,并未打开,看着我说了一句:
“十七?”
“啊?我一共放了十八个煎饺,老师,您这猜得也太准了吧?”我一脸敬佩之意。
老师的目光忽然暗淡了下来,“我忘了即使到了九州之外你依然是什么也不记得。”
我是听错了什么吗?我一头雾水。
“那些新闻可曾伤到你?”龙行云昔日那古井无波的眼里尽是我看不懂的东西,悠长得一眼望不到尽头。
“习惯了,就不觉得痛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十七,等有一天你走完了这一遭,便会明白今日为师之话。”
我半懂不懂,只听明白了前半名,但后半句却全然摸不着头脑。老师今日这是怎么了,说话如此高深,竞感觉象个道观的仙人一样莫测难懂。但又感觉这情景似曾相识。我怕老师嫌我愚钝,便点了点头。
“十七,那日你拉着行李一身风霜地再度敲开工作室大门之时,你知道为师有多欢喜?为师以为再也见不到我的小十七了。”
“开始我也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也以为和老师师徒情尽于此,走过来才知道,那些经历最后也只不过是自己身上多了几道疤痕而已。”
“说起此事,那日我见你小臂处伤疤甚是明显,如今那伤疤可下去些?”
我撸起袖子,左臂上那植入钢板的切口依然清晰可见,象一条红色的蜈蚣趴在胳膊上,甚是刺眼难看。和一年前一样,一点也没见变淡。想是那疤痕太过刺眼,竞让老师眉毛深深拧在了一处。
“还疼吗?”
我摇摇头,“疼的地方在心里。”
“十七,都怪为师不好,有些事考虑得太过简单,日后,为师定会护你周全,再也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这话,这辈子曾经有一个男人也对我说过,是那个差点成为我丈夫的江山,说护我一生却让我遗憾终生。我鼻子一酸,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龙行云长叹一声,抚摸着我的长发,也许只有趴在老师的肩膀上,我才会感觉无比的安全和踏实。
“老师,您快吃吧,一会都凉了。”哭了半日突然想起桌上的早餐,慌忙擦干眼泪说。
我打开食盒,放上筷子。“您尝尝,大半年没做过饭了,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只要是小十七做的,不管什么都是好吃的。”龙行云向我微微一笑。那一笑俊颜如玉,竞让我感觉天地似乎都要为之动容。以前和老师在一起呆了这么久竞然半分也没有感觉到。龙行云虽然人到中年比江山年长了不少,但相貌并不苍老,比起那所谓的小鲜肉不知强过多少倍,深沉内敛,气质超凡,今日这感觉怎如此强烈,总觉得这老师周身气息似乎都有所不同。还有那朴智奇,怎地到了国外连性格都变了许多,总感觉有些想不通。
青羽在门外敲了敲门,这家伙来得还挺快。开了门青羽得意地冲我说:
“怎么样,那个该死的韩国棒子以为这样就难住本少爷了,哼没得惩吧!”看到龙行云便马上有所收敛地叫了一声:“老师。”然后也上下打量了一下龙行云说:“老师,你这到国外一个月是不是饿瘦了,怎的气质都变了,以前你从来不穿这种高调的品牌。”
“怎么,是不是不好看?”龙行云忽然有些不自信。
“不是不好看,是太有男人魅力了。您这是少妇杀手啊!平时展厅那些富婆们哪个见您不是想多和您说几句话,可您呢,一概不理,全推给我,我根本不是人家眼里那盘菜嘛,少接了多大单啊!我发现这到了国外就是不一样啊,人的精神都不同了,你看看老师,在国内是暮色沉钟,在国外是儒雅绅士,今年是不是女评委多啊?”青羽还没说完,龙行云就瞪了他一眼。
“该!”我向青羽做了个不发音的口型。这家伙没大没小,不挨骂才怪。
“老师,我和青羽一会先去会议厅听个演讲,这两天我们自己在外面逛逛,就不来叨扰老师了。”
“什么演讲?”龙行云不动声色地问。
“还不是那个韩国棒子的演讲。你没看网上评论,整容已经成为韩国邪术之一了。”我瞪了青羽一眼。
“老师,是给我做了三次整形修复的韩国医生朴智奇,也在瑰丽酒店开国际整形研讨会,上午有他的演讲,所以我想去听听。”
“噢?这位医生,我倒是也很好奇,是何等人物。”
“一个韩国大尾巴狼,依我看八成对甄臻没安好心。老师,你是不知道,这几天要不是我力挽狂澜,那师妹估计就让他拐韩国去了。”
“少说一句你能憋死啊?”我从床上扔了个枕头砸向青羽。
我看见龙行云的目光又变得凝重起来。
十点半我们准时出现在了会场上,只不过同来的是三个人。我们静静地坐在会场的最后一排,听朴智奇用字正腔圆的英式英语流畅的演讲着。我和青羽90%都没听懂,但是好在会议厅有同步翻译耳机,我们戴着耳机,省去了不少麻烦。老师之前曾在英国伦敦艺术大学留学,英语自然不在话下,并没有戴同步翻译耳机,而是静静地坐在那用审视的目光远远地注视着朴智奇。
我只记得演讲最后,朴智奇动容地看着台下说:
“一个整容医生,除了要用自己的医术修复病患的容貌,更重要的是修复他们受伤的灵魂。整,在中国的《说文》中曰:整,齐也。表示有秩序、不乱、治理、修理、 完全无缺。而容在东汉·许慎《说文》中曰:容,盛也。有容貌和包含的意思。容貌只是人的外壳,盛载灵魂的一个器皿,仅仅只有一个好看的器皿是不够的,要想达到完全无缺,需要表里如一,需要内外兼修。
一年前我有一个出了车祸的病人,来的时候左边的脸似乎已经完全毁掉,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左脸颧骨粉碎、左眼睑组织严重损伤,眉骨断裂、左脸皮肤有大小不下十几道深浅不等的伤痕,来的时候全无生意,连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修复得好这张脸。但是手术前那个女孩告诉我:朴医生,我把自己的后半生交给你了。那一刻我的灵魂被深深触动,面对她的信任,我必需倾尽全力。中国还有句古话叫: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经过整整一年三次的手术,她忍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我终于做到了下医医病的状态,让她成为了我最完美的一件作品。但是,我很惭愧,至今为止,我仍然没有达到中医医人的境界,并没有帮助她修复好受伤的灵魂。有的时候能救命的不是医生,而是自己。 我希望今后她能和我共同努力,勇敢地面对未来,放下过去,做到灵魂和躯壳的完全结合。
今天这位美丽的小姐也来到了现场,并且已经获得有国际珠宝设计界奥斯卡之称的——英国金匠精工艺与设计比赛决赛提名,再次回到了她人生的巅峰。我希望她能勇敢地走到台上,过去未去,未来已来,唯变不变!”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纷纷起立给朴智奇鼓掌致敬。那一刻我很感谢朴医生的鼓励。突然会场安静了下来,投影上放出了一张照片,一个人躺在床上,满脸是血,左脸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眼睛上一块三角形的碎片深深地扎进眼窝中,血荫湿了头发、衣服。如果有人看了这张照片可以不为之动容,那他一定是铁石心肠,会场上响起一片叹息声。我坐在最后一排,眼泪止不住地落下,那是我车祸现场的照片,那一场车祸让我改变了人生的轨迹,也让我从此画地为牢,与外界几乎断绝了联系。也许朴智奇说得对,我不应该躲藏在那个盛放灵魂的外壳下,它不论是美丽还是丑陋,都只是一个容器。不走出来,我永远也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十七……为师不知,你竞然……伤得如此之重,那日我和青羽去看你,只见你的脸都被纱布包着,早知如此,为师就算拼了修为也定会护你……”
“师傅……”我竞不知这师傅二字从何叫起,只觉得脑中突然范起的记忆便脱口而出。当日我回来之时,并未向龙行云讲得如此之细,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他脸被撞伤,在上海做了三次手术已经恢复。今日若不是朴智奇旧事重提,恐怕这世上再无人知道那时的我是何等惨烈。
青羽平日里咋咋呼呼,今日竞一语不发,紧紧地拽着我的胳膊,再看他时早已眼眶潮湿。我转过身和青羽拥抱了一下,拍拍他的后背:
“当日那仇,师兄替你记下了,有机会我一定替你讨回来。”
“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这了吗?”
忪开青羽,我同样拥抱了龙行云。“老师,我没事,你看我不是都挺过来了吗?”
“你可还受得住?可愿意上去?”龙行云拍拍我的后背。
我趴在龙行云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脑中回想着朴智奇的话:过去未去,未来已来,唯变不变!点了点头。
“在此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各位不要拍照,今天会议最后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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